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他说。
虽然他很冷血,很残忍,可在辛甜眼里他是正直、刚毅的,三观很正。
想要乱来也不用等到今天。
所以,自他口中说出那两个字,竟有奇异功效,如同承诺。
“好。”辛甜答应了。
“注意安全。”
辛甜开车回去,偌大的车间,除了服装面料、机器、零件和杂七杂八的东西。
就只剩她和他。
邵亦轩拿出了断掉的零件,在备用零件里找到同一型号的,装上去。又检查机身其他快要断裂的零部件,逐一换好。将松动的零部件拧紧。给机器连接处滴了润滑油。花了好些时间将机器一点点重新组装好。
又去机身操控面板,修好程序bug。
忙完一切,白衬衣早已油渍斑斑,裤子、鞋子也未能幸免。
在车间工作台上四处寻找,终是找到湿巾,细细擦拭了手掌手指。
素来有洁癖,可也没去车上拿替换衣物。
深夜留睡着的她一人在这里到底不安全,即便这是她的地盘。
人心似海,谁都不敢确信一张寻常不过的脸下,是否隐藏着一颗狰狞邪恶的心。
而他素来谨慎。
拆卸修理机器于他而言,不难。
但工作一天,开车狂飙而来,修理拆卸又是细致活计,颇耗心神。
现在是有些许累的。
可这般亲近又毫无打扰地站在她身旁,没有她心里有气地跟他杠着。
岁月如此静好,他竟睡意全无。
瞧着静静睡着的她,手上仍紧攥着纸巾,就连睡梦里都不松手。
执拗、执着一如当初。
可若一旦松了手,就再也不要了,是吗?
她是趴着睡的姿势,看不清她的脸。只见马尾高高扎起,垂在背后,修长的颈部略能窥见,线条格外好看。
虽然单就身材看,她不像芭蕾舞女演员,可这脖颈却是像极了。
睡梦里的人儿不自觉地动了动,马尾滑落,颈后细嫩的肌肤全然露了出来。
那细白肌肤上深深浅浅的紫红痕迹是什么?
吻痕?
是有多疯狂多动情,才会没忍住在她身上留下那些痕迹?
她那时又如何承欢的?
闭上双眼,呼吸乱了又乱,告诉自己不是,不是,绝不会是。
可胸膛依旧起伏不定,怒意难平。
不知睡了多久,叶蕊才迷迷糊糊醒来。
下意识地看表,凌晨四点四十五。
抬眼在四周瞧了瞧,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的环境。眨眨眼回想了好一会儿,才忆起昨夜焦急状况。
自椅子上起来,转身要查看情况时,才发现靠在她身后工作台上的他。
满身油渍,面色阴郁。
因为趴着睡的缘故,绷得太紧,叶蕊胸前纽扣松了两颗而不自知。
锁骨尽露,衣下美景将见不见,亦能窥见痕迹斑斑。
与耳根颈后如出一辙。
见她醒,他也只是冷眼看着,眼中似有怒意。
跟昨晚来时情绪差别颇大,不知是哪里惹到他。
叶蕊不明所以。
“你……”
“很好。”
“那机器……”
“修好了。”
叶蕊前去开了机器,听到的是正常运作声音,昨晚故障时哐当哐当的声音此刻半点都无。而面料在中间狼藉一片的乱麻后,是规整的电脑绣花。
喜悦溢于言表,她笑:“谢谢。”
他兴致不高:“嗯。”
邵亦轩示意一起回去,叶蕊点头跟他一起出了车间。
叶蕊本是想守在工厂等工人上班,确定机器运作正常再离开。
可让他半夜前来,在那十万火急的关头帮她修好了机器。
她至少得请他吃过早餐,作为感谢才好。
两人并肩而行,却都不言不语。
眼见到了工厂大门处不见她的车,才忽然想起来,昨晚一直陪着的辛甜也不在。
还未问,他已解释:“昨晚让辛甜开你车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是他开车,会开飞机的人,即便轿车开得很快,但却很稳。
叶蕊尚有疲倦未消,在副驾上闭目养神,只是越发觉得头晕得厉害。
邵亦轩余光瞧见她状态不好,便在路边找了块合适的地方,减速停车。
清晨薄雾里,绿树成荫,村庄稻田相映成趣,郊区拂晓空气格外清新。
可叶蕊却享受不到,刚下车就有一阵恶心犯上心头。
不自觉地弓背低头,想吐却吐不出,只是干呕阵阵。
呕了好大一会儿,难受才稍稍缓解。
叶蕊直起身子要走,却发现他已不知何时下了车,来到她身旁。
而他此时脸色如刀锋出鞘,冷得渗人。
第18章
拂晓的郊区路边,时有车辆疾驰而过,在这林荫道间扬起清尘阵阵。
在这薄雾清尘里,他目色森寒,她心平如镜。
没有询问,没有解释。
邵亦轩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纸巾递给她,叶蕊无声接过,也未道谢。
重新上路后,车子开得很稳很慢,没有音乐,没有对话,车厢内只剩彼此清浅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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