“原来胡茶找了个舒适的宫殿住下呀,比起沙漠里的神殿也不差。”陈予玲忍不住点头,自言自语的赞叹起来。
“你来啦,”有人温柔的呼唤她:“陈予玲。”
陈予玲顺着声音看过去,是消失很久的姨母,站在远处的冰隙里,露出半个身体若隐若现。但或许是鼻子冻坏了吧,陈予玲从她身上闻不到忘界人的气味,那里法术的味道也特别的薄弱。
陈予玲使劲抽抽鼻子:“姨母?你……”
“你回去吧,这里没有什么解药”那人打断了陈予玲的话。
“喔?没有解药?那你……”
“你回去吧,”那人重复道:“我就在这儿住下了。”
“你要在这儿住下?”陈予玲在那人眼睛里捕捉到一丝紫光。
“你回去吧,”那人再重复道:“你也看到这里多美,它是冰崖族用法术和神谕之光打造的宫殿。”
“是么?你喜欢安适的宫殿胜过天根湖的权力?”
“唔嗯,你也看到这里有多美,这世界上什么都不能打动我,除了美。”
“那么你根本就不是姨母,你是刚刚那个拿镜子的女人吧?你紫色的美瞳带得太奇怪挡都挡不住。”
陈予玲脚跟一蹬朝那个女人扑过去。
紫眼女人“哎呀呀”叫起来:“人家没带美瞳,人家喜欢这个颜色的眼睛,人家美美美!”一边喊着她又掏出小镜子,往陈予玲头顶一照。
陈予玲先是被那三声人家激得浑身蹿起鸡皮疙瘩,接着又发现自己头顶的冰钟乳已经变成一堆黄沙,伴着砰咚巨响砸下来,把自己半个身体埋在了沙堆里。腾起的黄沙在洞穴里漫溢开,陈予玲气管被呛得像把老枪咔咔响。等尘沙落定时,她才敢揉揉眼睛,使劲搅搅大腿和腰身,把自己从沙堆里拔出来。那黄沙撩过大腿的感觉炙热强烈,陈予玲爬出来,又忍不住闭上眼把自己扔回沙堆上打起滚来,让细沙温柔的滚动,按摩按摩全身。
“干嘛呢做春梦么?”陈予玲头顶上突然传来雨童的声音,还有“吱吱吱”老鼠一样的尖笑声。她睁开眼睛一看,原本变成黄沙的那块儿冰钟乳,还留着一块儿厚厚的钟乳根。雨童和独珠子都被扎扎实实的冻在上面,像两只琥珀里的虫子被紧紧裹在一起。雨童身体长一些露了半截身子在外面,独珠子只露了个僵硬的肩膀和没有脖子的脑袋,他的脸紧紧贴着雨童挺傲的胸部,忍不住往里摇晃着钻。
“哎我下来要宰了这个老怪物!”雨童一边对着陈予玲嚎叫着,一边拿手撑开独珠子的脸:“你快把这大冰块儿劈开!”
“有缘哪,埋了我的黄沙,原来是冻了你们的冰块儿。是被那紫眼妖精冻起来的?”陈予玲眯起眼睛笑。
“这里时空是混乱颠倒的,我们刚还踩在黄沙上,那个女人移了一下镜子,脚下的黄沙就腾起来,我们被上下对冲的力量掀翻了脚,眼前天地颠倒。这个老怪物胆儿龊的很,吓得变了孙子,把我当他奶奶抱得死紧。这时黄沙立刻就变成了倒挂的冰钟乳。你要是不打这儿过,我俩不知要在这里冻上多少年了。”
“有缘哪,”陈予玲眯着眼点点头,随意寻摸了一块儿蓝色的镜子,两三步登上去用小指头轻轻拨弄一下。这块儿镜子中央尽然嵌着晶蓝色的石头,“是细碎的海之底”陈予玲还没来得及细想,镜子已经把阳光打到那块儿钟乳根上。
冰块儿砰一声炸成了黄沙,冰洞里忽然混沌一片天旋地转起来。他们不得不四肢并用,先是像小仓鼠一样在冰壁上奋力跑得滑溜溜转,混沌里又免不了撞来撞去,三个人又变成了被搅拌的肉球。颠倒了几十圈儿,终于停顿下来,三人扑通通落地。
“咿呀......通过海之底的阳光,力气真大!”雨童用舌头在嘴里搅了一大坨沙子,“呸”吐出来:“古望族的小贵族们要到神谕折射的阳光里进行成人礼,为的就是在混乱的时空里体会生命的意义。可是这冰洞里的阳光浴可不好玩儿,尘土飞扬的迷了眼睛。”
“时空可以颠倒。难怪二奶奶说,一条时间线上的生生不息,哪里是永生。像流沙族的壶弦琴弹唱的,”陈予玲欣喜的抹了抹满脸沙子:“每颗尘埃都可以是随歌起舞的生命,无所不在才是永生!”
“无所不在的激荡、无所不在的欢乐、无所不在的芳香……他们集聚在我的作品故事里,就是我和那些死者的永生。”独珠子心疼的拾起摔碎一地的骨头:“陈小姐你那永生大法,对我们刀客来说真是一文不值。”
“你也不必捡了,全是碎骨头,你这宝贝作品已经散架了。”
“这么丰满的人生难得一遇呀,”独珠子心碎的捡起一个碎骨头,放在手臂上来回摩擦:“这个女人的骨头要是散架了,我倒是怕你把我大卸八块呢。”他把这半块儿盆骨杵到陈予玲眼前:“我刚刚听见你叫那个紫眼睛的女人姨母?认识那个女人?你要是答应放了我,我就告诉你来龙去脉。”
陈予玲隐隐觉得不安。
独珠子又补充道:“首先你要相信,除了雕刻骨头,给她一个完美而平静的生后故事,我什么也没有做。一路上你也看到,我已竭尽全力保护她的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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