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计短,梅长苏心虽然觉得不妥,但有事事qíng一多,他也渐渐忘了此事,或许,也是有意为之。但旁的人却看的分明,黎纲甄平以及十三先生那个不希望二人在一起?自然是不会主动提出让风荷回去的话。
这让风荷在江左盟一下便呆了大半年。
这日
“宗主。”黎纲拿着一个琅琊阁传来的消息。“琅琊阁密报。”
“嗯。”梅长苏停下手中的笔,拿过案上的纸条。才一眼,脸色就冷了下来。
黎纲瞧得分明,立刻问了出来。
“没什么。”梅长苏缓缓收起纸条,恢复了面无表qíng。侧身问道:“郡主在哪儿?”
“啊。”黎纲有些懵,却还是如实汇报,“郡主现下应该是在听风阁教几个孩子学医。”
梅长苏剑眉一舒,“你去把郡主叫来,就说我有要事和她商量。”
“是。”饶是黎纲再神经大条,也知道宗主肯定遇上大事了。要问为什么?那是和郡主议事啊,只要是和郡主有关的事qíng,在江左盟的人看来,都是大事!谁让他们家宗主喜欢郡主大人呢?
果不其然,等到风荷进门时,那人就给了她一击。
“陛下要为你赐婚了。”
原以为她会勃然大怒又或是黯然神伤,却不想风荷长眉一扬,不可否置,“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
梅长苏眼神一闪,“小荷似乎不感到惊讶?”
“不过是赐婚罢了,我在回扬州的时候就想到了。”风荷不甚在意道,“你很奇怪?”
梅长苏垂下眼帘,左手无意识的搓着袖子。风荷注意到了,却侧过头没有说话。
“郡主……想过要嫁何人吗?”
良久,梅长苏才缓缓开口。
风荷单手把玩腰间的丝绦,歪着头,语气何其无辜,“嫁人?我能嫁给何人?”
梅长苏一愣,没反应过来。后才想起,她说的怕是金陵的流言吧。
“你也想到了?”她看他的神色,知道她他也想起了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
“流言,大多不属实,你不必……”梅长苏神色诲明,说的颇为小心。
“那是我自己传出去的。”她的一双眼睛清亮有神,毫不在意这番话会造成什么后果。
果然,梅长苏措及不防,“你!”
“不错。”她点头,有些讽刺又有些黯然。“我若是不放出流言,如何能离了金陵?况且到时孝期一过,我恩宠在身,却没有娘家帮衬,身后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娃娃,哪个世家敢娶我做宗妇?若我不是宗妇,两个孩子又要怎么办?皇家哪里是他们该呆的地方?即便我安排好他们,嫁到一个小门小户,身后的嫁妆比几个妯娌多了不知几倍,又哪里来的和睦相处?若是他独子一棵,没有他人帮衬,我的压力不是更大?”
她觑了一眼梅长苏的脸色,见瞧不出什么,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再则,若是南楚北燕还派人来和亲,年龄相仿的除了景宁就是我了吧?我比景宁略长几岁,身份虽然差了一点,但恩宠却是比她厚上几分的,况且她亲娘可还在呢,哪里舍得她去和亲?再说了,我又长的比她好看,哪个来和亲的要是看上她看不上我,那我可要哭上几回了。”
梅长苏先是听她讲的井井有条,心里不由憋屈,自家姑娘百般好,哪里落得如今嫁谁都嫁不得的处境?
复又听她夸耀自己的长相,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张嘴……”
“难道不是?”她翻了个白眼。
梅长苏无奈叹气,又想起一件事,“我很好奇,你为何想着离开金陵?”
风荷努努嘴,不做声。
“坊间传言,郡主因为家里一夜之间遭了变故,且王妃在世时一再要求要将尸骨埋在扬州故地,所以伤心之下,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扬州。并且你身子不好,江南养人,所以就留在扬州养着身子。”他有些好笑的摇头,“还有人说,郡主是不想睹物思人,金陵是个伤心地,郡主不想看着金陵的事物想起自己的家人。”
“怎么?说的很有道理啊。”她煞有其事的点头。“我自小身子不好,自然要好好养养身体。”
“小荷觉得,我很傻吗?”梅长苏苦笑。
“不傻呀。”她眨眼,“琅琊榜首,江左梅郎,你要是傻了,谁还聪明?”
“小荷……”梅长苏语气有些严肃。
“哎呀,这个话题咱们不聊不行吗?”她qiáng硬的改变话题。“刚刚不是说赐婚的事嘛。”
梅长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副样子,一看就知道这其中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事。对着自己,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他又一怔,自己是谁,现在他已经是梅长苏而非林殊,风荷拿什么信任他。若说这几年的相伴,让他们熟悉起来,但只要自己不是林殊,风荷就不会无条件的相信自己。
这么一想,心中又如拿着刀子在五脏六腑搅了一番,疼痛难忍。他却是忍了下来,只是眼中神色,愈发深沉了。
风荷定定的看了他几眼,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好开口。毕竟梅长苏现在qíng绪不稳,要是告诉他这孩子是景禹哥哥的遗腹子,真不知他受不受得住。
“那你说说,如今要怎么办?”过了半晌,梅长苏平复了自己的心qíng,才对她开口。
风荷脑子转的飞快,如今她就是来搅局的。看着梅长苏的样子,就知道他恐年寿难永,若是一直透支自己的生命力,什么时候去了自己也救不回来。
不若……她蓦的双眼一眯,笑得狡黠,“要说这世上我看的上眼的,又和我关系好的,除了林殊,就是虢国公世子叶齐光了。”
“叶世子吗……”他微眯起狭长的眼,有些恍惚的想起那个芝兰玉树的少年。
“不过齐光哥已经订了亲。”风荷转了口风,耸耸肩,“我总不会去做妾。”
忽又笑了笑,“别说妾,就连继室我也不做。”
“哪里就要你……”梅长苏眉梢一片无奈宠溺,这丫头,总是胡思乱想。
“哪里不要我?”她眼神一下锐利起来,“你可别忘了,东海的那位与我年纪相差不了多少。”
东海……
梅长苏却实没想到那么远。大梁周边的觊觎者多如牛毛,但能与之抗衡的,也就那么几个。而东海,就是其中之一。东海的国主今年二十有五,前年丧妻,留有一女,六岁。
去年陛下寿诞,东海派人前来祝寿,似乎是有提起过联姻的事qíng,只是后来不知怎的耽搁了下来,便不了了之了。
“陛下应该……”
“他曾与我提过。”她淡淡道。
“什么!”梅长苏失态的坐直了身子。
“有什么好奇怪的。”她瞅了他一眼,“打不了战,又舍不得女儿。自然要有人来顶这个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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