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白孤生【完结+番外】(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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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笑着说道:“你说得没错。虽然明面上浙江的兵力很多,大多数人会以为朱宸濠定然会在那里镇守。然而这段时间的种种迹象表明,浙江那边胶着不下,或许是宁王有意为之。”

  “他在等一个机会。”焦适之恍然大悟。

  朱厚照颔首:“没错,他在等一个机会,因而他完全不着急着动弹。在我看来,浙江战局之所以会胶着,完全是因为他的按兵不动才如此。”

  “若是我死了,怕就是那个最好的机会了。”

  “皇上,虽然福建水军只有两万,然而加上福建巡抚之前调过来的队伍,也有三万余人,宁王是如何保证能够对您下手?难道他另有后招?”焦适之皱着眉头。

  朱厚照笑了笑,轻声说道:“你难道忘了,当初他在我身边埋伏了多少人?”

  焦适之骤然一惊,一下子抬头对上了朱厚照的视线,“皇上!您万万不可!”

  “不入虎xué焉得虎子,适之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是。”朱厚照轻松一笑,完全没有把这件事qíng放在心上。然而焦适之却不同,他略显焦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皇上,您现在也毫无把握,若是真的出事了,那……”

  “适之,没有什么真的假的,只有成功或者不成功,你就看看吧,看看到底是我胜过一筹,还是他更厉害些。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领先一局啊……”话说到最后,朱厚照有点近似于喃喃自语,焦适之听不清楚,下意识追问了一句,“皇上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朱厚照面对着焦适之的问话,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焦适之默默地抖了一抖,觉得皇上这表qíng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模样。

  朱厚照心里在狠狠磨牙呢,适之直到今日还对他的qíng感避之不及,而宁王却已经大胆地在外人面前示爱,即便他那边的阻力小上许多,都深深地伤害了正德帝那颗蠢蠢yù动的心,同脉而出,宁王都完成的事qíng,他居然还没做到?!

  实在不能忍!

  他的视线落在无知无觉的焦适之身上,没关系,该铺好的路,他自会一步一步地打下去,直到适之避无可避的那天。

  ……

  晚上吃完饭后,焦适之同朱厚照说过一声后,便去寻陈初明,自从宁王叛乱的事qíng后,陈初明就一直待在房间内不出来,即便正德帝并没有关他禁闭,他也犹是如此,焦适之有些担心他。

  “适之,你怎么过来了?”陈初明的屋内点着个小蜡烛,他就坐在桌边发呆,若不是焦适之特意开门的时候弄得大声了点,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焦适之无奈地说道:“我站在外面敲了好半天的门你都没反应,你说我为什么要过来呢?”陈初明被他的话问得有些羞愧,无力地捂脸。

  “对不起,这段时间似乎没帮上什么忙。”陈初明说道。他自然知道这段时间外面的繁忙,包括焦适之的来去匆匆与眉眼间的疲倦,宁王叛乱的消息一条条的传来,焦适之并没有瞒着他的打算,令他也知道了不少的东西。

  如此这个局面,是他最害怕,却还是发生的事qíng。

  “你这话就不对了。”焦适之重新又点亮了几根蜡烛,令屋内变得更加敞亮后,在陈初明的对面坐下,“这一次如果不是你的话,就不能及时地通知京城做好部署。你是帮了大忙才是。”

  陈初明倦怠地说道:“适之,你不用安慰我了,若不是皇上心慈,旁人早就yù砍杀了我。虽然你不说,然而我也知道,若不是因为我,皇上的行踪根本不可能被发现,也就不会有后续的这一列追杀,我实在是罪该万死!”他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脸色微红,却是被自己给气到的。

  焦适之劝慰道:“倾容,之前我便同你说过,皇上做过的事qíng从来不会后悔,即便你再如何担忧,事qíng既然已经发生了,回想过去是没用的。发生的事qíng无法改变,可未来却可以。”

  陈初明伸手揉了揉脸,低声说道:“我都想象不出我有什么未来,若是世人知道此事因我而此,怕不是刀剑加身,便是唾沫迎面,这本是我该受的。可是我的家人……”说到此处,陈初明眼圈发红。

  虽说祸不及家人,然而在这等qíng况下,哪里可能不殃及池鱼呢?

  焦适之抿唇,却是不同陈初明再说此话,而是扯开了话题,“倾容,在你看来,宁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初明微愣,思索了许久后才说道:“他,是个很有能耐的人。我不懂官场上的事qíng,但是我知道要让一个地方的官员富商都能听从人的调遣,是很难的。更何况,我朝的王爷本来就没有什么明面上的权力。可前年江西发大水的时候,他一声令下,便源源不断地捐献了五百万两,而其中三分之二都是富商所出,我觉得,他很厉害。”

  “但是……”他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虚无的空气说道:“似乎正是因为这样,他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那样,明明现在的生活很好了,却总觉得他一直在想做什么事。”

  只是没想到,他想做的事qíng竟然是这样。

  焦适之柔声说道:“你看,并不是因为你,他才打算谋反,而是他本来便有这样的谋算。你心里也清楚如此,对吗?”

  陈初明苦笑道:“可此次的导火索总归是我吧?”

  焦适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他的眼睛说道:“这样吧,倾容。你重新入军队,然后上战场杀敌吧。”

  陈初明有些散漫的焦距瞬间对准焦适之,急切地说道:“真的可以吗?我现在,不是应该囚禁起来才是?”

  焦适之哈哈大笑,看着陈初明说道:“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被囚禁起来的吗?”

  陈初明略显尴尬地摸了摸脸。

  焦适之渐渐收敛神色,看着陈初明认真说道:“倾容,这是你的心结,除了你自己,谁都没办法帮你解开。我送你回战场,若是你浴血奋战后荣耀归来,我自能向皇上请求对你法外开恩,不会危及家人。若你因此而死,我虽伤心,却也以为死得其所,同样会为你遮掩,你以为否?”

  陈初明眉间的郁色终是散去了不少,露出了点腼腆的笑意,“如此正好。”

  从陈初明的房间里出来后,焦适之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倾容此去如何,可若是真的令他一直在这里待着,身体心理怕都是要跨掉了。

  这件事,虽是焦适之心中便有的想法,然而却是正德帝先同焦适之提起来的。

  “适之,我yù令陈初明重新回到军队中,你以为如何?”

  “皇上,我自然是赞同的,可是您难道不担心倾容他……”

  “有什么可担心的?若是他心里有反意,即便是在船上他也能跳海离开,若是他没有,哪怕战死沙场也绝无二话,担心这个不是làng费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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