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冷冷一笑,蹲在玄女面前,说:“找折颜做什么,当初不过哄你玩罢了。你当真以为这四海八荒只有折颜才懂得易容换颜的法术么!老身不才,过去这七万年来无所事事,正好jīng通了这门法术。”说着伸手在玄女脸前施法,狠狠撕下那张幻化的美艳面皮。
“啊——”不知是恐惧美貌被夺,还是因为撕脸的疼痛,玄女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随后,玄女露出一张满是伤疤的脸,甚是丑陋骇人,只是眉眼间依稀还能分辨出当初的几分清秀。白浅起身背对着玄女,挥手划出一面镜子,冷声言道:“好好看看你自己这张脸吧!早就告诉过你,折颜的术法若是用来做坏事,是会遭到反噬的!”玄女抚着自己的双颊,绝望尖叫,“不、不,这不是我的脸、不是!”随即戳瞎了自己的双眼。一旁的离镜不知该说什么,当初因着这张脸才会失去阿音的,却不想连这张脸也是假的……
白浅走到夜华面前时,体力透支严重,累晕在了夜华怀中。夜华心疼地搂着白浅,冷冷地对离镜说:“望翼君给天族和青丘一个jiāo代!”说完抱起白浅离开,离镜也命几名翼兵帮忙将墨渊与阿离抬回去。
☆、一只家禽的心意
青丘,白浅幽幽醒来,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身影,以为是迷谷:“迷谷,水——”那人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喂白浅喝下。白浅心下奇怪,迷谷何时如此体贴了?喝过水的白浅逐渐清明过来,起身靠在chuáng头,这才看清这个体贴的身影,是离家出走多时的毕方。
“感觉如何?可还有不适?”这样的绵言细语让白浅暗暗吓了一跳,继而淡淡一笑,调侃道:“四哥,你多大了?还这么喜欢捉弄小妹我!你变的毕方这模样倒是一丝不差,可这xingqíng么——你可没见那毕方对我爱搭不理、半冷不热的样子。”这毕方初初来到这狐狸dòng时,和自己相处得倒是不错,年幼时还驮着自己四处游玩;可后来不知为什么,毕方却总对自己冷着一张脸,大约是看上了凤九,而凤九就只喜欢黏着自己,所以毕方才看自己不顺眼罢!如今这温柔无比的问候是怎么回事?定是四哥白真无疑!
“没有变化,我实实在在就是毕方!”毕方定定地看着白浅,回答道。白浅只好“呵呵”地尴尬一笑。毕方忽而愤怒地说道:“如果我在场,哪怕豁了xing命也定不会令你伤到一分一毫!”白浅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随即释然,毕竟有着从小玩到大的qíng分,说些漂亮的场面话也正常。于是白浅略微敷衍道:“那是那是,咱俩什么关系啊!毕竟是一个狐狸dòng出来的兄弟姐妹,哪日你打架需要帮手,我定义不容辞!”
兄弟姐妹?毕方蹙着眉,略带落寞地问道:“浅浅,我自是知道你从小就是个粗神经的,但这么多年来,你当真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么?还是你知道却故意装傻!?”白浅惊愕:这、这是在表白心迹?毕方喜欢我?这心意隐藏地真真是深得紧啊,十几万年来竟叫我没看出一丝一毫!一时瞪大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只晓得一愣一愣地发呆。毕方接着说道:“九重天的那些天族真真没一个好东西,那天族太子更是如此。你还未过门,他却在宫中储了一个凡人侧妃,还生了个儿子!他——”
“毕方!”白浅打断毕方的话:“你,误会了!你这八卦听得不全,那个凡人侧妃,其实就是我!我化为凡人是为了渡飞升之劫,夜华认出我,便一直陪着我护着我!”白浅说着,心中涌起甜蜜,想着以往的种种,想着夜华那幅人前冷漠人后无赖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随即又收敛了心神,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毕方,脸色果然不太好看!
这时,夜华端着药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坐在chuáng前,宠溺地说:“浅浅,既醒来了,便吃药罢。知道你怕苦,为夫特意放了些蜜糖。”夜华将“为夫”二字咬得有些重,似是故意要气毕方一般。回到青丘后,安置好白浅后,夜华亲自将墨渊的仙身安放好,在墨渊身旁想了许多:他害怕墨渊醒来,白浅就会离开自己。现在,他刚刚消化完离镜七万年未对白浅忘qíng,又消化完白浅为墨渊剜取了七万年的心头血,来到白浅的房间却又听到一只家禽对他的浅浅表白十几万年来隐藏的深qíng。但一看到白浅说起自己陪着她护着她便笑得一脸娇羞,全然不顾毕方还在,至少在夜华看来是这样的,他便也甜蜜起来:浅浅对这家禽无意!更重要的是,浅浅心里一定是有自己的,否则怎会如此维护自己,一想到自己就如此娇羞……
夜华知道,这只家禽是四哥白真的坐骑,与浅浅的关系也很好,否则浅浅怎么会说他们是一个狐狸dòng的兄弟姐妹呢!所以他不能真的动手解决这家禽,但是气气他还是可以的!
夜华笑得一脸甜蜜幸福,小心翼翼地喂白浅吃药,温声柔语地说一声“小心烫”,时不时还用袖子为白浅擦擦嘴角。毕方在一旁毫无存在感,落寞地离开了。白浅目送毕方离开,嗔怪地看了看夜华,无奈地说:“毕方还在呢,你是故意把他气走的吧?!”
“任谁看到自己的妻子被表白心迹,自然不会舒服。”夜华说得一副理所当然。“浅浅,你再休息一晚便随我回天宫罢,去我师兄——灵宝天尊那泡一泡天泉,对你伤有好处。本来想直接带你去的,但那只家禽一直死命拦着,他又是四哥的坐骑,我也不好与他起冲突。”
“家禽?哈哈哈——毕方是他们毕方鸟一族的一个大家族的嫡系血脉,在族中也是极尊贵的!却被你说成是家禽!哈哈哈!夫君这醋吃得,着实酸得有些过了!哈哈哈——”白浅调笑道,但还是不忘以一声“夫君”哄哄他,免得酸意蒙心真的找毕方打一架,毕方伤了,四哥和折颜还不得找自己算账啊!夜华的确被这一声“夫君”叫得心花怒放,一把将笑得得意忘形的白浅搂进怀中温存。
等怀中的白浅终于平复下来,不再笑了,夜华又似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探究般问道:“浅浅,你,不问问墨渊上神的仙身,如何了?!”白浅抬头看看夜华,笑着答道:“有什么好问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对我阿爹这个岳父那般讨好尊敬,我师父怎么着也算你半个岳父,你还能亏待了我师父不成!”
“自然不能!”夜华嘴角上扬,压着心中的狂喜。“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半个岳父”,他的浅浅竟是这般的回答,这是不是说明浅浅对墨渊并无男女之qíng?!自己不用担心浅浅会离开自己?只是,那七万年的心头血……夜华因为方才白浅的回答,心中似有了些底气般,不禁小心翼翼地问:“浅浅,你说你,为墨渊上神剜了七万年的心头血——你——墨渊于你而言,竟这般重要?”夜华搂着白浅不愿放松一丝一毫,生怕白浅恼羞成怒跑掉。
白浅愣了愣神,随即意识到这醋神刚吃完毕方的醋,现在怕是又在吃师父的醋了。一对有qíng人因为猜忌,谁也不和谁一次xing说个清楚明白,最后分道扬镳的例子,白浅在话本子上看过不少,于是从夜华怀中起身坐好,捧着夜华的双颊郑重地说道:“夜华,师父对我而言,就像阿爹一样亲。当年我在昆仑墟学艺时,不思进取、懒于修炼,若不是师父为我挡下飞升上仙的天雷,就不会有现在的白浅了!而师父,因我受重伤,又因我伤qíng而没能好好休养,所以在若水一战时才会吃大亏。师父现在的样子,虽是为保四海八荒之太平,却也是我害的!这区区的心头血,是我应该还他老人家的!”说着拍了拍夜华的脸颊,换上轻松的语调:“所以啊,夫君就不要瞎吃醋了!这可是对师父的亵渎不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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