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但同时又生出来了新的迷惑:“所以,你费尽心思从小五月口中探出来的消息,只是朴佑民当年离职的原因吗?”
“嗯……怎么,想不通我为什么要追查朴吗?你不觉得,一个连续两局第一天就自爆身亡的白狼王,身上要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这对‘它’来说,难道不是件十分反常的事吗?”
……也对,凭“它”的水准,是不会让一个这么重要的角色全程挂机的吧?
不过眼下另有一件事叫我心生怀疑:“那你怎么知道他在上一局也是白狼王的,你不是没有上一局的记忆吗?”
丁鲲手底下正准备翻书的动作一顿:“你的读档点在海崖晕过去的地方吧?从那时之后,你给人的感觉便明显与先前不同了。那么,在读档点之前发生的事,是不是就是‘它’预设定了、不论第几局都不会改变的内容呢?”他静静地看向我,灰绿色眼睛里幽深又幽深,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果然还是不肯全然信我。可惜这一局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村民,否则我早就用我的特殊能力自证身份给你看了。”
我被他说的赧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矫枉过正地染上了疑心病……
丁鲲没有追究我的“背叛”,只是兴致明显低了下去。他恹恹地翻着手里的书,道:“小五月告诉我,朴佑民当年主动找过汗先生请辞,汗先生一开始并不舍得放人离开。可没过多久,汗先生却一改前态,主动地赶走了朴。”
“嗯?!”我瞪大了眼睛。这……说不通啊!怎么就突然“赶走”了?
“你也觉得奇怪吧?你猜小五月怎么解释的?她说,那是因为汗先生发现了……朴佑民同夫人,有私。”
……
“啥?!”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要开始喷狗血了……
第31章 忧心
夫人和朴佑民有私……实话说,我还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跟夫人私聊时,她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她的“真爱”其实不是深爱她的丈夫,而是令她快乐并痛苦的初恋。不过这位“初恋”想来是在夫人结婚之前的事了。按照她大女儿的年纪来算,夫人结婚少说也有十六七年。十六七年前,朴佑民估计连五岁都不到吧,怎么可能是夫人的老相好?
委屈,像夫人这样,前有真爱、后有老公的人,又怎么会轻易与他人有什么苟且?
听了我的疑惑,丁鲲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把一张巴掌大的纸递给了我。
那是一张画工粗糙的肖像画,勉强看得出画上是一对有着菱形脸的男女,怀里还抱着个分不清五官的小婴儿,三个人像拍证件照一样呆板地并立在画纸的中央。我刚想地问丁鲲这幅画什么意思,眼神忽然一个恍惚——
原本那弯曲而简陋的线条忽然生动起来,每一处凹陷和凸出,都恰当地吻合上我的记忆,勾画出模特最传神的形态:
那个女子分明就是年轻时候的夫人嘛!
但那个男人与汗先生并不相像,倒是跟夫人像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他是谁?是朴警官还是“初恋”?那个被夫人抱在手里的小孩子又是谁?难道是画上两人的孩子么?
“我在汗家小姐的这本书里找到的。”丁鲲的语气轻飘飘的,他下巴轻磕在手背上,眯着眼睛仰视着我,像是在揶揄我这个对线索视而不见的“睁眼瞎”。
“这是汗小姐画的夫人和……谁?”
丁鲲慢慢抬手,用手指点了点画片的反面。
我忙翻过来,看见背面对应这三张人脸的地方,都用极浅的笔写着一个“”。
“这个意思是……”
“朴。他们三人的姓氏。”
我愣愣地盯着手里的画片。窗外仍是不见歇息的雷鸣。大脑飞速地旋转着,耳朵里似乎都能听到嗡嗡的杂响。文科生与生俱来的编故事能力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发挥到了极致,夫人那绚烂疯狂的、禁忌悲剧的一生,在我脑海中飞速地成了形——
纯洁美丽的田园少女在雨后湿润的巷子口,碰到了初来乍到的迷路青年。好意地指引,好奇地试探,莫名的熟悉感。一来二去,他们便轻易地陷入了烂漫又甜蜜的爱河。直到发现少女有了身孕,才从至亲那里知晓,二人竟然是失散多年的异母兄妹!
两人的孩子最终还是生了下来。但生产后不久,可怜的妹妹便被家里人拉着强行远走他乡,自此与她的哥哥爱人以及心爱的断了音讯。
几年后,一个中年的富商娶了依旧美丽的妹妹。此时已经经历过漫长时间洗礼的妹妹,终于向命运妥协,将那段刻骨的爱,深埋于心底,开始了新的生活。洗手作羹,深居简出,为丈夫养育聪慧乖巧的女儿……
直到某天,她的哥哥突然而至。
她既惊且喜。她不知道爱人是怎样艰难地寻到她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甚至根本来不及叙旧。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宝贵了,为了不引起人注意而被缩短的那一点点拜访时间,根本就不够他们相视、相拥、亲吻、爱抚。不够,不够,不够!时间太少了。哥哥没有告诉妹妹自己已经时日无多的残酷事实,每一回的重逢,都是他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在妹妹为他诞下小菲利普的时候,他终于一时喜极忘形,一句“擦浪嘿”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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