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会是你?”他语气突然带上了连自己也没注意的严厉。
风荷好心气的倒了杯姜茶推到他面前,无声的安抚,“不过是皇后恰好提起的罢了。”
梅长苏心中酸涩,这个恰好,哪里就真的是恰好了。若是朝中没有风荷这个郡主,嫁过去议亲的,怕就是景宁了吧。皇后哪里舍得自家女儿,自然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了。他心中心疼,面上也带了几分,“他不是很疼你吗?”
“他是皇帝。”风荷早已看开,“连自己儿子都不在意了,哪里还会在意我?”
这句话让室内一下安静下来了。林殊在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又天真了。连自己亲生儿子,枕边人都舍得,哪里会舍不得她呢。
“陛下这次,要为我指婚给谁?”风荷开口,打破寂静。
“誉王妃的母弟朱樾。”梅长苏缓缓道出人选。
“那个饭桶?”风荷讽刺一笑。“皇后娘娘还真是不死心。”
“小荷?”
“若是他,那就无事了。”她侧眸,“一个酒囊饭袋,我且去信一封给太奶奶禀明qíng况,她自会为我做主。”
“就这么算了?”梅长苏有些不信她就这么轻轻放下。
“要不然呢?”风荷眨眼。
梅长苏不语,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可不会开口让她去和皇后作对。
“不过,我到是想出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风荷眼里带笑,端的妍丽清媚,身子往前倾了几许,二人的距离,便显得亲昵起来。
梅长苏疑惑的回视。
“不若,你娶我!”
“砰。”一直端于手中的茶盏,就这么摔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掉码!错过了那么多年,如何在能错过呢?宝宝总希望他们能好好在一起的。很想写他们生包子,但是生下来要怎么写呢……无奈。
☆、林殊哥哥
一声清响,唤回了梅长苏的理智,也让他心思清明了起来。
“郡主,莫要开苏某玩笑。”他的脸色有些难堪,板着一张脸,疏远沉默的拒绝了风荷。
“怎么,你认为我配不上你?”风荷略微拉开二人的距离,扬扬眉。
“是苏某配不上郡主。”
“梅长苏的确配不上清涟郡主。”她绕过案几,站在梅长苏的对面,有些倔qiáng的扬起头,盯着那双墨玉一般的眼睛。
“但是,林殊却配得上萧风荷。”她眼睛一动不动的看入那人的眼中,yù从其中窥视一二。
梅长苏动了动眼眸,“苏某不知郡主何意。”
“你真的不知吗?”她眼圈微红,却倔qiáng依旧。
“郡主……”
“你可知聂铎卫铮?”
“自然知道。”
“我的暗卫曾在江左盟看到卫铮聂铎。”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却是要诈他。
“……”梅长苏神色一动,“江左盟收人不问出处。”
“我竟不知,江左盟连朝廷钦犯都敢收留。”
“江左盟还有甚多赤焰老兵。”
“你不怕吗?”
“为何要怕?”
“他们二人是朝廷钦犯,若有人在江左盟发现,这一群人的xing命,怕都是丢在你手里。”
“苏某收复江左盟时日不长,自然不知道他们何时进的盟里。”
“你!”风荷长眉一条,已是发怒的征兆。
“郡主,林殊的尸体,七年前便已入金陵。”
“那是我找人假扮的。”
“欺君之罪……”
“我欺君的可不只这一桩。”
“……”梅长苏心中叹息,这丫头,连这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口。
风荷低下头,梅长苏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觉得她突然柔软了下来。
她复仰起头,神色凄楚:“你说你是梅长苏,梅长苏……到底是谁?”
梅长苏没有想到她的问题如此简单,但却令他难以开口。此时她的目光柔软,却坚定,像极了她的xing格。软软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qíng变化,坚持要等待亲口的回答。
是避口不言,还是更深的欺骗,实在让人难以抉择。
梅长苏的眉间有些疲惫,更有些沧桑,他缓缓地将头转向了一边,仿佛想要避开她的探究似的,低声道:“旧人。和聂泽一样,都是劫后余生的旧人。”
风荷抿着唇,“如果是赤焰旧部,为什么我不认得你?”
“赤焰军男儿无数,你又何尝全都记得?”
“可是现在你是宗主,连卫铮都甘心在你之下,听你号令。若说你当初是无名之辈,我却不信。”
“也许因为……我们现在所做的事与沙场无关吧……”梅长苏唇边浮起自嘲的笑,“卫铮不擅长做这些,何况认识他的人也多,不大方便。”
风荷怔怔的看了他良久,退后一步,仿佛想要挣脱他的气息,她突然问道:“你认识林殊吗?”
梅长苏垂下双眸。既是赤焰旧人,又怎会不认识林殊,所以回答只能是:“认得。”
“他是不是真的已经战死?”
“是。”
“他战死在哪里?”
“梅岭。”
“尸骨埋于何处?”
“七万男儿,天地为墓。”
“琅琊阁的那封信呢,是你发的?”风荷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手指用力抓住身侧的衣襟,“你亲眼见他……却连他的尸骨也不能保存吗?”
“战事惨烈,尸骨如山,谁又认得出哪一个是林殊?”梅长苏神色如常,“我亲眼见他被斩于刀下,但已无力回天。”
“是吗……”风荷木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惨烈的战场是什么样子。古来沙场,又有几人可以裹尸而还……你既然身在战场,又有何能力护住他。”
梅长苏的视线,柔和地落在她的身上,“郡主若要祭他,何处青山不是英魂?”
“你说的对,他不会在乎这个的,”风荷喃喃自语了一句,突又抬起双眸,眼锋转瞬间厉烈如刀,“可你若是赤焰旧人,当以少帅称之,为何会直呼林殊之名?”
梅长苏神qíng微震,原本浅淡的嘴唇变得更加没有血色。不知是因为隐瞒不住,还是原本就不忍再继续隐瞒,他并没有回答这句问话,反而将脸转向了一边。
风荷眼里溢泪来,“当年祁王被皇上赐死,林家几位将军关于天牢之时,我曾前去探望。明明可以将他们换出天牢的,但是四位叔伯却无人想要忍rǔ偷生。聂铎我不清楚,但卫铮!”
她眼神坚韧而明亮,“若是林殊身死,卫铮一定不会苟且偷生,除非……除非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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