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玲接过独珠子递过来的盆骨,用手轻轻摸了摸。
“她是一个瘦高的女人,几个月前到了密林里,也是喊打喊杀的威胁我,让我带她到迎泽峰找的胡茶。胡茶见了她,他俩过去有交情。”
陈予玲坐实了心中的不安:“死了,那就是姨母。”
“她问胡茶要解药,”独珠子拿灯泡一样的眼睛照着陈予玲,仔细读她的唇语,更加仔细的察言观色,见她并没震怒就接着说:“可是能解天根湖水毒的汤药,自然比天根湖水还毒,那什么才能解那汤药的毒呢?”他往天上指了指:“进入神谕吧。”
“那么总是解得了,姨母怎么就死了呢?”
“你的姨母也是赌了一把,她压注解得了,嘻嘻嘻,”独珠子忍不住笑了两声:“胡茶劝她不要喝那个汤药,胡茶的姘头,就是那个紫眼睛的丑八怪,就怂恿她喝那个汤药。啧啧啧,我就知道那个丑八怪,见不得比她漂亮的女人,可是这世界上哪里还有比她丑的女人呢?”
“那个汤药太厉害?”
“可厉害哪!流沙族有歌词,比湖大是海,荒海胜过天根湖。说的其实是毒性,嘻嘻嘻。”
“我要解的走神泉水,那泉水......”
“沙漠神殿的泉水就是天根湖水,”独珠子打断陈予玲:“不可与荒海并论,龙血谷外荒海倒灌时,如硫酸清洗大地,草木皆腐,兽畜皆亡,人心石化,连永生者!”独珠子咽口唾沫,提高嗓门像海豚嚎起来:“都逃不掉。胡茶有个玻璃与海之底混烧的药罐,几乎见底,里面剩点儿荒海水。你的姨母豪气呀,勺起一碗就干了。”
“干了又怎样,立刻去到神谕里。”
“还没走到就死了。”
“离神谕只几百米。”
“三步即亡。”独珠子心里琢磨琢磨,忍不住夸赞起来:“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她的骨吗?荒海水释放恐惧,会让肌骨化为粉末,人心化为冷石。她对恐惧毫无抵抗力,骨肉还未完全粉化,心神就已经变成了石头,留下一堆轻脆而半透明的骨头,包裹在完好的皮囊里,像玉一样美呀……”
“啊?”陈予玲没听独珠子唠叨别的,她皱紧眉头自言自语:“难怪姨母一直不愿找胡茶解毒。这可怎么办?”
“难道你也是来求解湖水毒的?”独珠子鼓了鼓眼睛:“嗯……你很漂亮,那个丑八怪又得高兴了。”
“那个紫眼女人?”
“你知道胡茶不见客吧?你在这千沟万壑的冰窟窿里,是抓不到那个兔崽子的。但是那个紫眼女人一定会见你,并送你一碗荒海水。”
“为什么?”
“她丑得很呀!漂亮的女人死了,她就扒下她的皮,抽下一根莲花手帕上的丝线,把皮缝起来穿在身上,她就变成漂亮女人的模样。”独珠子顿了顿,又反问一遍:“你,你们,是否会放了我?”
雨童满脸堆笑的凑到独珠子眼前:“只要那紫眼女人来了,就放你。”
“那简单呀,嘻嘻嘻,”独珠子立刻揉揉嗓子,转着圈儿朝四方各喊一句:“丁嫂子!出来呀别怕,这两个漂亮女人是来求荒海水的呀!”
在好几个三面冰壁的挤压之角,都藏着石头凿的窗户,小得只能伸进女人的纤细手臂,如果不是其中一个嘎嘣脆响,很难被人注意到。
独珠子背后有扇窗户嘎嘣脆响,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只像玉兰花般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那只手先往下伸,在外面壁脚处来回摸,摸到一根长长的铁棍子,又举起来往高空探,指着一个方向晃荡。她紫色的目光也从里面斜探出来,动作和神情都显得有些吃力。
雨童凑过去看,立刻把她吓得往后一缩,铁棍子哐啷掉到地上。
“你想戳什么?”雨童探头问,看见一张跟姨母一样的脸。
“你背面大石左上角,数过去第四个镜子,戳那面镜子,往斜上调整45度角,”她眯起眼睛打量雨童:“长得真好看。”
雨童拾起铁棍子照做。
镜子啪嗒弹转,阳光被反射到一面巨大的冰壁上。砰一声冰壁崩散成黄沙,扬沙落定后,满眼热带的艳烈花植,在前面铺展开一条路。
“欢迎到胡茶的药房!进来。”丁嫂子轻扭腰身,在那花路的尽头招手。
这花房里被千万条沙漠的阳光照射着,温暖无比。可惜它的地面不是柔软的黄沙,而是适合花卉生长的碎石戈壁,中间还夹杂着奇形怪状的仙人球。陈予玲和雨童走在上面被扎得满脚血,腿上也插满尖刺像四只蹦跳的刺猬。
走近了,丁嫂子才诡秘的提起裙摆,她脚下穿了双深灰色的牛皮靴子,微微撅着樱桃色的小嘴说:“踩坏多少草药不说。就是脚和腿,也挺修长白嫩,你们还是注意点自己的皮肉,我说不准全要用的呢。”接着她搓着手迫不及待望向墙角的玻璃坛子,用鼻子指指上面的小碗:“那就是荒海水,自己舀来喝嘛!”
陈予玲不理,慢慢拔自己腿脚上的刺:“雨童祭司,请你帮我抓住她。”
不等陈予玲说完,雨童已经撩起长发,朝丁嫂子卷过去,缠住她的脖子。丁嫂子惊慌的挣扎,憋着嗓子喊起来:“喝荒海水呀!喝荒海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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