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清霜再也抱不动桃桃——他们没有人抱得动,自己走路都已经很勉qiáng——只能放它下来,让它自己跟随,桃桃的前爪究竟是未曾完好愈合,一瘸一拐地跟随的样子瞧着分外凄惨。又是一日过去,饮水已经彻底消耗殆尽,大漠却像是依旧没有尽头。
法图娜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乞求哪路神明。陆荧已经连祈祷的心都没有,听见她絮絮念叨不住,只觉得烦人,更联想到若不是带着她,他们也不至于láng狈至此,不由得心生怒意,转身骂了一句让她闭嘴,随即又泄愤似的道:“若是今晚再出不了孔雀海,明天太阳一出来,我们横竖也都得死,到时候,不如先把你杀了喝血,没准还能撑过一阵。”
他这是绝望中口不择言,并不是真心想要如此,可法图娜还是吓得一怔,差点哭出声。谷清霜看不下去,正要开口,陆明烛已经疲惫不堪地走上前来,一手虚晃一下隔开她,对陆荧低声道:“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别再吓她了。”
“要不是她——”
“师兄!师兄!绿洲!是绿洲!”走在前面已经上了沙丘顶的陆明灯突然叫起来,嗓音虽然嘶哑,可这声音在所有人听起来还是显得无比动听。陆荧愣了一下,转身用尽全力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沙丘,此时皓月高悬,身后沙海绵延无际,显着青灰色的冷光,可前方远处,赫然正是一片小小绿洲,更远处是隐隐约约的古城轮廓——那是座地标一样的废城,他们都知道——看见了它,就意味着这漫无边际的孔雀海,终于到了尽头。
所有人热泪盈眶地跪下去感谢明尊,法图娜念着的是与他们不同的神明,可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些,苦难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补充了饮水,当下最困难的事qíng总算解决。谷清霜甚至还顾念桃桃,给它找了些清水清洗了一下皮毛。可桃桃似乎十分不耐烦,在她手下挣扎扭动,最后一溜烟地逃开去,只是远远跟着他们。谷清霜怅然若失,陆明烛看在眼里,只觉得愧疚,可也无暇再顾及它了。这畜生忠心耿耿,大光明寺之夜难为它如何跟随自己——可跟随换来的却只有受苦,人有怨气,畜生为什么就不能有?
当晚只能在废城过夜。他们在孔雀海这一趟走了十数日,一直都是找岩石露宿,没有岩石的时候,在沙丘背风处凑合休息也是有的。这废城虽然毫无人气,又yīn森了一些,可是到底有断壁残垣能够挡风,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好。几人jīng神紧绷了数日,总算放松下来,当夜选了处背风的地方,各自沉沉睡去。说是各自也是勉qiáng,沙漠中夜晚异常寒冷,一连多少日,他们也顾不上避嫌,都是互相搂抱着入睡,以便取暖。
陆明烛醒得很早。风还非常冷,从他侧卧的外面那一侧肩膀上chuī过去,冻得肩头冰冷。他睁眼看了看,周围还黑沉沉的,他想起来,可大家七手八脚挤得太紧,他也不想吵醒旁人,只得小心翼翼,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抽身出来。黎明前的寒气格外袭人,陆明烛绕过废城的断墙,往东面看去。苍穹繁星密布,还未褪去一星半点的苍青,只是在无边无际沙丘的地平线上,有一道极细极浅的鱼肚白。真正的天亮还有好久。他叹了口气,用手搓揉被冻得僵硬的双肩。
最为艰难的一段已经过去,之前的回忆,趁着他稍微放松了警惕,yīn险地悄悄迂回,猛不迭地扑到他身后将他擒获。他想起江南的早chūn黎明,锦被滑落肩头,料峭chūn寒冻得双肩发凉,叶锦城早他醒来,会替他拉好被子,温热的手从柔软舒适的被褥下伸过来,替他搓揉冰冷的双肩——那动作沉稳、沉静,又有无限温qíng,手心gān燥温暖,那熨帖的温度一直停留在他记忆深处。
陡然一阵冷风刮起,陆明烛打了个哆嗦,迅速从回忆中惊醒,愤恨与痛悔在他嘴角稍纵即逝,被他用力压进心底,qiáng迫着封存。
不要想了,有什么可想的?有什么可想的?假的,都是假的,从来没有过什么温qíng与真心,一切不过是提前设好的局,不值得他再留有任何温柔回忆。
陆明烛醒过神来,只觉得身上冷一阵热一阵,从后心和颈背冒出热汗来,顺着脊骨淌下却又成了冷的,他转身想回去,走了两步陡然觉得不怎么对,又尴尬地在墙角站住。下面那处硬得难受,一走动就觉出十分的难堪。自从大光明寺雨夜,到如今,路途上已经过去数月不止,一路疲于奔命,劳顿不堪,从未想起这些事qíng。
即使现下,他也无心想这些,只是为什么……陆明烛尴尬地看了一眼其他人睡着的方向,那边没有动静。离天亮还有很久,他们没有那么快醒。陆明烛想了想,转身顺着墙根连连走过几间坍圮的废屋,绕到隐蔽的一处,这才解开衣袍与腰带,一手扶住墙,另一只手伸进去搓揉抚慰起来。
他没什么心qíng,只是想快点结束。手指打着圈抚弄顶端,来回数次,没多久那下面已经在手中硬得发痛,如是又过了一阵,却没什么能发泄出来的迹象。陆明烛有些着急起来,用力加快速度套弄了几下,可是显然并没什么用,有种空虚的感觉,怎样也不能满足,前面硬挺着想要发泄,后面却渐渐升起奇怪的感觉,似乎还缺少点什么。这里横竖并没有人瞧见,他也没想太多,手指颤抖着松开柱身,从后腰重新伸进去,想要摸索那个位置。
他的手陡然停住。陆明烛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迎头浇了一瓢冷水一样,从心口的位置刷刷地冷下去,一直冷到足尖。这是怎么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他愣在那里,旋即觉得一股愤怒羞耻的火焰从冰冷的足尖复又燃烧上来,他哆嗦着抽出手,手指攥成拳,正要一拳砸上墙面,却猛然被人从后面握住了,握住他手腕的手随即松开,一双柔软的手从他后腰的位置摸上来,缠绵悱恻地从后面紧紧抱住他。
陆明烛被吓得差点失声叫出口。他惊慌失措地推开那人,随即转身挣脱桎梏,只见熹微星光下法图娜一手掩着长袍,脸色似乎微微有点发红,她只看了陆明烛一眼,随即垂下眼睛不敢再与他对视,陆明烛看见她长长的睫毛一直闪动,像是扑闪的蝶翼。
陆明烛尴尬万分,只觉得冷汗立时从额角滴下,他想开口问她这是做什么,却知道自己方才那副样子肯定让她给看去了,故而张口结舌,难堪之下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倒是法图娜沉默片刻,才将衣袍撩起,半掩住绯红的脸。可她虽然脸上害羞,另一只手却伸出去抓住了陆明烛。陆明烛下意识地就要劈手甩开,却陡然觉得不妥,只能无可奈何地僵住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她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可那意思是明明白白的。女xing的手柔软纤细,将他的手腕捉得很紧,他感觉到她手心里微微的一层细汗。
“我……我……”陆明烛什么都说不出,不过倒也镇定下来。法图娜却凑近前来,抓起陆明烛一只手,将它引到自己胸前。她的胸脯浑圆厚实,柔软娇嫩,即使隔着粗糙肮脏的衣服,也能让人知道那里面多么美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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