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纯阳X万花]天子脚下_般若兰宁【完结+番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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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寄却不在乎,她眉发皆白,一双瞳孔却是翠色,灼灼盯向李云茅:“道长请说。”

  “你承某之力,以秘术炼化,三日之内足可翻复修为,令功力大增。然窃用之能,终不长久,三日一过,便需你散尽百年苦修,数倍偿还。这一身借用之能,存时虽短,却当善用。你可仍如先前所想,擒杀贫道吸灵化魔,贫道无法剑在身,非是你对手,此后你魔途千里,无岸回头;你亦可按最初打算,在三日内万里奔行,上天入地,找出那负了郭素之人,将他挖心剖肝,碎尸万段,以命相偿;你更可……”他微微合眼而笑,“立地坐散,化去一身执念心思,只余最jīng粹的糙木元炁,倾覆在郭素之体,三十六个时辰后,你归于天地,从此不存,郭素前尘尽忘,安度百年余生,可得佳婿娇儿贵女,寿禄两全。此三条路径,如寄姑娘,旁人代不得你,你之xing命修为亦不该由贫道斩断。何取何舍,请问己心。”

  他娓娓道来,如寄听得竟似痴了,听罢沉默片刻,手下用力,扶墙站起。

  双方相距也不过数步距离,李云茅扶着谢碧潭正是端坐在原本铺着织毯的地方,只是怪毯早已破碎不存,取代以李云茅布下的混元乾坤阵术。那阵光芒流动,不拒来者,任凭如寄步入,直到二人面前。

  谢碧潭难能放松,看着如寄迥异常人的面貌,不由得狠狠咽了口唾沫。要不是动弹艰难,早就磨身想退。不想他越是惧怕,如寄屈身跪坐下来,没去多看一眼李云茅,却伸了手,素指纤纤,直接捧住了谢碧潭的脸。

  谢碧潭这一下当真有些慌了,顾不得一身筋骨酸痛,挣身要躲,一边求救般将视线瞥向李云茅。但目光瞥到半途,三千雪发如丝垂覆而下,顷刻遮得满目皆白。白茫中,冰凉柔软之物覆上嘴唇,chuī进一股冷冽花香,刹那通体如映冰怀雪,五内剔透。

  如寄却是已抽身退开,娉娉婷婷站在三步开外,这一次是对着李云茅,裣衽作礼:“谢先生身上咒术已解,如寄在此多谢道长成全。流年逝水,再见无期,就此作别。”

  李云茅也很gān脆的扶着已经呆傻了的谢碧潭站起,拂袖笑笑:“走啦,走啦,后会无期!”说罢,一手搀了谢碧潭,推门而出。

  屋外时辰正是子夜,微微星月,将天地间照得不甚剔透,好一个潜行夜走的时机。然而李云茅看了看走起路来腿软脚软一步三晃的谢碧潭,无论如何都只能再做一次人形的包裹,忽的“噗嗤”乐了。

  谢碧潭被外面夜风一chuī,好歹也回了神,一张脸还红涨得厉害,咬了牙yù盖弥彰的哼声:“你笑什么?”

  听他一问,李云茅更有些忍俊不住,扶着他找了棵大树倚着,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一晃:“笑……这个!”

  话音一落,毫不手软,三下五除二的就去扒谢碧潭的外衣。谢碧潭这次正在衰运,连反抗的力气都没,就被扯了外衫,气得只能大叫:“你又要作甚!唉你……”

  李云茅不理会他,将衣服抖了抖,顺手胡乱往身上一披,拦腰抽了条带子系了。然后伸手一抄,将谢碧潭扛麻包一般掀上了背,这才笑嘻嘻道:“你们万花谷的衣服,果然最宜夜路潜行,童叟无欺……哎,你抓紧些,莫要半空中跌下去,贫道如今也是气空力尽的,怕是难能跟上次那样起玄剑化生剑势救命了!”说罢,叠腰顿脚,负了谢碧潭纵上院墙,蹿房越脊远去。

  谢碧潭这时也回过味来,立刻老老实实趴在李云茅背上不动了。耳听风声,眼见排排屋舍树木缭乱后退,不由得记起两人初识那一晚。想来还不足一月时间,已是两番一同出生入死,这般因缘,也是难得。再想了想,又觉自己几次身陷险境,历数从头,却又与李云茅其人脱不得gān系。内中成也败也,运也衰也,实在难以一概而论,越往深思,越是糊涂。而糊涂中,力竭气疲,竟就这么朦朦胧胧睡了过去。

  一觉天明,红日高升。

  “啊”的一声惨叫,谢碧潭眼皮猛的弹开,冷汗微微,犹在梦中惊心动魄之时。但随即,鼻端就嗅到了细细一缕香氛,悠悠淡淡,宁静而远。

  甫定了定神从枕上抬头,见到chuáng下条案前,李云茅踞坐一旁,焚着一炉香。那香气乃是上好的沉水,安神定xing,祛秽攘邪,正宜此时。李云茅见他有动静了,抬头一笑:“可算醒了,谢兄弟,你这一觉,似是睡得不太安稳啊!”

  谢碧潭苦笑一声,想要起身,却觉手脚绵软无力,竟是撑不起身子来,只得歪栽在枕上扶了头:“噩梦连连,睡得甚是辛苦……我这怎……”

  李云茅“呵”了一声,揽袖起身:“你睡了快足三天,筋骨无力也是该然。不过这三日倒也并非全无益处,你身上那一点妖魅咒术的残根,皆作五浊之气在其间渐散,等下某拿些吃喝给你,填饱了肚子,此后就无碍了。”

  “……多谢你了。”谢碧潭一时回想起郭家废园诸事,犹眼乱心惊,反倒无话可说。犹疑许久,只能说得一声谢,又低头沉默不语。

  李云茅也不介意,推门出去,少时端了漆盘进来,上面热气腾腾一大碗羊ròu馎饦,葱椒细碎,香气袭人。谢碧潭一嗅到味道,肚子里登时不由自主的闹腾起来,咕噜噜一串响得他红了脸,却还忍不住直往那碗中看着。

  李云茅大乐,拖了张小几给他安置在chuáng上,又搁了汤碗箸匙:“饮食男女,人之大yù,你睡了三天粒米未沾,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贫道当年在山上学艺,不留神自个把自个困在山谷里两天,后来某那无良师兄找来才得脱身,一回去,就钻进香积厨足足吃了一大锅的面汤,两扇蒸饼,要不是后来被人硬生生拦住,只怕半个厨里的东西都要被某扫空了。”

  谢碧潭听得边吃边笑,一时也顾不得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形象。笑过一气,心中忽然一动,脱口便道:“原来你也有学艺不jīng的时候!”

  李云茅“噗嗤”笑了:“难不成谢兄弟你是生来便通晓岐huáng之道不成?少时了了,又非是什么惭愧之事。”

  谢碧潭这时也自觉失言,不过两人平素言辞上较劲惯了,哼声便道:“某只当你上天入地的神通,对着那些妖魔鬼怪之流,从来游刃有余,自然与某等凡夫不同……”他说起话来并无深思,不过从心,但说出了口,进食的动作却是一缓,喷香滚热的馎饦也似没了味道,微微皱起了眉。

  “若是想问什么便问吧,何必梗在心中,贫道哪有那般小气!”李云茅托着下巴打量着他写在脸上的qíng绪变幻,心里头倒是止不住的暗笑当真是简直一览无余。

  谢碧潭定了定心绪,他yù求解之处本有许多,但大概是因为太多,一时间竟有些语塞,末了只道:“某见过你斩那鸣蛇的雷霆手段,还以为道门真法,不容妖邪,倒不曾想你对如寄姑娘却委曲求全起来,其中何故?”

  “你何曾见某委曲求全了?”李云茅乐不可支,掰竖了两根手指冲着他,“其一,委屈从何而谈?其二,这般结局,倒也称不得一个‘全’字不是!”说着话,他忽又叹气,一探身去推开了卧榻侧旁的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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