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抓阄呗。”我没见过伏念,也没见过张良,自然是给不了他什么意见。不过我觉得,这两个人成为名家掌门夫君的概率,都有点悬。
“终身大事,岂非儿戏,还抓阄?你以为是你在大街上买桂花糕还是糖糕吗?”
“我肯定会买糖糕啊。”桂花糕不如糖糕甜,还比糖糕贵。虽然我家有钱,但我也不随便任性。
“我不是跟你讨论买糖糕还是桂花糕!我是在举例子!我是要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
“好好,我知道了,你消停一下,你就看伏念和张良哪个爱你爱到死去活来,你就收哪个吧……我把这篇抄完,就回家睡觉了,今天不陪你熬夜了。”
“知道了,喏,今天也有糖糕吃的。”公孙玲珑把一小碟糖糕推过来,便继续埋头读书了。
说实话,她很辛苦。
名家这一代,能说会道的就她一个。一个女子,要想撑起一个门派,那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但是她做到了。
虽然她爱贪小便宜又好吃懒做,瘦不下来还把责任赖到我身上……但是她教我念书的样子,还是非常认真的。我不知道我每天学完走后,她屋内的灯是不是又要亮到很晚?
有时候,我会有种冲动。
我想叫她一声,阿姐。
第37章 晚歌苏醒
“我说,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把你扔到隔壁公孙家去了啦!”我皱着眉头,很不情愿地看着床榻上的人。
那天以后,师父隔三岔五便把我叫来他的房间,不为别的事,他叫我来陪那个活死人。
我一不小心说出活死人三个字,师父就生气了,也不对我好了。
本来每天都有的无限量供应的点心和零花钱全没了,晚上喝的药也不给我加糖了。我咧着嘴抗议道:“师父没良心,对徒弟始乱终弃!”
师父连头都没回,冷冷地走开了。
公孙玲珑在一旁幸灾乐祸:“还真是很难得看到郑公子生气,阿真你可真有本事。不过始乱终弃这个词,可不能乱用哦。”
“你管我!”我扔掉药碗,急急地去追师父了。
师父在他的房里,洗净了方帕,一点一点地替那个活死人擦拭脸颊,动作温柔,比替我绾发还要仔细。我撅着嘴在一边看着,直到师父又将小半碗药喂进了他的嘴里,我才吓得不轻。
师父是自己含了药,然后唇对唇地给他喂了下去。
“师父?”
师父抬起头,我看到他的眼底,眼波流转,也如那梦中的少年一般,开着倾世的桃花。
“阿真,他对于师父来说,很重要。”
我愣愣地问:“有多重要?”
师父歪着头想了一下,喃喃道:“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是前些时间公孙玲珑给我讲过的《周南》里的一篇中的句子。她讲课很喜欢给我举例子,比如窈窕淑女,就是像她那样的,君子好逑,君子就是伏念张良那样的,然后又开始扯伏念聊张良,说了老半天。我顿时对这节课没了什么听下去的欲/望。对于伏念和张良这两个人,我也只想说,你们赶紧分分钟成家,断了她的念想吧。
不过我听说张良曾经有过一次娶亲的经历,却在成亲当天,被旧情人找上门来,大闹一通之后血溅三尺,然后这门亲事就黄了。那个姑娘我还是挺佩服她的,对于这种凄凉的爱情,不要也罢。不过我要是她的话,才不会舍得自己死掉呢,我会把那个小骚狐狸和张良那臭小子一起抓起来,丢去浸猪笼。那姑娘真傻,活着多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了。
“阿真。”
我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应声道:“徒儿在。”
“你能陪陪他吗?”
师父从来没有这么求过我,声音都有些轻微的颤抖了,我就算再不喜欢这个活死人,这回也得答应了。
我胡乱点了点头,然后视死如归地搬了个凳子坐在了他的旁边。
“师父,他叫什么名字啊?”我不能叫他活死人,不然师父又要生气,叫他白发男子和某男子,似乎也有点异怪。
“他叫阿衿——不是,他不喜欢那个名字。”师父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落寞,随后他又恢复了清清浅浅的笑容,“……他叫晚歌。暮晚吟歌,如何,很好听吧。”
“是是是!师父说好听就好听。”对于师父,平时我敢造次,牵扯到这个晚歌,我就不敢了。
这日天气晴好,我本想乔装打扮去花楼听小曲,却被师父命令在他房间里好好陪那个晚歌。我实在是很不情愿,但是……师父还说:“你陪他多说说话,他听到你的声音,兴许很快就能醒来。或者你唱个小曲吧。”
真是见鬼!我还能唱个小曲?我有这么多才多艺?
师父在,我对晚歌毕恭毕敬。师父不在,我对他的态度就变得极其恶劣,不是恶语中伤,就是威胁和恐吓。不过他从来都没有任何反应,一直安静地躺在那里。
其实看习惯了也不觉得他可怕了。他的长相极其俊美,眉毛精致,只是脸色过于苍白形容也过于消瘦了。师父给他喝的药是最名贵的,给他房间里燃着的也是最珍贵的焚香。师父待他这么好,他却还是这么不争气地睡着不肯醒来,真是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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