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快给朕更衣,啰嗦什么!”
凤仪殿里头,曼陀已饮了第三杯茶。
般若终于用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眼神看着她了,“突厥,还真是个能历练人的好地方。”她靠在凭几处,薄薄的毛毡盖在膝间,她放下手上茶盏,“不过,你又是什么身份,你说把突厥献给我,就能献的吗?”
帝都的繁华,曼陀始终忘不了,她一直想着能够堂堂正正的回到长安,纵然和亲让她得了郡主的尊号,得了王妃的头衔,可她清楚的知道,她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宇文邕告诉我,陛下一统天下之计,定然扫北齐,平突厥,定江南,而突厥在其中,既是助力也是阻力,宇文邕欲挑起大周与北齐的战事,突厥正好从中得利,一举南下,纵然得不到整个大周,也能据北而扼周国一统。”曼陀将这天下之计侃侃道来,般若静静听着,只觉得那宇文邕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就算在突厥,也掩盖不了他的光辉。
只是没想到,宇文邕有如此野心,却非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只是为了搅弄乾坤。
“大周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伐齐失利,就是因突厥未定,若是先不取齐国,而攻突厥呢?”
般若知道,曼陀所言是有道理的,如今齐国幼主登基,无多余兵力大动干戈,只是一味守成,周国攻伐几次都被善于守城的斛律光所挡,可若突厥也是北周的地界,形成包围之势,那齐国也不过只是瓮中之物。
“可你带了宇文邕入京。”她眯了眯眼,显然并不相信曼陀。
曼陀自然知道,般若不会轻信她,不会将手真的伸到突厥来,从明面上来握着突厥,“就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阿史那公主,他都恩将仇报了,宇文邕疯了,可我独孤曼陀不是疯子,我为何要放弃这大好前途,陪一个疯子玩呢,阿姐,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与宇文邕并无恩德,如今反咬一口,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般若思虑很久,这并不是小事,是要与宇文护细谈的,可如今,她与宇文护已成这种局面,她又不能轻易拉下脸。
“阿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圣上动世家,首当其冲的就是咱们独孤家,若咱们姐妹俩还不团结起来,岂不是被这些男人,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说到男人,曼陀耿直咬牙切齿,那突厥王子摩诃,姬妾许多,也有个极为出色的孩子,她只怕再过几年,幼虎长大咬死她,因而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牢牢握住突厥的权柄。
能帮她的,只有独孤般若,她心知肚明。
这样的曼陀,倒让般若想起当初的自己来了,也是如此不管不顾,甚至不惜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人,背叛所有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在于自己做一笔交易一般。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嘿嘿嘿
凤仪殿内,未曾掌灯,一片漆黑。
他并未发出任何声响,入内的时候也没有被旁人瞧见,许久未曾做这等窃玉偷香的事情,竟生疏了许多,可凭着记忆中的方位,好歹没有磕磕碰碰。
忽地,那果香气息中,莫名的,有股子酒香。
“殿下夜里总睡不好。”他想着春诗所言,心头只以为,有些人嘴硬心软,因他不在身侧,孤枕难眠,饮了些酒才睡着。
怎料,步子还没往前些许,忽地,温香软玉贴在她身后,臂腕圈在他的瞧见,他心里头蓦然一软,下意识握着她的柔荑,“怎么不点灯?”他这话,说的格外轻缓,若掌了灯,定然能瞧见他眸内宠溺。
他回身去瞧他的皇后,却没料得,面前之人的踮起脚尖,樱唇印上他的薄唇,却因微醺,吻上了脸颊,微一斜要,又到鬓角,她就如掌灯之时引燃烛火的火折子,于这夜间要命的很。
他反手抱紧她,喘息的厉害,吻上她的唇角,舌尖往她贝齿中噬咬挤去,只吻的丝丝相连,他才肯松下拥着她的手,与她耳边呢喃,“可是想我了?”莫明的,夹着□□之念。
她的确是醉的厉害,仿佛想起了很多旧事。
“阿毓……”她忽然唤起,那个尘封许久,不曾被记起的名讳。
宇文护徒然一怔,本下意识扬起的笑,此刻收敛的正好,握着她的手,越发用力,他没说话,只是闻着那酒香,往日里觉得香气醇厚扑鼻,今日却觉得刺鼻的很。
“我是不是错了。”她低喃着,脸颊恰好靠在他的肩头,宇文护身子微微往后些许,因没了那支撑,她有些站不稳当,与夜中摸索着坐了下来,毛毡尚还温暖,“还是你听我的话,不像他,老爱和我作对……”
她仿佛是在抱怨什么,却像个孩子般呢喃。
“是呀,宇文毓自然事事听你吩咐。”他没好气的,回了句,扯过旁侧薄毯,顺手盖在她身上。
她却忽然伸手拉出了他的,“阿毓,我后悔了。”
宇文护坐在她旁侧,听着她一通胡言乱语,恨不得打死了事,又念她不过是喝醉了,怎料,旁边这女子忽然作呕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竟是身子一斜,吐了他一身。
他一个激灵站起身来,连忙把外袍给脱了下来,穿着中衣,又到榻几处给她倒了杯浓浓的茶,快步上前,扼着她的下颌,灌了一大杯才罢,“后悔也是不成了,你的阿毓,现在约莫,都要化白骨了。”他这句,倒是咬牙切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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