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玉先给徒景辰见了礼,许子文笑,“哟,舍得从瑞王府回来了?”
“先生,我来了好几次,包子叔都说先生在忙。”林谨玉去了外头的小毛披风,坐到许子文另一侧,促狭的眨眨眼,笑问,“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先生跟弟子说说,晴天白日的在忙什么呢?”
许子文掐住林谨玉的小脸儿,笑斥,“你倒打趣起我来,没规矩的东西。”
林谨玉大头顺势凑过去,“啾”的亲了许子文一口,笑嘻嘻的求饶,“先生,弟子知道错了,不敢了。”
许子文哈哈一笑放开手来,徒景辰咳嗽了一声,“稳重些,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歇好了,也该去当差了,每日间闲逛,朕这俸禄用在你这种懒人身上真是白瞎了银子。”话间狠狠剜了林谨玉几眼。
“是。”林谨玉知道徒景辰爱吃醋,也没当回事儿,挽着许子文的胳膊笑问,“先生,我送来的huáng金翡翠玛瑙粥您喝了没,觉得好喝吗?”天冷了,林谨玉忽然想起上辈子喝得玉米豌豆红薯粥来,跟徒汶斐chuī嘘了一番如何如何美味儿。徒汶斐以往真没见过玉米、红薯这两样东西,打发人从林府取来原材料,按林谨玉的法子做了,觉得味道还好。林谨玉想着命人趁热孝敬了许子文一盅,又想了个比较富贵体面的名儿讨彩。
“嗯,味儿还好,我不爱吃甜的,倒是景辰喜欢,你把方子献上去吧。”许子文觉得一般,倒是意外的对了徒景辰的胃口。
徒景辰挥手道,“罢了,不值得为这一碗粥兴师动众。”别看徒景辰是皇帝,生活相当节俭,论起日常享受,不一定比得了许子文自在。
林谨玉笑道,“皇上放心,这一碗粥算下来用不了十个铜子,便宜的很。”
徒景辰听着倒有些上心,想着这粥味道着实不错,关键是还简便廉价,便问起林谨玉都由什么做的。林谨玉照实说了,有些奇怪道,“以往在扬州时没想起来,都是吃稻米。没想到北方玉米也少,怎么京都这些农民只只道种小麦高梁粟米呢?我还是在别处寻的玉米种子,叫他们在庄子上种了一小块儿,还有好多呢。”
徒景辰问,“一亩可以打几石粮食?”
林谨玉仰头看天,掐着手指计算道,“也没多少,种了两分地的样子,嗯,打了一石玉米,百斤左右。皇上若是喜欢,就是为臣的造化呢。”谄媚的拍了一记马屁。
“你两分地能打一石粮食?”徒景辰没理会林谨玉溜须拍马,他早被人拍惯了,反倒直觉被骗了,脸一沉道,“朕问你正事,别嬉皮笑脸的。”他历练多年,深知民间疾苦。如今粮食一亩地能打三百斤就是上好的肥田沃野了,照着林谨玉的话,这种谷子难道一亩地能产五百斤?对于林谨玉,这一二百斤不放心上,他就是再喜欢喝玉米粥,一年也喝不了这些去。不过对于徒景辰来讲,若有真有种一亩地能产五百斤的作物,这天下能少多少灾荒呢。这是正经民生大事,徒景辰便有些看不上林谨玉毫不为意的模样。
林谨玉倍觉冤枉,道,“臣叫他们种的,难道还不清楚?说是一石就是一石,皇上若不信找人论斤称去,这么丁点儿事儿,臣还能欺君不成?”
徒景辰道,“既如此,给你留下十斤喝粥,剩下的都献上来吧。朕有大用,这个玉米,你知道多少?”
“嗯,这东西要等收了小麦后,大约七月份种,秋天成熟。适合北方。”林谨玉仔细回想上辈子的记忆,“还可以做成窝窝头,当gān粮。”
徒景辰皱眉,“为何只能在北方种?南方不成么?”
“哦,玉米旱地作物,水气太大,长不好的。”
徒景辰点了点头,“那个红薯呢?”
“红薯啊,我也叫人种了二分田,不过这东西不怎么好称,臣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还在窑里藏着呢。”林谨玉见徒景辰不甚明子,忙解释道,“冬日里天冷,东西放外头会坏掉,所以要挖地窑放着。”
徒景辰料林谨玉也不能平白胡说,笑道,“不承想你这么个小东西,还知道些农事,写个折子递上来,朕让他们先在御前试种,若真跟你说得那样高的产量,也算你一件大功。还有,你就说玉米豌豆红薯粥就得了,还取什么huáng金翡翠玛瑙粥的名儿,好端端的东西被你搞得珠光宝气、俗不可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爱财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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