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瞥一眼那倒霉催的剑就不想看第二眼了,“……好看的。”
“这把椅子你常坐的,我让人给你做了个百花穿蝶云锦坐垫, 好看吗?”
“……好看的。”贾赦头一遭感受到了坐立不安, 他总觉得自己不管坐哪儿都会硌着腰。
他终于明白姚谦舒一大早去针线房是做什么的了。
眼睛疼。
姚谦舒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他微微蹙起眉头,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
他难得穿了一件深色的衣服, 金银在墨蓝的衣袍袖口氤氲出繁杂的云纹, 他依靠在白玉榻上, 懒洋洋端起剔透的碧玉茶盏,茶盏衬着他的手, 犹如一汪清泉。
偏偏在这琳琅满目里, 叫人挪不开眼。
贾赦充分证明了什么叫色令智昏, 他坚定地坐在那个大红色的百蝶穿花坐垫上,不假思索地道,“没有,我很喜欢。”
贾赦:哭泣,我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
姚谦舒抿了一口茶,把茶盏托到贾赦嘴边,“尝尝看。”
贾赦就着他的手喝了,然后啥也没有体会道,只得瞎编道,“还不错,轻浮无比。”
“我就知道你骗我,这里头就是白水。”姚谦舒道,“这套茶具是寒玉雕琢,夏日里用最好,既不冰又能消暑。”
贾赦心说我们人类有种方法叫温水兑冰,家里又不是没有冰。
想想自己刚才就说错话了,还是闭嘴的好。
“后日有宫宴,你和我一起去?”他换了个话题道。
“我用什么身份去?荣国公夫人么?”姚谦舒抬手欲掐他的脸,袖子划过,像是拂动了云烟一般。
“可以。”贾赦上下三路地打量着他,“就是你个子高,穿着女装不太像。”
“小混蛋。”姚谦舒用力掐了一把,“去可以,我怕吓着那些人。”
“怕什么,我在呢。”贾赦道,“就这么决定了。”
皇帝的处置下来得很快,直接剥夺了卫侯的终身政治权利,念在卫子麒的份上,只是终身□□,着卫子麒降一级袭爵。
饶是如此,也显得太过宽宥了,那天的朝堂上差点打起来。
只是这一次的皇帝显现出了无与伦比的耐心和坚决。
你们吵归吵,打归打,我圣旨已经下来了,要是不服气,想造反推翻老子也可以啊,端看自己的虾兵蟹将够不够。
这几年大大小小的叛乱没停过,朝臣们也实在是怕了,好不容易有个稳定的BOSS,差不多就行了,好好工作呗。
到后日晚上宫宴,大家伙儿已经像是没事发生一样了,互相道好,分别在宫门口和大殿内大声赞美皇恩浩荡,有幸来今天的派对真是好高兴哦。
贾赦到得不早也不晚,殿内已经有些个人了。
因为皇帝又特意叮嘱了不算正式宫宴,万事随性,也就不用特意穿制式冠服来了,下头人便险些穿出个时装周来。
皇帝也没个封王的亲兄弟,故而四王八公便是有爵人家的头号方阵,其中穿插着朝中重臣,这个位置排列得非常热闹。
诡异的是,贾赦以国公爵越过东南西北四个郡王,是皇帝下首头一桌。
所以当贾赦和摇钱树穿着同为青莲色又名基佬紫的情侣装踏进殿内的时候,众人的目光唰唰唰就齐聚过来。
“他们都没吃药?”姚谦舒轻声问道。
“大概齐吧。”贾赦跟着领路的太监一路向前,发现自己是头一桌,便问道,“是不是搞错了?”
小太监恭敬得恨不能跪下回话,“回禀荣国公,这是陛下特意安排的。”
“我知道了,有劳带路。”贾赦颔首,塞了个荷包与他,随后便大大方方地坐了。
一时间难免有些人背后议论他狷狂不懂规矩,细小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整个殿内便一下子嘈杂起来了。
贾赦冷着脸,目光缓缓扫了一圈,看到最激动那位左相的时候,还朝他笑了笑,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叫那老头子打了个哆嗦。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贾代善一直喜欢板着脸了,有的人就是找抽,既不敢大声说,又要像蚊子似的嗡嗡嗡,索性亮出拳头,他就闭嘴了。
至于姚谦舒就更没有心理压力了,莫说做个上首,就是他坐最上面,这些人拜一拜他,上个香都是可以的。
“姚发财。”
“嗯?”
“没事,就叫叫你。”贾赦道,“有点儿后悔带你来了,这群王八羔子全他妈看着你。再看眼珠子都给他们抠出来。”
“彼此彼此。”
看贾赦的也不少。
与此同时,曲云正在后宫和那些内外命妇纠结。
她生得妖艳,打扮又不同天,朝人,难免有些不知道底细的贵妇见了她要窃窃私语吐槽几句,诸如果然是蛮夷之地来的,一看就是勾引男人的小,贱人,又或者南疆这么点儿大的地方,公主还不如咱们这些人家的小姐金贵云云。
曲云随身那么些个小伙伴,听得一清二楚,偏太后不知怎么耽搁了,一直没有来开席。
那些人越说越高兴,她也渐渐失去了耐心,翻手亮出一只黑中泛紫的小蜘蛛,朝那位话最多的少妇笑道,“你是哪家的?”
那位年轻夫人见了小蜘蛛用尽全身力气方才忍住尖叫,面色铁青道,“妾身是东平王妃,宫宴之上,还请公主把这些个蛇虫鼠疫都收起来,以免惊扰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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