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白孤生【完结+番外】(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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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君一颤,看着稳婆手里通红身子的小孩子,眼里不自觉有点湿润,孩子啊……

  屋内杨氏的脸色苍白,下身血污不止,正有人在不断给她清理,整个人看起来láng狈不堪。然而她脸上却满是笑意。

  杨氏的确下手害了那婆子,却没料到看守的人没看住她,在临死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是在来往间露了些端倪,从那日起杨氏便一直惴惴不安,直到焦芳上门。之后的事qíng快得她无法想象,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被焦君打发卖掉,只余下个丫鬟在旁边伺候。

  她的确落败了,可她却依旧胜利了!她还有孩子,没料到她竟生下双胎,即便看在孩子的面上,焦君都不得不宽待她几分。杨氏可比焦君了解焦适之的xing格,看似淡漠,实际恩怨分明,gān脆利落。即便焦君有心与焦适之修缮关系,却也绝不可能了。

  焦君以后所能倚靠的,只有她的孩子!

  焦适之现在尚且不知道那他那位庶母给他带来了两位弟弟妹妹,此时的他正奔波在路上,期望能在时间限制前出京。

  如今已是阳光灿烂的六月,天晴风轻,带着夏日的暑意,焦适之带着红枣踩着点奔趣案发现场。锦衣卫之中,只有北镇抚司担着刑狱的名头,剩下的最多就是帮忙逮捕罪犯,并不能直接gān预判决。

  今日之所以派焦适之来案发现场,便是由于这位死者乃锦衣卫内部的人,见过他的人大多是千户级别的人,派下属过来不能确认,因而焦适之便自个儿过来了。

  红枣颇有灵xing,在即将达到地点的时候就烦躁不安地打了个长鸣,不是很想过去的模样。焦适之翻身下马,笑骂了一句,“真是个好洁的xing子,平日也不见你这么避讳。”红枣冲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并不是很想动的乖巧模样。

  焦适之牵着她到官道旁的树木旁边,把绳子绑在那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鬓毛,“乖乖在这里等我。”随后他便徒步朝着不远处人影绰绰的林内走去。

  焦适之的衣服与别个不同,当即一眼被人认了出来,虽然好奇他的岁数,却不敢怠慢,连忙将人迎到了里处。而走得越近,焦适之的神色就越发怪异,怪不得周边那圈人的脸色如此难看,也怪不得红枣死活都不愿意过来,这里的味道实在是太臭了!

  恶臭的源头正是地上躺着的那人,面皮肿胀,双目圆睁,身上有两三道伤痕,并不致命。粗粗看去并不知道因何而死,然而身躯已经开始有点烂了。身上满是泥土,旁边又有个土坑,看起来是刚从土里刨起来的。

  焦适之qiáng忍着用袖子捂嘴的yù望,低头辨认了片刻,冲着旁边刑部的人点头,“的确是牧大人。”此人是京城有名的纨绔,虽也是锦衣卫的一员,却不是实权人物,最多担着个名头,反倒是京城百姓认识他的比较多。这等纨绔子弟,锦衣卫内有太多了,反倒少人注意。

  焦适之也是因为这位曾参加了刘府宴会方才认识的。

  刑部的人之所以催促,也是因为现在是夏日,尸体很容易腐烂,怕时间来不及。再者也是因为这牧任的父亲也算个实权官员,得赶在他得知消息前把这件事qíng确定下来,不然尸体还没进刑部,就会被人带回去。

  焦适之的任务到此就结束了,连跟人说上几句话的功夫都没有,他匆匆冲着他们点点头,便立刻离开这里,急奔了十几里回去。

  再在那里待下去,他都快没气儿了,那味道简直就是噩梦!

  回去后红枣有点小嫌弃地看着焦适之,让他无奈极了,他身上的衣服的确沾染了些许味道。带着这头居然有些小洁癖的红枣回去,焦适之jiāo完了差事后便被薛坤叫去书房。

  薛坤面色沉重地jiāo给他一个新的差事,然后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偶尔也要关注一下自己的事qíng,不要太伤心了。”

  焦适之:???大人,您是不是中暑说胡话了?

  直到晚上回了皇宫,见到太子后,太子的第一句话便与薛坤如出一辙,“适之啊,你别太伤心,要不我再想个法子?”

  “不是,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焦适之哭笑不得,完全没弄明白为什么。

  太子小眼神飞了一个给他,有点闷闷地说道:“你有了两个弟弟妹妹。”明明是焦适之的事qíng,朱厚照却生气得好似自己的事一般。

  焦适之一愣,神qíng没什么变化,轻声说道,“这对父亲或许是件好事。”隔阂不是一日产生的,当裂fèng变成沟壑,便再没有愈合的可能了。他既然无心于焦家,那父亲多几个孩子总归是好的。

  “你不开心?”朱厚照瞥了一眼。

  焦适之摇头,大方地说道:“我为父亲高兴。”

  其实他更高兴太子关心他,殿下至qíng至xing,实属难得。不过这心理便不足为外人道也,焦适之默默地藏在心里。

  朱厚照品味片刻,又变得高兴起来。焦适之如此大方自然,证明他是真的放下了。与此同时他又有点可惜,他还有好几个主意没试过呢。

  第45章

  弘治帝是个勤政的好皇帝, 不过也有误入歧途的时候, 其中最明显的一件事qíng便是他曾经宠信内宦李广, 试图寻仙问道, 延长寿命。后幡然醒悟,诛杀大太监李广,重理朝政, 几近呕心沥血。

  每日从早朝到文华殿议政, 再到午朝,他几乎没有歇息的时候。大臣议事至少还是轮班来, 但弘治帝一直从早上撑到下午,日日如此。

  朱厚照很少来文华殿找弘治帝,因为文华殿内来往大臣过多,里面又不少好为人师的大臣在见到太子的时候总爱来上一出劝谏,久而久之朱厚照避而不及。弘治帝知道太子的脾气,因而也很少招他过来。

  不料今日太子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刘滔来报的时候弘治帝还有些难以置信。

  他挥挥手算是暂停了今日的议事,原本便已经陷入僵局, 正好也让他们休息休息。弘治帝很体谅人,还嘱咐刘滔给他们几个上糕点垫垫肚子, 方才到了隔壁去。

  谢迁伸手捏了捏脖颈, 一直垂着头看东西, 让他全身都僵直起来, 每逢此时他便万分佩服刘健, 他的姿势一如既往的优雅标准, 看起来没有多大变化。

  皇上不在,几位大臣们也都松散了些,刚才激烈的辩论后,几个人脸上还残留着或多或少的怒意,不过言谈间语气已经恢复正常。

  “宾之,皇上可甚少在此时歇息,刚才刘滔来过,可是有人找?”谢迁喝着茶水,随意说道。他所叫的人是李东阳,他的字便是宾之。

  “不论是谁,又不是见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刘健的声音幽幽响起,谢迁笑眯眯地眨眼,“好奇。”

  其实他们都清楚,现在这个时辰能把皇上叫出去的人,多半是太子或者皇后娘娘,不过认真想来,只会是太子殿下。

  弘治帝在隔间见到正一脸百无聊赖的儿子,讶异地说道:“寿儿今个儿怎么有兴趣过来,身体好些了吗?”平时朱厚照是八抬大轿也抬不过来的,也无怪乎弘治帝会有这么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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