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听到这句话,又问:“母亲以前在的地方,很热闹么?”
“为什么会这么问?”
“如果都是像髭切先生那样的人。”
“很热闹。”她说:“我是被某位审神者带队远征的时候,被接回来成为审神者的,对我而言,他们是我的家人。”
“还有位付丧神会说如果哪天他死了,要我把他埋在院子里,这样我就不会孤单了。可付丧神哪里会死呢?”
“这么一想的话,他们真的很有趣呢。”
“那为什么,母亲要离开那里呢?”
——因为你啊。
“如果不是你的话,她根本不会离开本丸的。”
“如果不是你的话,她根本不会被带回去也不会死。”
如果不是你的话……
……
“主公?”
“嗯?”
沈笙看向樟子门,连忙掀开被子下chuáng:“稍等一下。”
她靠着从樟子门门fèng透过来的走廊灯光确定位置,按下樟子门旁边的开灯按钮,适应了下突然亮起来的空间,拉开了樟子门。
站在门口的男人端着晚餐,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意识到两人的位置有些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压切长谷部端着晚餐,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问:“主公,下午休息的还好么?我听鹤丸先生说您的烧已经退了?”
沈笙点了点头,往旁边跨了一步让开樟子门门口的路,长谷部走进房间将晚餐放在桌上。
“因为主公生病了,所以光忠今天做了粥。可能会有些淡,但是为了主公的身体还是请全部吃完比较好。”
沈笙听着他的话,走到了桌案边。
“长谷部先生。”
“什么事?主公?”
“鹤丸先生呢?”
正在将托盘中的粥端到餐桌上的压切长谷部一愣,他手中的动作一愣,碗底磕到木桌上发出‘咔’的一声,长谷部收回手:“主公和鹤丸先生吵架了么?”
沈笙拿过他递过来的勺子,搅了搅碗中的粥:“没有。”随后又开口:“为什么这么想?”
“听药研说主公这次会感冒都是因为鹤丸先生昨天夜里找你去屋檐上喝酒?”
沈笙点头,有些疑惑这和她与鹤丸国永吵架有什么联系。
“鹤丸先生被光忠带去切磋了。”
沈笙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她舀了一勺粥送到嘴里,想起什么:“可是内番切磋不是明天么?怎么光忠先生今天就去了?”
长谷部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沈笙不在说话,她将手中的粥搅了搅,说:“明天的切磋演练和远征我都安排好了,你们按着来就好了。”
长谷部听着她的话有些奇怪:“主公明天不在本丸内么?”
沈笙点头:“昨天收到了时间政府的消息,有大批的新审神者要上任,我要过去一趟。顺便帮我和光忠先生说一声,明天可能三餐都不在本丸了。”
“对了,明天椎名他们会过来进行演练,记得招待好。”
长谷部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等着她喝完粥将碗勺端走,房间里只剩木勺碰到木碗发出的声音,沈笙有一下没一下的舀着粥,视线一直在桌案上的文件上。
“主公。”
“嗯?”
“吃饭的时候好好吃饭。”
沈笙放下左手的文件,盯着眼前的粥。
“对了长谷部先生。”
“怎么了?主公。”
沈笙看着手中的粥,放下了勺子:“前主是无可代替的么?”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不动行光,今剑,大和守安定。那么多把刀都念着前主。”
长谷部听着她的话笑了笑,拿着托盘坐到了桌案的对面:“主公,您和前主是不同的。”
“他们是过去,给予我们传奇的人。您是现在使用着我们的人。”
“本丸里的诸位,都是清楚的。”
……
沈笙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拉开樟子窗,就看到屋外蹲着的乱藤四郎。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空气间气氛有些尴尬。
乱抿了抿唇,不好意思走,又不好意思开口,就这么站在屋檐上。
“要去吃早餐么?”
沈笙问道。
被问到问题的乱藤四郎‘啊’了一声,连对方说了什么内容都不知道就直接点头。随后才反应过来猛的摇头,开口解释:“我吃过了!”
短刀一般不被安排进行厨当番,所以本丸的短刀十个里面九个不会做菜,乱藤四郎正好是那九个不会做菜里面的其中一个;现在是早上六点,烛台切光忠还没起chuáng,厨房根本没有早餐可以吃。
沈笙一秒识破谎言,乱藤四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蹩脚谎话,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低着头不再说话。
空气中又一次蔓延起了名为‘尴尬’的气氛。
沈笙看着他,朝旁边跨了一步,将樟子窗前的那点地方让了出来:“进来么?”
这次好好听对方说话的乱藤四郎点了点头,手脚并用的爬上了窗台,翻了进去。
沈笙看着他身上穿着的内番服,又看着他有些湿的发尾,想起五点钟刚醒的时候下了场小雨。
他在五点不到就在外面等着了么?
“找我有事的话,为什么不从门口进来?窗外的屋檐不安全。”沈笙边说边走到柜子面前打开衣柜,从里面抽出毛巾走到乱旁边,将毛巾盖在他脑袋上搽着他还没gān的发尾。
“小心感冒。”
橘发的少年听到这句话身子一僵,张了张嘴,本来就抵着的头又低了一下,他攥紧了拳头,声音带着懊悔:“对不起……”
“没事。”
乱缩着身子,低着脑袋:“主公不要再学她了。你不是她。为什么要学着她来面对我们?”
“我想看主公。”
沈笙听着她的话,用毛巾夹住他的发尾,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说什么傻话,我不就在你面前么?天天都能看到的。”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乱藤四郎有些激动,最后gān脆起身,转过身来看着她;眼前的审神者坐在地上手中拿着毛巾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站着这么俯视的对方不太好,他连忙坐下直勾勾的盯着对方,湛蓝的眸子里除了她,还有认真。
“不是样貌也不是身材,是主公自己的处事方式与待人接物。”
“我想看的是真正的主公。”
不再学着她去与他们相处。
乱藤四郎将手扶住他的肩,指尖还要用力掐着她似乎是认为他这么做对方就能把他的话听进去,但是又想到付丧神的力量与人类的力量有着巨大的差别,他伸直了指尖,又蜷了回去:“并不是因为鹤丸先生找我谈话,我才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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