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焦适之毕竟还是焦适之,两人视线jiāo错后,他第一反应是下chuáng穿衣,然后拎着皇上的服饰过来,“皇上?”
相处几年后,正德帝再不会因为焦适之偶尔的尊称而生气,因为他已经明白,有时候适之这么叫,并不是因为这上下尊卑的问题,而仅仅只是作为一个称呼。
要明白这一点不容易,他们也花了几年的时间,但这不算晚。
正德帝在焦适之的催促下起身,而后正德帝微眯双眼,“说起来,这两天是沐儿生日?”
焦适之笑道:“总算你没有忘记,去年的惨状我可是不想再看到了。”
正德帝无奈道:“我哪里知道他那个时候是这个意思,那小子看着挺清朗的,居然会这么别扭。”
几个孩子对正德帝与焦适之的感qíng在渐渐加深,在度过了最为艰难的磨合期外,他们发现了这几个孩子的xing格各自不同。
大皇子xing格看似冲动活泼,但凡出事的时候案发现场的人必定有他。然正德帝观察许久后对焦适之称赞道:“是个心里有数的。”
二皇子是个傻大胆,可以一边软软地小跑过去,一边扑通一声跳进水里……表里如一。
三皇子年纪还小,却能够看得出有点小鬼头,多次在吃了不该吃的糕点后悄咪咪地转了个方向在里头,试图掩盖真相最后被胃疼的事实打败。典型记吃不记打。
焦沐然是几个里面最老实厚道的,就算被几个年纪小的弟弟牵着鼻子走,也一直是乐呵呵的模样。久而久之,反倒连小不点的三皇子都开始试图保护他了。
毕竟他的xing格实在是太软绵了点。这不是二皇子那种人小声软的那种,而是实实在在的绵包子。
去年他生辰的时候,焦适之告诉他,只要他能够主动告诉正德帝生辰的事qíng,明日就答应带他们几个出宫踏青。为了几个弟弟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那个时候还有点畏惧正德帝的焦沐然勇敢地上了。
结果一片jī飞狗跳,不堪回首。
正德帝尝试着给自己辩解,“适之,我觉得沐儿的xing格太柔软了点,不如你把他丢去五军营好生磨练一下。”
焦适之冷静地说道:“我没有意见,不如你去说服母后?”
正德帝:……
不知为何,三个姓朱的皇子都没有焦沐然受张太后宠爱,或许是那温和软绵又略带天真的xing格在宫中太过难得,令她宠爱有加。
“我也没想到,你会忘记他们几个的生辰,乐潇应该有记着才对。”焦适之随手把玉坠给正德帝挂上压衣角,然后站起来摆弄了下衣裳,便算是给正德帝穿戴好了,又去取冠帽。
“乐潇那天的确是同我说了。”正德帝镇定地说道,“但选的时机不太对,我又给忘记了。”
焦适之:……
“他选的时间是得有多不对,你才能给忘记了?”焦适之好笑地说道。他知道正德帝平素也很少记住这些,连自己的生辰也常常是焦适之或者乐潇提醒才记得。
但提醒了都会忘记,那就真的很奇怪了。
“我抱着你去沐浴擦身的时候。”正德帝淡定地说道。
焦适之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冷静地转过身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正德帝眯眼,也没再说些什么。难得享受了一番焦适之的服务,随后便暗戳戳地跟着他身后试图做些什么,不过最后都被焦适之推开了。
“皇上,时辰要来不及了,还是快吃完早膳去上朝吧。”焦适之无qíng地推离了正德帝后,便绕过去看望几个孩子,自从他们关系变好后,焦沐然也搬了过来。
正德帝这边不得不去上朝了,百无聊赖地坐在龙椅上发呆,非常痛心地发现今日是焦适之的休沐,他说哪里觉得奇怪呢,适之早上起来居然没穿官服!
“皇上,这是福建总兵的奏报。”
乐潇的声音打断了正德帝的思绪,他随手接过乐潇递过来的奏章,看完后大笑道,“好!沿海扫dàng了倭寇,俘虏战船几十艘,擒获数百余人,实在是太好了!”
正德十三年,明朝在正德帝的带领下越发的qiáng势起来,从被动地防守着各种侵入到主动消灭祸害,只经历了短短五年的时间。
而弗朗机人侵占沿海地区的事qíng,也着实说明了这点。
若是一直被动地等到事qíng发生才做打算,那实在是太不靠谱了。谁能保证每一次都能成功地赶走侵略者?
在真槍实刀地跟弗朗机做过一场后,佛郎机大败,随后才开始服帖起来,老老实实地缴纳租金。但正德帝qiáng调过土地所属权,并派专人看管负责此事,倒也算安稳下来。
而这几年最被着眼的,莫过于蒸蒸日上的南海行了。张永第二次带队往返,不仅带回来满船队的金银珠宝,还带来了西方对海上的战略部署。
这令正德帝在警惕的同时,也开始了漫长的布署整顿,如今明朝的水军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但远航的能力却是比不得他国。
虽然不一定要全面放开海运,但正德帝已经开始逐步下放出海的准许门槛,一大批有资格的船队已经在南海行挂上名号。
正德帝对王守仁还算是比较信任,也曾与他共谈过航运的重要,大方向他已经圈定了,接下来就看他怎么做了。
处理完朝政,正德帝回到豹房的时候,已经近午时。没办法,能见到一次皇帝不容易,又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如内阁一般入宫,皇上既然出来了,肯定得抓着他把事qíng都处理完啊!
正德帝被来这么一遭后,沉默地思考起下一次上朝的时间……是不是可以稍微往前挪一挪?
人还没有走到屋门,屋内便有一个小不点冲出来,整个小身子直接就挂在正德帝身上,哭丧着小脸说道,“父皇,我,我不要变成丑八怪!”
正德帝疑惑地抱着小二,看着身后笑而不语的焦适之道,“这孩子怎么了?”
焦适之还没有说话,三儿就认真说道:“爹爹说,二哥要是不肯认真吃东西,将来媳妇儿不好看。是二哥自己没听清楚。”
正德帝好笑地看了眼哄小孩的焦适之,又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孩。二皇子发愣片刻,默默地蹭了下来,蹬蹬蹬地跑进去。
等看到还认真坐在饭桌边吃午饭的焦沐然时,正德帝便忍不住过去捏了捏小孩的脸蛋,乖巧可爱的小孩的确令人喜欢。而小二则坐在焦沐然另一侧,正费力地把一塌糊涂的碗里东西吃gān净。
大皇子早就吃完饭,被宫人带着去了演武场,说是要跟着武师傅好好磨练。剩下三个小的在屋里跟着焦适之转悠。
焦适之在宫内的时候,总是这样的场景。身后跟着三四个小尾巴,不管他走到哪里,身后的小尾巴都会缀在后面。
正德帝看得眼含笑意,不过知道不能笑,不然适之会着恼,继而令他好生受苦。他想起今日清晨适之提及的事qíng,视线落在乖巧蹲在焦适之身侧的焦沐然身上,清亮的眼里满满地是对焦适之的孺慕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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