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的氛围太过融洽,不知不觉间竟把一道大菜的牛排全部吃完了,这与她平时的食量相比已经是吃了不少。可等到西崽送来菜单请他们点选餐后甜点时,才看到除了惯常有的咖啡、霜淇淋外,还有栗子蛋糕与朱古力蛋糕。
按照她的本意,是很想吃朱古力蛋糕的,只是一客牛排不够,还要再吃蛋糕,这在贺成殷看来,未免不会觉得她食量太大?她倒是犹豫起来,好像一说出口,自己在对方眼中的形象就要大打折扣一般。想了想还是决定点一杯咖啡,尽管她是一向不太爱喝这种苦苦的东西的。
还没有说话,贺成殷却先她一步开口点菜了:“要一杯咖啡,给女士一块朱古力蛋糕。”
啊,真是善解人意。严景园偷偷地开心起来,又有些不好意思,有意地与他说明:“我其实也吃不下那一块蛋糕的。”
那样子看在贺成殷眼里真是可爱极了,他笑道:“不要紧,你要是吃不完,便给我吧。”又说道,“今天是你请的客,怎么好委屈了自己呢?况且等下去逛公园,即便多吃一些,多走几步路也就消化了。”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严景园便也打定主意,适时分一半与他就是了。可不想那蛋糕味道很好,奶油一点也不腻味,便是觉得有些撑,还是控制不住地将整个都吃完了。二人离开番菜馆往公园走时,严景园无地自容,简直不敢看贺成殷那含笑的表情。
只是之后遇上了一些事,倒是顺利地转移了她的心思。
星期天的公园比以往都更加游人如织,到处都有追逐跑闹的小孩子与散步郊游的年轻男女。像她与贺成殷这样的漂亮青年,牵着手走在一处,总是很引人注意。只是现在提倡男女交友的自由,别人看过来的目光,便也多是带着对美好事物的欣赏,觉得这样的俊俏男女很是般配,并不以为怪。
初春的公园一扫冬日枯败的颓态,绿莹莹的一派生气,迎春花先一步开了满园,山茶与海棠也已冒出了花骨朵,更有微微含羞开放的几枝。
严太太学习园艺,从来是很喜欢花的,受到她长久的熏陶,严景园对于花朵也是颇为喜爱。她一路看着,突然却被不远处大树底下的几个年轻人吸引住了视线。
倒不是说她对于别人的事情怀着多么强烈的好奇心,亦或是那几位年轻人有多么出色。只见那几人中,一对男女相拥着躺在草坪上,姿势亲密已极,另有几个青年将他们围在中间,拿着相机拍照。在公共场合中进行这样摩登又大胆的举动,总是引人侧目的,不仅严景园,也有其他人望向那边,小声地指点交谈着。
严景园见那几个年轻人举止自如、不以为意,自己倒是好一阵尴尬。心想,不论现在如何得倡导西方文明,这样前卫的举动,自己是怎么都做不来的。与心爱的人静静地牵手散步,岂不愉快静美?这样地被路人围观,反而破坏了恋人之间甜美又秘密的气氛了,实在不好。
这时,一个背对着她的男士走开一步,换了一个侧边的角度照相,恰恰将原本被遮挡住的女主角的脸显露出来。严景园觉得莫名眼熟,只是站得较远看不真切,下意识地就想上前一步看个仔细,却被身边的贺成殷一个用力拉了回来。
贺成殷看她走神,总盯着一处瞧,便问:“怎么了?”自己也往那处看去。
只看一眼,便皱起眉头,用没有与她相牵的那只手,将她的脑袋轻轻拨了过来。
“走了。”那语气里,不难听出一点嫌恶与不满。
严景园很乖顺地同他接着逛起来。只是贺成殷不比别人,对于贺成殷,严景园有着十足的在意与好奇心,便问他:“怎么了?那是你认识的人吗?”
贺成殷轻轻哼了一声,道:“不凑巧得很,里头有好几位,我都认识。”
看他这样的神态,就知道是很不喜欢、且看不上对方了。严景园瞧他眉头仍是微微地皱着,有意活跃气氛,打趣道:“是你的朋友吗?没想到你有这样摩登新式的朋友呢。”
贺成殷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知道她是有意。便故意放开她的手,改为亲密地搂住她的肩膀靠向自己,将她吓了一小跳。她在人前人后都很羞怯,故而在她下意识推拒时,贺成殷便又改为牵起她的手了。
贺成殷重展了微笑,道:“我可没有什么新式的朋友。只是我现在租赁的房屋,正巧与其中几位相距很近,知道有这几个人。”沉吟片刻又说,“另有一位,我父亲与他父亲很有来往,小时候倒是常见面,只是我们玩不在一起,算不上朋友。”
严景园听他说过的。贺成殷的父亲在南京的外交部工作,他也是学成归国后方才来到沪上任职,心下了然,道:“哦,原来是在南京时候的相熟。”
贺成殷嗯了一声,又感叹道:“我虽然很赞同个人有个人的不同,只是与我相邻的那户人家确实乌烟瘴气,我只略作耳闻与接触,便觉得敬而远之为好。”
严景园紧接着问道:“那你要另换房子吗?”
贺成殷轻笑起来:“那倒不至于,好在平日几乎也不碰见。”
严景园见他终于又是一派温和的模样,便将互相牵着的手摇晃了几下,微笑着道:“你现在没有不高兴了吧?你刚才好一阵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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