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子画开始提笔作画了。
待得画作已成,白子画定睛一看,却不禁呆愣了。
原因无他,本来应该是绘作庭院景致的他,却不晓得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是绘成了容挽歌的画像。
画中的容挽歌端的是面容素净清绝,一袭白衣衬得她高洁无暇,犹如绾起那一头三千青丝的那一支莲花素银簪子般出淤泥而不染,淡然的眸光流转着的尽是通透的澄澈。
这是化名为墨冰下凡历练的白子画在花莲村初次遇见的容挽歌。
仅此一画,白子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无非是自知原已相思入骨。
虽然白子画是为作画之人,但是他又岂会看不出画里的容挽歌神丨韵生动,栩栩如生,仿佛是即将要从画里翩然而出的神女。
若非是作画之人的情深意切至此,又怎会绘得出如此逼真的一幅画来?
白子画轻声叹了一口气,垂眼凝望着那一幅画像,眸中的柔色愈发深浓,而数月来一直抑制着的相思之情顿时奔涌而出,也随着那幅画像稍稍得以排遣了,倒是不至于让自己有了立即前往蜀山见上容挽歌一面的冲动。
此后白子画养成了一有空除了教导花千骨学习剑法或法术之外,就是在书房里提笔描绘一幅或更多的容挽歌画像的习惯,再小心翼翼地摆放在一处空置的房间里,并且设下了各种繁复的结界,以避免不经意被花千骨撞入了房里,而后窥见了去。
彼时该房间尚未得白子画的题字赐名,后来白子画为了怀念已然逝去的容挽歌,给它题字赐名为‘挽画阁’。
……
时值翌年仲夏,长留山依旧是温煦如阳春,微风清凉送爽。
透过观微的画面,白子画看见了花千骨与糖宝跟霓漫天等人正聚集在一块儿谈笑嬉耍,听着那些孩子纷纷说他们想念容挽歌了,白子画神情一愣,垂眸看着摆在书案上的一碟南瓜糕,心头微涩,缓缓地叹了口气,一挥手就是撤去了观微的法术。
他又何尝不思念容挽歌?
以前,白子画总觉得百年流景弹指过;如今,白子画却觉得一日光阴千年度……
白子画从没想过怀着相思过着几近千篇一律的日子的感觉会是如此难熬,也让他有了这一句‘相思始觉海非深’的领悟与这一番‘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的体会。
是以,白子画一旦作画,画的必是容挽歌;白子画一旦掌勺,做的必是容挽歌爱吃的南瓜糕。
那一碟摆在书案上的南瓜糕确实是白子画亲手所作的。
去年孟冬,白子画忽然嘴馋想要吃南瓜糕了,也只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白子画在未得道成仙之际,也会感到饥饿,奈何极其挑剔又生性丨爱洁的他对膳堂在那种人来人往的状况之下做出来的膳食表示敬谢不敏,所以他就真的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于是白子画的厨艺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制作南瓜糕并不需要有多复杂的步骤,只稍在厨房花费几个时辰的时间就能做好,可是南瓜糕一做好,自己又没了想要品尝的心思与胃口,反倒是一心想着要找机会让容挽歌品尝自己亲手所做的南瓜糕。
至今为止,他的南瓜糕还未有机会让容挽歌品尝一二。
这约莫半年的时间以来,白子画已经数不清自己究竟画了多少幅容挽歌的画像,也已经数不清自己究竟做了多少次的南瓜糕——
白子画只知道他想要见容挽歌的次数越来越多,也只知道他想要见容挽歌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对于这样的心情,白子画渐渐地察觉到自己的难以自控而时时感到焦灼不安,内心可谓是煎熬不已,却又无计可施。
到头来,白子画只能任凭相思泛滥成灾,而他也只能化身为一叶扁舟随波逐流。
白子画继续愣愣地看着那一碟南瓜糕,想着容挽歌吃着南瓜糕的餍足模样,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优雅地捻起一块南瓜糕,放到嘴边,启齿咬了一口,虽然个中的滋味端的是香甜软糯,只是无人可共享,味道终究是清淡了些。
直至八月十四那天,白子画亲手所做的南瓜糕,终是得以送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尊上换了一个我不造该如何定义的画风_(:з」∠)_
深情?痴情?文艺?矫情?_(:з」∠)_
不过,泥萌有木有觉得这样的尊上简直棒棒哒!
PS:这一章可以接着第二十九章之后阅读,讲述的是自从容挽歌离开之后,白子画如何对容挽歌相思入骨、情深似海。
第69章 第三章 始信人间别离苦
辰时三刻,白子画与容挽歌享用早膳之后,容挽歌提出了想要为白子画作画的要求,白子画一边表面上是笑着应允实则内心有些小惶恐,一边牵着容挽歌的手走到书房去。
实话说,容挽歌当真是不擅作画,画了一个时辰,结果……还真是又一次的大出白子画的意料。
白子画看着摆在书案的上那一幅画,其画艺之诡谲与画风之清奇着实让学识渊博的白子画不晓得该以何文字来诠释之,薄唇几度欲张又合的,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
少顷,白子画稍稍定了定心神,这才无奈地问道:“挽歌,你确定你画的当真是你家的白子画,而不是哪家即将要奉献在刀口之下的白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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