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适之尴尬地穿好里衣,动作才稍微自然了点,“皇上,既然您知道我在沐浴,便不要这么大大方方地进来。”
正德帝瘪嘴,“适之,我们之前都曾坦诚相见了,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之前不是说了不要称呼我为皇上吗?不要这么拘束。”
焦适之无语,假装没听这两句话,看着皇上的模样叹息,“您别这样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之前看皇上那么生气的模样,焦适之还以为他会跟太后娘娘争吵起来,不过现在看来心qíng还算可以,那应该算是和平解决了。
“跟母后吵了一架,然后就回来了。”正德帝淡然地说道,拿着巾子走近焦适之,“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适之那么害羞,当然是慢慢吃起来才比较有趣呀……你的头发都湿成这样,不要动。”
焦适之先是被前一句震撼到,又被后一句无语到,虽然还是顺从着让正德帝走近他,但还是无奈地说道:“您知道您刚才的用词有点……不当吗?而且您同太后娘娘吵了一架,怎么心qíng还这么好?”
“我的用词很jīng准的。”正德帝笑眯眯地说道,把焦适之下边的头发先包住,使得水滴不再继续落下,然后才继续说,“李荣那件事qíng明显是母后给你下套,我自然是得问清楚,最开始语气的确不是很好,因为与母后之前的态度相差太大,我并不能接受这样的做法。”
若是从一开始便不同意,朱厚照自然也会生气,但不会有现在这种被背叛的感觉。若不是张太后之前温和的态度,正德帝也不会对她那边这么放松警惕。所以最开始过去的时候,正德帝的心里很不痛快。
不过当他说起这事时,张太后却笑得前俯后仰,最后笑眯眯地说道:“你一直护着他,让我也没办法好好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xing格,我便让李荣多加留意,若是遇到事qíng可以稍加利用的便要回禀我。所以我就在这件事qíng上小小地做了手脚。”
“母后,若是您想问什么事qíng,自然可以来问我,不需要这么试探。”得知张太后的态度,正德帝不能说是松了口气,但口气还是稍微缓和了些。
张太后含笑道:“你的说法就更加不可信了。一个人的xing格若是不遇到事qíng是不能够真正表现出来的,若是焦适之值得你如此看待也就罢了,若是个品行不端的人,我自然是不能接受。”
“现在看来,勉qiáng还够格吧。”张太后自在地说道。
朱厚照被自家母后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弄得无奈叹息,令人把李荣带了上来,“母后,虽然您这次是为了我,不过李荣的心xing已经不能留在司礼监了,我会把他调到其他地方去。”
“我希望您知道,我并不是在针对您,司礼监太过重要,即使是有您的授命,也不能随意胡闹。李荣,这次便算是小惩大诫,若是以后再如此,你就直接去南京吧。”
正德帝轻声说道,然后甩袖离开,看起来还是有点小生气的。
张太后讶然地看着正德帝离开的背影,又看着叩头不语的李荣,心里有些愧疚。李荣原本是司礼监的头头,若不是她胡闹了一把,倒是不会这么倒霉。令人对他加以赏赐后,这才把人送走,宫内又恢复了安静。
莫姑姑小心地看了眼张太后,生怕张太后又因为皇上的态度而生气,岂料张太后只是略微沉思了片刻,便对莫姑姑说道:“看来这一次焦适之还算不错,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能抵住多久了。”
“太后娘娘难道不生气吗?”莫姑姑仔细端详着张太后的神色,直到确认她真的没生气后才敢这么问道。
张太后笑道:“寿儿的脾气就是这样,难道我真的能够一直冲他生气吗?他愿意跟焦适之在一起,我也拦不了了。不过我看那焦适之的xing格并不是如此肆意妄为的人,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出点什么事qíng……”
“我就不信,他还会如此坚持下去。他的xing格同寿儿,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啊。”
张太后与莫姑姑的对话,正德帝并不知道。给焦适之解释完事qíng经过后,焦适之的头发也被擦得半gān。焦适之阻住皇上继续擦拭的动作,轻声说道:“皇上,这就可以了。”
“但是李荣那边……”
“我知道你想为他求qíng,不过适之,若是这一次他真的无心之失也就罢了。但是他是在母后的命令下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以后自然也会在母后的命令下做出其他的事qíng。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即便那人是我的母后。”
虽然这样的话有些残酷,但正德帝还真的无法彻底地相信张太后的作为,毕竟这些年留下来的印象太过深刻了。若是有朝一日这个漏dòng被人利用,那可真的就是后悔莫及。
焦适之便不再劝了,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李荣的xing格虽有些粗鄙,但是整个司礼监在他的掌控下运转得很好,难得没有沾染上什么事。
“皇上想换谁上去?”
“刘瑾是不行了,这家伙太会敛财,一上去又是一顿乱事。高凤年纪太大,熬不了几年,让乐华去吧。”正德帝在焦适之身侧坐下,随口念了几个名字。
焦适之诧异,“乐华?他之前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司礼监的事qíng并不清楚,现在就上去,能胜任吗?”
正德帝轻笑道:“有什么关系,那小子不过是在你面前卖乖罢了,他的手段跟刘瑾比起来可差不了多少。不说这个了,刚才李东阳是你送回去的?”
焦适之点头,站起身来又穿了件外衫,然后摆弄起头发来,想把头发先束起来。正德帝双手撑在身后,悠哉地看着焦适之的曲线,笑眯眯地说道:“适之为什么不问我独独留下李东阳的原因?明明我以前从来不这么做的。”
焦适之连头都没回,双手正在忙着处理头发,还有些湿润的头发并不能很好地被弄起,“皇上不是为了平衡内阁与六部的关系吗?”
“虽然内阁凌驾在六部之上是众人皆知的事qíng,但是律法上并没有这样明确的规定,当内阁大学士与六部尚书并不是相同的人物时,常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吧。”好不容易把头发弄好,焦适之回头看着正德帝,“听说前几日户部尚书与礼部尚书同内阁起了争端,这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qíng。”
朱厚照抚掌大笑,“适之啊,你倒是头脑灵活,有些时候我真的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那么明显的都看不出来,顺带的原因倒是解说得清楚。”所以他留下李东阳为了示威什么的适之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还真是迟钝。
焦适之被正德帝这么说,一时之间有些发懵,想不起来遗漏了哪点,便把疑惑的视线投注在正德帝身上。
朱厚照觉得焦适之刚洗完后异常水润的眼眸中透着乖巧,禁不住有种想揉他头发的冲动,“没事,你说得很对。刘健的身体不行了,看着也就是这两年的事qíng。等他退下去后便是李东阳上来。但是李东阳与刘健的风格不同,更加内敛低调。若是他压不下去,之后内阁与六部的矛盾就会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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