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晋阳公主_鱼七彩【完结+番外】(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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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间事,果然是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王丰收垂泪,用拳头砸地,低叹了一声:“我活该!”

  房遗直和李明达等人随后到达牢房。房遗直打发属下处理王丰收后续签字画押事宜之后,就嘱咐下去,将王丰收关押至刑部死牢。至于阿花,协助杜氏犯下水鬼案,而今又受杜氏安排,做了帮凶,且有意包庇杀人凶手王丰收,数罪并罚,其也难逃一死,同样也被打入了死牢。

  房遗直对这两名已经定罪的犯人不感兴趣,他倒是对那堵假墙更加感兴趣。瞧着是竹条打得框架,上面编了稻糙,然后抹了泥,使其一面看起来和牢房墙的泥墙十分相似,几乎可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房遗直笑问。

  李明达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耳朵,也笑看房遗直,“你猜呢。”

  房遗直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落在了李明达的耳上,顿然就明白了。晋阳公主必然是根据她自己偷听却不能作为证据这一点,进行思虑改进,随后就想到了把‘偷听’转化为实在证据的想法,这倒是十分厉害。

  房遗直顿了下,随即想到,“莫非贵主之前让王丰收去指认现场的时候,就起了这心思?”

  “果然瞒不过你。”李明达笑了笑,瞧房遗直难得有意外的时候,逗问他,“是不是被我的聪明才智折服了?”

  “贵主主意jīng妙,佩服之至。”房遗直不吝赞美道,然后他又研究了一下这堵薄墙,始终觉得此法十分巧妙,遂问李明达是在短时间内想到这种快速做墙的方法。

  “你小时候一定只顾着读书了,没有玩过泥巴,”李明达随即解释道,这是她小时候和魏叔玉一起玩泥盖房子的时候,发现的一个法子。

  “gān稻糙本就吸水,粘上一层黏土,只要在午后晾晒一会儿,很快就会gān了。”

  房遗直轻轻眯眼,翘起的嘴角看似云淡风轻,“贵主还和魏世子一起盖过房子?”

  “何止是盖房子,我们还——”李明达话说一半,注意到房遗直的目色有些不对,“那时候小,闹着玩的。”

  第84章 大唐晋阳公主

  房遗直目光灼灼,笑问李明达:“既小时候的事,说说也无妨,还什么?”

  “我用泥巴建了府邸,当然还需要些人马才气派,就骑着竹竿当是马,”李明达道,“不过后来觉得竹竿是死的,没意思。”

  房遗直挑眉,“然后贵主就骑人?”

  李明达眨了下眼睛。

  房遗直淡淡扯起嘴角,“公主不会是刚好想要骑一匹‘俊’马,所以就把魏世子给……”

  李明达有点窘迫地怔住,然后惊讶地看房遗直,露出“你怎么会知道”的表qíng。

  “公主活泼起来还真是……独辟蹊径。”房遗直斟酌了用词,随即若有所思道,“难不得我见魏叔玉有些躲着你,原是因为这个。”

  “他躲着我么?我倒是没注意。”李明达惊叹。

  房遗直听到李明达这话,嘴角的笑意更深。

  这时候小吏来报,告知李明达和房遗直,那名经常给风月楼送柴的张老汉找到了。

  “你来审。”李明达起身让了位置,站在一边。

  房遗直心知李明达是为了更全神贯注地去观察张老汉,也不推辞,就坐在上首位。

  张老汉随即被带了进来,说他是老汉,不过是因他头发花白显老了才有此称呼。实则他人年纪才不过三十五,而且身材壮实,皮肤黝黑,双手有很厚的茧子,一瞧就是很能gān的庄稼人。

  张老汉跪下磕头之后,就乖乖地低头等候问话。

  房遗直:“你平常与风月楼的四名厨子可有来往?”

  “糙民从三年前开始,就负责给风月楼供柴,那哑巴四兄弟一直在风月楼厨房做活,两厢难免有些接触,时间长久了,自然就有些熟悉。平常见个面,彼此带些小东西,也就闲聊几句,最多不过如此,再没有更深的来往。”张老汉随即惶恐地磕头,再三表明自己道,“糙民刚听说那四兄弟杀人了?糙民可没有参与他们的事,请房少卿明鉴!”

  张老汉说罢,就有些gān嚎地哭着,双臂放地,额头就打在胳膊上,乍看起来真觉得他磕头磕得十分猛力,很有诚心。

  其实不管张老汉怎么闹腾,房遗直的眼里都不会起波澜,他只依旧如常地问下一个问题。在石红玉出现在风月楼的事发时,张老汉是否也在风月楼。

  张老汉怔了下,嘴唇紧闭片刻后张开,他先做了个‘没’的口型却没有发音,随即口型又变了,艰难地承认,“糙民当时刚好在,但糙民去那里没有别的事,只是去送柴!每天申时,糙民都会去风月楼送柴,这是很多人都都知道的事。可以问那四名厨子,不,问风月楼其他人,还有街面上其他的商贩,他们都知道的,他们天天看我送柴过去。”

  房遗直没有回应张老汉的话,继续问张老汉,他那天是否与厨房的哑巴四兄弟有所接触。

  “说过两句话,就是卸柴的事。”张老汉压低语调道。

  李明达发现张老汉回话的时候,越到后面眼神越飘忽的厉害,额头上的虚汗也发起来了。汗冒得不算太明显,但依旧逃不过她的眼。还有他面目紧张的时候,整张脸的ròu都绷紧,特别是当房遗直问到案发当日的时候,张老汉的紧张状态最甚。

  李明达还注意到张老汉的手,伴随着房遗直的发问,他的手指在一点点的弯曲握拳,原本按在地上的手,正微微地向自己身体的位置挪动,意图在防备什么。

  看来房遗直的话已经刺激到了张老汉,令其身体在面临危险时,本能地想要自我保护。

  李明达看向房遗直。

  房遗直立刻感受到李明达示意,接着就对张老汉反复提事发当天也就是三天前送柴的事,仔细询问他送的什么柴,用的什么车,柴一共有几捆,走的时候车是否是空的。

  “糙民用的是牛车,送的是松木柴,因前些日子四兄弟说要一车松木柴,专门炖jī用,说那样味道好,我这前几日就一直攒着,然后凑了一车在那天送过去。至于柴一共有几捆,倒是没有记清楚,大概二十多捆,一人抱那么粗。松枝有粗有细,细的有拇指头那么粗,粗得跟胳膊差不多。当时柴卸下了,车也就空了。糙民接了四兄弟送我的几个胡饼,就驾车走了,此后就再没去过风月楼。”张老汉jiāo代道,“对了,当时离开的时候,后门突然来了官差把守,不许我走。再后来等了会儿,允我可以走了,当时还要搜查,不过我就一牛一人,一辆车,也没什么可查的。”

  房遗直听完之后,直觉得这老汉有些问题,但具体问题在哪儿,他却瞧不出端倪,遂看向眼睛敏锐的公主,想必她已经观察到了什么。

  李明达已然发现张老汉说到牛车的时候,特别紧张。但诚如他所言,如果牛车上是空的,没有什么,侍卫也检查过,他又紧张什么?李明达思量片刻,转即问程处弼等人:“当时你们谁负责搜查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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