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点头,站在门口看着房遗直离开的背影,久久地没有回神。
片刻之后,管家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回禀魏叔玉说后院闹的厉害。魏叔玉就赶紧撩起袍子往后院跑。
魏婉淑和裴氏两个人单独在房里,魏婉淑闹着要真寻死,吓坏了裴氏。
魏叔玉赶了过来,瞧见魏婉淑缩在chuáng榻内,拿着剪刀抵着自己的脖子,眼泪不停地哗哗流。而一边的裴氏跌坐在地上哭求不止,恳请魏婉淑不要伤害自己。
魏叔玉连忙搀扶起自己的母亲,冷眸打量魏婉淑,“你还要为家里添多少麻烦!”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突然就对外宣了我死了?”魏婉淑一脸难以相信。
“不这么做,我怕我忍不下心。”魏叔玉避开去看魏婉淑的眼睛,而是搀扶裴氏坐了下来。
裴氏哭啼不止,紧抓着魏叔玉的胳膊仰头看他。昨夜魏叔玉已经和她商量过了这件事,女儿做出这种丢人的事qíng来,而且也只能有这种办法能保全魏家名声,所以最终她也同意了。但而今看到魏婉淑这般不甘心,裴氏终究还是心疼。
“你口口声声说做那些事都是为了魏家好,但而且真要你做一件事,保全魏家的名声的时候,你怎么这般委屈?”魏叔玉拍了拍裴氏的手,深吸口气,转头冷着脸质问魏婉淑。
“他们一定要我死?我已经有办法解决这件事了!”
“你说你昨天去威胁公主的事?你到底长没长脑子还是不是,当初那个我聪明伶俐的妹妹!”魏叔玉气的心肝肺都疼。
裴氏在旁直皱眉,当下她只顾着哭,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公主怎么了?我知道她的秘密,她也不敢拿我怎么样。”魏婉淑喊道,转即她盯着魏叔玉,“你就不好奇公主的秘密是什么?她的眼耳鼻——”
“遗直兄已经和我说了,而且我还知道你之所以能够得知公主的这秘密,就是因为你当初和前太子有关系的时候,去了禁地,才偷听了公主在长孙皇后石像前说的话。”
魏婉淑愣住:“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别人,你们怎么会知道?”
“所以说你怎么敢去威胁公主你以为你的事她不知道,她早就知道了,不过是念着我们魏家的关系,一再帮忙隐瞒罢了,你却惹了她。公主是什么人?什么xingqíng?她屡破奇案,会被你这点小手段威胁到?若非是遗直兄求qíng,公主已经告到圣人跟前,咱们魏家此刻就毁了。”魏叔玉叹道,“你竟然都没有想过,这个秘密如果公布于众,别人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该如何解释?你和前太子的事必会被扯出来!再说公主当初坠崖,身体有些变化也不是不可能,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为什么要拿这个去威胁?”
魏婉淑愣住。
裴氏在旁听的糊涂,问魏如玉到底是什么秘密。魏叔玉命人先把裴氏搀扶回去歇息,别的话回头再说。
屋子里随即只剩下了魏叔玉和魏婉淑。
魏叔玉也听够了魏婉淑的哭声,觉得这件事qíng如果再纠结下去只怕没完没了了,而今只能快刀斩乱麻。让人立刻带魏叔魏婉淑离开。
魏婉淑绝望的流泪,眼瞪着魏叔玉,“你们要把我送到哪?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并非是我狠心,是你当初桩桩件件做的事害你,沦落到今天的下场。而今乖巧懂事的魏家二娘已经死了,你此去之后,就不要再和魏家有什么联系,我会留足够的钱给你,也给你安置了几个做事还算利索的下人。”魏叔玉忽然想到了当初的周小荷,不禁自嘲的冷笑,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亲妹妹也会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
魏婉淑垂头哭,她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整个人除了被悲伤淹没,哽咽地再不能言语。
“我给你选的道观名声很好,那里的道姑修为也很有名,跟着她们有一天许真能修仙得道。你们魏家挣名声的路,保不齐就是这条。”魏叔玉最后送别着魏婉淑,就让人赶紧偷偷的备好马车,将魏婉淑从后门送离了长安城。
天色渐晚了,冷静下来的魏叔玉才把这件事回禀给了裴氏,裴氏哭得晕厥了一次,最终也是无可奈何。待qíng绪稍稍稳定之后,裴氏就问起魏叔玉公主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此事不好说出来,遗直兄之前就警告过我,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到底是什么事?我们母子之间还有什么忌讳,再说你只说给我听,我也不会说给别人。”裴氏道。
“坠崖之后,公主的眼耳鼻和普通人不同,时常会看到听到和闻到常人看不见听不到闻不到的东西。”魏叔玉道。
“就这些?没有细说?”裴氏问。
魏叔玉点头,“这已经挺明白了,还有什么能细说。”
裴氏转了转眼珠子,有些惊悚地问魏叔玉,“你的意思是说,公主能看到那些不gān净的东西?”
魏叔玉缓缓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如此,怪不得之前和公主一同出行在外的时候,偶尔会看见公主沉着脸凝神半晌。这事对公主来说应该也是个不小的刺激,很难想象她一个弱女子要面对这些,之所以瞒着圣人只怕也是不想让圣人担心。”
“真有鬼呢,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我想想都觉得害怕,公主竟能看到听到……对了,必然是因为他从那么高的山崖坠下去,走了一趟鬼门关的关系。”裴氏哀叹公主不易,这几天想想自己的女儿竟然拿这种事qíng去威胁公主,实在是过分,“我对你二妹真的是失望至极!不过却要把她安排好了,回头偶尔还是要联系一下,看看她的qíng况。”
魏叔玉应承,请裴氏放心,他都安排好了。
三日后,落歌风尘仆仆的从长安城外赶回,和房遗直回禀。
房遗直正坐在房间内抱着黑牛,一手抚摸着它脖颈处的金铃铛,一手拿着小鱼gān儿逗弄他。黑牛的嘴巴里发出咕噜噜的呼噜声,不时地用他的小黑爪子去抓房遗直手里的小鱼gān,有点着急地来回用爪子抓,但是会很稳的坐在房遗直的怀里,不会失了平衡掉下去。它吃掉一个小鱼gān之后,立刻就会仰着脖子看房遗直,很聪明地等待他去取下一个。
这猫是要成jīng了,落歌想。
“事qíng办妥了?”
“妥了,都是咱们的人。她一个弱女子也反抗不了什么,到地方她就是有钱,也使不出劲儿来,何况还有咱们的人看着她。魏家那头从此以后必然联系不上。”落歌回禀道。
“嗯,这是她应得的。”房遗直说完,就将一个小鱼gān塞进了黑牛的嘴里。
黑牛吃得心满意足,高兴地窝在房遗直的怀里舔爪子洗脸。
落歌看了一眼,越发觉得这只猫成jīng了。
“这事就算过了,以后也不必再提。”房遗直说道。
落歌应承,他确实很快就会忘了。这种事qíng他以前也没有少办,若桩桩件件都记得,他岂不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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