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容挽歌觉得很无趣,后来久了也就这么习惯了,反而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是挺不错的。
就在容挽歌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端坐下去之际,景象骤然转换了,她循例来到了人间,来到一个灵气鼎盛又充满血腥之处,她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地方,也看不清周围的人的面孔,她只是无声地为一名友人弹着那首名为《忘川》的挽歌,那名友人究竟是长什么模样的,她压根儿也看不清,只晓得那是一名男子,然后画面又是一转,他们似乎在商谈着什么事情。
“挽歌,有什么条件吗?”那名友人的声音有一些颤抖,却又令她感到极其熟悉,此刻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恳求。
“我答应你,你也不需要跟我谈条件,就当作是还你当初为我取名为容挽歌的恩情。”
仿佛过了半晌,容挽歌听见自己如是冷淡地回应着那名友人,但是她的心里并没有怨怒,只有失望与悲悯交杂的情绪。
“不过,我俩的挚友情分,缘尽于此。”
画面一转,容挽歌化身为一道幽蓝色的流光,犹如划破夜空的流星般,纵身跃入了一口井里,而后消失不见。
……
容挽歌猛然惊醒而坐,鬓角沁着些许冷汗,微微地喘着一口又一口的气,显然有些惊魂未定,而她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道道熟悉的声音。
“姐姐,你没事吧?”
“容掌门,你还好吗?”
“挽歌,你可是梦魇了?”
这一声一声的虽然是直听得容挽歌是头痛欲裂,神智倒是因此渐渐地恢复了清醒,她也渐渐地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你们别担心。”容挽歌抬眸看了眼花千骨、东方彧卿与白子画,摇了摇头细声道:“我只是梦魇了,没事。”
“小骨从小到大都不曾见姐姐梦魇,姐姐且告诉小骨,姐姐到底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好让小骨能为姐姐分担恐惧?”
花千骨的眼里满满都是担忧,一边说着话,一边不忘用衣角为容挽歌轻轻拭去鬓边的滴滴冷汗。
容挽歌不禁微微一笑,正欲去回想梦境的内容,却发现自己已然毫无印象,只有那种仿佛来自千百年以前般穿透骨血的孤寂一直萦绕在心头,除了让她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之外,倒是让她觉得万分熟悉,好似她本就该有这份感觉。
她又是摇了摇头,纤细的玉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清水凝冰似的琴弦,弹着不成调的曲子,眼神不自觉地因着那份萦在心头的孤寂而渐渐地变得淡漠,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毫无起伏,说:“姐姐记不清了。”
看着这副模样的容挽歌,在场的三人不管是谁都觉得容挽歌似要乘风而去的仙子,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凡尘俗世。
“挽歌,你可觉得好一些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白子画出声打破满室的沉默,淡笑道:“若是你觉得好一些了,可要随我们到大殿去了,绯颜掌门设宴款待众仙,而你身为此战的主要功臣之一,势必要出席的。”
容挽歌紧皱秀眉,语带不悦道:“此次一战致使大多数弟子死的死、伤的伤,甚至是原本有些弟子还能轮回转世的,却因为我弹奏的曲子而魂飞魄散了,我已经是十分愧疚的了,而绯颜掌门居然还有心情设宴?”
“呵呵,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过如此。”
“子画,你且代我告知绯颜掌门,蜀山掌门容挽歌不克出席。”
语毕,容挽歌冷哼一声,背对着三人抱琴而卧。
面对举止如孩童的容挽歌,三人简直是哭笑不得。
忽然之间,白子画灵机一动,眉眼微弯,薄唇轻勾,话里语意深长。
“挽歌,经此一役,绯颜掌门势必会把幻思铃交由我来守护,你猜其他掌门又会怎么看待我?还有,你不是说过要帮我膈应膈应那些掌门的吗?你这是要食言了吗?”
话音一落,只见白子画身着一袭白衣,身姿挺拔地站在床榻旁,面容依旧惊为天人的俊美,两道剑眉斜飞入鬓,然而细密卷翘的羽睫微颤着渐渐低垂,形成一道扇形的阴影,略显苍白的薄唇微抿,如画眉目仍然是清冷如雪的,只是神情透着些许近乎是委屈的失落,整个人透着一股无声的可怜。
花千骨:“……”
东方彧卿:“……”
容挽歌转过身来之际,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白子画,嘴角不禁狠狠地抽搐。
一年多以前,那时的容挽歌还住在绝情殿,白子画不相信懂画的容挽歌不会作画,就要求容挽歌即时作画一幅来看,结果……事实证明,容挽歌还真是一个懂画却是不擅作画之人。
虽说证明了这个事实也并没有什么,颇为糟糕的是,容挽歌不小心将案几上的那些五彩缤纷的颜料洒在了白子画的一袭素白衣衫上。
于是白子画当即愣了一愣,而后一脸阴沉,容挽歌在作了个鬼脸之后,见白子画的脸色越来越黑,赶紧装可怜来博取同情,就如同白子画现在的模样。
花千骨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佯作一副英明睿智的模样,如今白子画的表情跟当时容挽歌的表情简直是如出一辙,这是不是所谓的夫妻相呢?
只不过美男子装可怜本来就是别有一番风情韵味,尤其还是一个向来冷冷清清的美男子装可怜就是更加引人心生怜爱之情了,容挽歌很可耻地承认自己的心软成一滩春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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