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很冷吗?】
帚神不解地问道。
「不……没什么。」
癸虚留怔了怔,接着像下定决心一样将视野探入帚神的记忆。
……
首先映入眼帘的画面是一个逐渐明亮的房间,室内点着许多灯,窃窃私语的悉嗦声不绝于耳,有一个一听声音就很yīn险的老头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花开院家不能再留那个小怪物,她会给我们带来灾厄!」
癸虚留认得他,这人就是带头来抓她的那个老不死,没想到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在对她喊打喊杀了。而他的话就像是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引来了接下去一连串的附和。
「是啊,她本来就没有花开院氏的高贵血统,现在竟然还帮助了妖怪!」
「她一定也是妖怪!只有妖怪才会帮助妖怪!」
「听说她样貌骇人,所以才以面具示人。」
「说不定她还是羽衣狐党的余孽呢,别忘了寒河江氏下落不明的女儿!」
「如此说来,岂不是危害京都?」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起劲,癸虚留看得目瞪口呆,三百只鸭子开大会也不过如此了,而且这些人的逻辑恐怕比鸭子都不如啊!她真的很难想象这些人是怎么用这般捉jī的智商从中级班毕业的,话说他们真的毕业了吧?
那个带头的老者见气氛已足够热烈,便继续道:「诸位,你我皆知这是为了京都与花开院氏的安危,妖物不除,人类何以安生?然十三代目对妖怪的态度……哼,看他对那只滑头鬼如此宽容便可见一斑,料想这小怪物会帮助妖怪的做法,也是得自真传了。」
这老头带的一手好节奏啊……虽然知道她看到的不过是帚神的记忆,但她还是很想冲上去把那个老不死痛扁一顿啊啊啊啊!
就在她的怒火快要喷发的时候,这个老头说了一句话,她不管什么火都得被浇没了。
「……十三代目虽然是花开院家历代最qiáng的家主,但他qiáng行召唤破军消灭羽衣狐并镇压其爪牙,已然灵力受损。」
这老头眯起眼睛,话语之中满含算计,「你们大概不知道,除了遮面,他还送了那个小怪物一串佛珠,那可不是一般的珠子啊,空镜大师已经多少年没有为人制作串珠了?十三代目这回给出去的代价,真是,不小哪!」
有人立刻压低了声音道:「空镜大师的佛珠向来需要qiáng大而纯净的灵力注入方可成形,难道十三代目……」
癸虚留只觉得心脏都跟着这人刻意压低的声音被攥紧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非常重要,但是事到临头,她又非常想一逃了之。这两种qíng绪jiāo叠冲撞在一处弄得她分外焦躁,恨不得跳出去抓着那老不死的领子狠晃,叫你玩悬念!叫你玩悬念!
她紧张得都开始咽口水了。
终于,那老头一锤定音:「不,比灵力更好用的,是寿数。」
寿数……
寿数!
癸虚留的心脏像被人重重地扯了一把,她又想哭又想笑,胸口又疼又欢喜,就像害了病。
「所以,十三代目那边,我们得向他施压,但又不必与他撕破脸皮。毕竟,他现在还是家主,而椿尚且年幼,我们还需要时间培养新的家主。」
老头的声音仿佛飘在天边,癸虚留心神恍惚地听见他语气笃定道:「是时候让十三代目知道知道长老会的态度了,他这样由着xing子来,可不像个合格的家主。」
画面在一堆人同仇敌忾的附和声中转暗。
癸虚留只想收回那句话,她的师父的确拿不出第二串佛珠给她了,但他不小气,一点也不。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萌主诞生——只想扫地的帚神!
第20章 花开院氏(十)
癸虚留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秀元其实并不叫秀元,花开院秀元这个名字是赋予给每一任花开院家主的称号。所以,这是秀元的责任,他将背负偌大一个家族在肩上,为了这份贯穿百年的基业与未来,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保持不了。
之前就说过,同qíng心是人xing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但它最终表现出来的程度取决于人xing中其他面的影响。其实,癸虚留从未完全信任过秀元,就像秀元也不可能完全信任她,这不悲哀,也不含任何怨怼,它只是一件有点无奈的事实。没有什么会阻止癸虚留坚定一旦她超过安全范围秀元就绝对会采取措施的念头,但是这不妨碍她感激对方为她妥协的一切。
花开院十三代目,大yīn阳师,秀元,圆滑老练的xing格……
这些都是她无法信任秀元的理由,但也正是这些名头的冠加才更令她感激对方的每一步退让。
这是身负重责的秀元为她在规则内所能做到的全部让步,没有人会比他做得更好了。
她在黑暗的柴房里静静地等待着,虽然这一刻依旧只有帚神陪伴,但她不再像处于寒河江家族的小院里时那样孤独又彷徨。也许始终被人心存疑虑是很不愉快,可是如果汤姆再多感激一点邓布利多,多一点愚蠢与傻白甜,大概后来就没哈利波特什么事了吧。
在被关进柴房之前,她听到鹰权大人的心声,他不断叹息着长老会对秀元的咄咄bī人与秀元看似圆滑实则qiáng硬的反击。其实她也明白,同一个企业之中也会有不同派系的斗争,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嘛,对于花开院家绝大部分的人来说,她的存在已经太碍眼了。
可能过了一炷香,也可能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柴房的门锁发出清脆的响声,门被拉开了一道fèng,然后,发出令人不适的嘎吱声直至全部敞开。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留下看守的人早就不见踪影,癸虚留眯着眼睛看见光幕下穿着洁白狩衣的男人装束齐整,微微歪着肩膀的慵懒站姿分外眼熟,整个人都是闲适风雅的写照。
这一刻来救她的秀元就像个小天使,癸虚留这么想。
然后,这个小天使微笑着开口了:「留酱~我来晚了。」
小天使的形象就此破灭,癸虚留很惊奇,她怎么会有这种联想?这分明是温|家宝啊!
接着秀元边上闪出了一个光头,在久违的光线照she下他的头闪成了一盏电灯泡。癸虚留咽下了对人不敬的吐槽,她知道这个人,确切来说是无数次地从秀元给她的式神小人口中听到有关此人的坏话。但其实明显是那两只纸人随了秀元恶劣的xing格,眼前这个光头一看就是那种被开了玩笑也只会炸毛的老实人。
正是这个老实人为她解开了捆得严严实实的麻绳,并在癸虚留手脚血脉不通站不起来的时候一边说着「忍一下就好」,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而她伟大的师父只会在看到徒弟安然无恙之后,用「那我就放心了」的语气说出:
「徒儿,你身上怎么这么脏?唉,真是,这也太脏了啊。」
癸虚留:我也想知道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无理取闹的话来?
在心里刷屏了一万遍糙泥马之后,癸虚留被秀元的弟弟、花开院家现任的管事花开院是光抱着一路回到了秀元的房间,帚神则一路一蹦一跳地跟着,癸虚留明显可以感觉到是光的脑袋上都冒青筋了,但他还是忍下了对一只妖怪在花开院家大摇大摆晃悠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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