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又盯着叶蕊,说:“开机器,我看看。”
钱叔和几位技师都不知来者何人,看他模样是难掩的尊贵,要开这机器是做什么?他懂么?
听他命令,众人皆是盯着叶蕊瞧。
权衡过后,叶蕊爽快点头:“开机器。”
邵亦轩近前几步,趴在机器壁身听着那异响,又瞥了机器织就的一团乱麻似的花纹。
又命人关了机器。
“购买机器时,对方有没有给你们留下备用零部件?”
“有。”
叶蕊让钱叔和几个技师去拿,不一会儿推车推来三个大纸箱,全是重要零配件,不同规格的零件装在不同透明袋里,袋子表面还贴有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数字组成的一长串编码。
邵亦轩跟技师清空此处场地,着人找来了工具箱、各种干净空纸箱。
待准备就绪,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意态从容地对在场的众人说:“都回去休息吧,明天照常上班。今天加班辛苦各位,明早可晚到一小时。”
“……”
“宵夜和水果,大家带回家去。”
技师和裁缝都盯着叶蕊看,听见叶蕊点头说好,众人这才离开。
见人走得七七八八,辛甜问:“那我呢?”
叶蕊瞧了眼辛甜,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请你识相。
辛甜乐呵呵地转身就走,被叶蕊给拽了回来。
见他动手解袖子纽扣,叶蕊忙上前问:“我能帮上什么忙?”
邵亦轩看她一眼,说:“乖乖坐在那里休息,就是帮忙。”
“我是说正经的。”
“我没有不正经。”
“……”
“把我订的包子和白粥稍微吃些。”
“我不饿。”
“听话。”
眼神扫过一旁的桌椅,邵亦轩跟辛甜说:“扶她坐那儿去,再倒杯热水来给她,哄她喝点白粥。”
解开衬衫纽扣,卷起袖边,拿着那些工具,开始拆卸那个庞然大物。
叶蕊坐下休息时,忙打电话回家。
奶奶见她未归,肯定会始终等着不睡,叶蕊得好言好语地哄着老人家:“工厂这边有点事,我今晚回不去。对,辛甜在的,奶奶放心,她是跆拳道黑带九段,厉害着呢。嗯嗯,你们早点睡,我明晚回家吃晚餐。”
跟家里通话完,简单地喝了几口粥。
看了看手表,换算当地时间,估摸着可以才打电话给羊绒供应商。
羊绒是秋冬高级成衣必不可少的面料,羊绒原材料上浮30%,加上关税、损耗、门店等等,成衣价格至少上浮50%,销量、库存压力太大。
流利的英文夹杂着些许法文,叶蕊跟供应商那边好说歹说,讨价还价。
忙完这些又一一回复完微信消息,放下手机,叶蕊前去邵亦轩身旁观看机器拆卸情况。
他身上穿的商务白衬衫,因为拆卸机器的缘故,已尽染脏污油渍。此时他正用扳手拆卸螺帽,将拆卸下来的零配件按照拆卸顺序和类别,分别放于不同纸箱。
他手指修长,骨骼分明,皮肤白而细腻,是一双很适合弹钢琴的手,可他却专注在眼前这构造复杂的机器,双手灵活地拆取,神情认真而肃穆。
这略脏略粗的活计,与他矜贵又野性的气质,格外冲突。
竟怪异地……性感。
叶蕊移开眼不看,转身去包里拿出纸巾,攥在手中却是迟迟不动。
车间里空调开着,可大概有些辛苦,他额头微微浸出汗来。
他手上染满油渍,要擦汗自然不太实际。
叶蕊将纸巾递给辛甜,示意辛甜给他擦汗。
辛甜无声拒绝,头摇得像拨浪鼓。
看叶蕊严肃脸,身不由己的辛甜只得拿了纸巾“英勇就义”。
瞥见忽然来至身旁的辛甜,他已知道意图,只说:“不必了,谢谢。”
被嫌弃的辛甜气鼓鼓地瞪着叶蕊,将纸巾塞回她手里。
无事等待间,辛甜带着耳塞刷剧。
叶蕊平时太忙,睡眠极少,等待中困意袭来,本想趴着眯一会儿就好,却不知怎么睡着过去。
空调呼呼地开着,深夜室内有些冷。
邵亦轩机器拆了大半,终于取出几根断裂被卡住的螺丝。
听闻身后没了响动,他停了手上动作。
沾满油污的手自裤子口袋里取出车钥匙,递给正在刷剧的辛甜,低声跟她说:“去我车里拿毯子来。”
辛甜看他帮忙,此时渐收起了对他的敌意。
听话地取来毯子站在邵亦轩跟前,静待他的指示。
邵亦轩侧眼扫过正趴在缝纫机上睡着的叶蕊,说:“给她盖上。”
辛甜要去时,又听他说:“动作轻点。”
大概是太累,每日都要高压高强度工作到凌晨,沉沉睡去的叶蕊并没被辛甜惊醒。
辛甜蹑手蹑脚地给叶蕊盖好毯子,邵亦轩又朝她招手。
“会开车吗?”他问。
“会。”
“去她包里拿车钥匙,现在开车回去休息。”
辛甜看看叶蕊,又看看邵亦轩,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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