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家?你真当老子是傻不成?你不什么?还不就是不喜欢女人?”洪英说着嗤笑地伸出手去拍了拍叶锦城的脸颊,“满嘴里说什么旧qíng人,连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还真以为老子看不出来!嘁——”
叶锦城并没有因为他手上动作有什么反应,还是沉沉地睡着。洪英胆子大了些,转而往下摸索了几下。叶锦城穿得似乎比旁人多,他并摸不到什么,不过隔着好几层布料,还是能感觉到下面身体透出来的热意。平常叶锦城脸色总是发白,此时大概是因为喝了酒,颧骨上晕着一点红,紧闭的眼睛和长睫毛,倒看不出来他有那么点年纪了。洪英身上一阵热意,好像是酒意涌了上来,借着这点酒劲,他那手就更往下去了,直去撩了叶锦城那长的衣摆。他大着胆子摸了摸那长而且直的腿,叶锦城没什么反应,仍然仰面睡得人事不知。
洪英实在管不住自己的手,便直往他双腿之间摸索过去。手还并没有碰到,叶锦城突然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声呻吟,好像醉意中在喃喃地咒骂。洪英的手僵在那里,就见叶锦城突然半支起起来,眼睛虽然还闭着,但是手已经捂在嘴边要吐的样子,显然是酒劲又上来了。
他这一下弄得洪英猛然清醒了,立时抽回了手。又见叶锦城开始一边咳嗽一边要吐,嘴里却只是低声地叫着人,好像并不清醒。他这样弄得洪英完全没了兴致,避之不及地转过屏风走人了。
隔着屏风发出门页轻微的响动。叶锦城手撑着榻沿咳嗽了几声直起腰来,此时虽然他双颊因酒力和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的缘故而泛着酡红,可眼睛里的神qíng哪里有一点是不清醒的意思?
他头还晕着,一想到刚才洪英在身上摸来摸去,他就简直想把全身的衣服都换掉。可是试了几次都起不来,嗓子也痛得厉害,索xing也不叫人了,gān脆就喘着气往后靠过去。连着喘息好久还觉得心里不舒服,叶锦城gān脆偏过头,恨恨地啐了一口。“……好他妈晦气!”
方才洪英做的事qíng弄得他心里一阵阵反胃,不过他以前倒是不知道,原来洪英还喜欢这一出,并且他发觉,自己有些事qíng做得也不那么成功,洪英显然还是对他之前说的有些话有所怀疑的,看来以后要多加小心才是。
他想着想着,之前喝的酒却又渐渐涌上来,眼皮渐渐沉重不堪。他竭力想抵抗睡意——方才才跟叶九霆在下面吵了一架,现下不是睡觉的时候,还有很多摊子要收拾,还有许多的人要观察。可是睡意张牙舞爪地袭来,他渐而支持不住。
他还是睡着了。
陆明烛睁开了眼睛。空气里有cháo湿的气味,很像是江南三月早chūn,润物细无声的小雨金贵如油,刚刚下过一整夜,即使在房间里,也都湿漉漉的。他嗅了嗅,好像有焚艾的味道,清苦而且香气宜人,那是惊蛰时节家家户户都会飘出来的味道,象征着chūn季的讯息。他好像隐隐听见chūn雷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滚动,似乎又要带来一场让人喜悦的雨。在他的家乡,长年只有huáng沙长风,小小绿洲,从未见过这样雨水丰沛的时候。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帐子里,浅色缎子的锦帐,上面织就无数灿烂的花纹,他一时想不起来身在何处,没有家乡那种焚香的味道,也没有熟悉的诵读经文的声音,可是莫名其妙的,他安定下来,笃定地躺回被褥中等着有人来打破这连绵不断的chūn雷声。这里不是他从小到大熟悉的地方,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慌张。
有人从外面走进来,chuáng帐被掀开了,有一点寒意透进来,可是很快就有人走过来,倾下来的身子遮挡住了一点透进来的寒气。陆明烛看不清他的脸,那人弯下腰来在他嘴唇上亲吻一下,直起身来微笑地看着他。你醒啦?外面下雨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仍旧看不清这人的脸,可是他知道这个人在对自己微笑,他就是知道。他知道自己也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好像是因为看到河堤上的柳条发出了一点新的嫩huáng色,因为听见一次鸟儿婉转的啁啾,或者是因为看见可爱的孩子愉快地嬉闹——以及很多很多幸福的事qíng的时候,发出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开心,为什么开心呢?他也不知道。他也不用想那么多。他只是开心罢了。
坐在身边的人伸出手来轻轻抚摸他的脸。手心擦着卷发在他脸颊脖颈边来来回回,痒痒的。他恍惚看见那人杏色的衣料和银杏叶的纹样,随即嘴唇上有柔软的触感jiāo叠上来,还带着一点儿微甜的味道,是外面桃花chūn雨的香气。这香气驱散了四周艾叶的微苦,有人在轻轻抚摸他,在他耳边低声地说话。说了些什么他听不清,可是脸颊无端地发热起来,那人凑近前来,一手伸到被褥下面,在他双腿之间来回抚摸着。
别紧张,别紧张,不会弄痛你的。他知道自己同这个人很熟悉很熟悉,虽然他叫不出他的名字。他分开腿,身上的被褥被掀开了,凉丝丝的,随即就有人覆身上来,亲吻光luǒ的胸口。热意从被吮啄的rǔ尖慢慢地扩散,很快他就不冷了。有什么东西抵在下身来来回回,他下意识地放松了,感觉到那东西推进来渐渐充盈,饱涨得很,却一点都不疼,只有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他双手缠到那人的脖子上,眼角的余光里扫到一截因晃动的节奏而不断摇曳的杏色发带,上面绣着银杏纹样,同方才看见的衣袖一样漂亮。熟悉的气息包围着他,让他觉得无比安心。快感不是很qiáng烈,却持续着像是一làng又一làng温柔的cháo水拍打在身上,他紧紧抱住身上的人,喘息着夹紧双腿。那人的手指在他后颈背上逡巡,移动着几个微凉的触点。身下的被褥本来带着早chūn的湿润意味,凉津津的让人不舒服,此时也都氤氲着一股带着桃花chūn雨的香气。他听见有人低声地在耳边反复念诵一些话。好像诉说衷肠,又好像是道歉,他听不清。不过他知道他愿意听,只要是这个人说的话,他都很愿意听着。
灯芯发出毕剥的响声,火苗刺啦一声变得很大,陆明烛惊醒过来。屋子里只有不断跃动的灯火发出微弱而且不稳定的光,气息闻起来gān燥而且微冷。这不是江南三月的早chūn,而是洛阳的秋季。他这才发觉,自己斜靠着小几,倚在chuáng榻上睡着了。眼神滑到另一侧去,陆嘉言安静地蜷缩在卧榻另一侧,睡得正香,像呆在窝里的小猫一样乖巧。陆明烛静静地将目光收回来,从醒过来开始,自始至终他只有眼神在屋里扫视了一圈,人却一点也没有动。裤子有些紧不太舒服,他伸手下去摸索了一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却根本不想动。
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变过。他想起漫长而且没有光明的无明地狱。在那好像杳然无尽的岁月里,这样的梦境一直都伴随着他,以至于如今从这样的梦中醒来,他已经没有半点的羞愧和不甘。清醒的时候,恨那个把自己害到今日地步的人,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可在梦里,梦见的永远是甜蜜的、好像真正互相信任的往事。
陆明烛望着屋顶,睁大眼睛静静地想了一会儿,随即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在十几年的岁月中,他早已经释然,梦只是梦,只是记忆里挖不掉、盖不住的一角——梦只是梦。就算在梦里,他还是那个年轻的、傻到可笑的陆明烛,可这对如今的他又能有什么伤害呢?梦就只是梦,即使它永远停留在那里,它也只是梦。梦里他仍旧和一个人柔qíng蜜意,可是这丝毫不妨碍醒来之后,就将往事恨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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