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见了他笑容,错以为水溶嘲笑于她,面上佯嗔怒,赶了来劈手去夺。水溶捉了她的玉手,揽她到到自己身前,低头看她道:“就为了送我香袋,师妹一夜未睡。”
黛玉闪开身,轻轻点点头。
水溶柔声道:“师妹,”那要责备她不修养身子的话不免咽了下去,那可是她的一片qíng意。
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似已无须语言。此时言语已无力,他的心唯有柔qíng无限,唯有她的真心真qíng。怎能不让人爱上心头。水溶心中轻轻一叹,想道:怪不得古今多少英雄为红颜知己儿女qíng长气短,古今多少帝王将相肯为知己红颜冲冠一怒。
水溶放开她的纤纤玉手,转回身,解开外衣把香袋贴身戴好,系好衣扣,才回转身来,方又轻轻捉了黛玉的手贴在胸前道:“我把它放在心上了。我时时刻刻与它贴心,看到它,就如你在我身边。”
水溶心上感受着她手上的柔软。而黛玉刚感到了水溶心脏有力的心动。
黛玉红着脸,低头不去看他,却任他温热的手握着她的葇荑。他的心与qíng,她的心与qíng,早融在了一起,难分彼此。
水溶透过她的睫毛,看她羞怯的娇颜,耳语般道:“我若是那翠竹,师妹就是那红梅。”
再无言语,再无声息,只有二人间流动的温馨qíng怀,感受着彼此心声。
紫鹃、雪雁等人都退了出去,留下二人含qíng对视。
过了良久,黛玉回神来,抽回了手,笑道:“时候不早了,师兄该去与老王妃辞行。师兄要早去早回。”
水溶颔首,他怎么会流连在外?他已不是往日一人心无挂碍,他的心已多了份牵挂,一份惦念,一个瘦影弱身。无论他身在何处,他的心与她相伴,无论走多远,他的qíng与她相依。
二人并肩转出别院,出了梅园,一路欣赏雪景,树上挂满树挂,如琼树一般。水溶放慢脚步,和着黛玉的步子,与黛玉同行,一同往老王妃寝宫走来。却在宫门前看到了两位不速之客。
原来王府里有贵客临门,王府门外公主水濛与东平王郡主分别举步下了车辇,一路疾走到北静王老王妃寝宫,她二人也看到迎面而来的一对璧人水溶与黛玉,见水溶与黛玉含笑相依,目无旁人,只看到彼此的模样。公主水濛露出天真笑脸相迎,东平王郡主美艳的面容一黯。
东平王郡主停步等她二人走近,而水濛却已奔黛玉而去。二人身后有两队太监宫女,其中一个女官怀里捧着huáng色绸缎轴。
水溶一见水濛,面上漾着笑容,黛玉想起前日皇上的话,便陷隐隐猜到什么,面上一红。
原来皇上那日看到黛玉含羞离去,不说同意,那神qíng却分明是欢喜的,心知肚明了黛玉对水溶的qíng意,不由心上欢喜,师妹有了好归宿,他这做大哥哥的一桩心事总算放下,也算没有辜负太傅的嘱托。本来回宫便要拟旨赐婚,却有急奏折报灾民动乱一事,皇上只得先放下赐婚之事,耽搁下来。君臣密议定下对策,昨日便密令水溶微服私访。水溶本想着赐婚之事,心中又为黛玉顾虑颇多,一议完国家大事,便向皇上请旨赐婚,以求早与黛玉缔结良缘,也可让黛玉名正言顺住在王府,让黛玉安心。他知那贾府不会坐视,会生事端,他们不在京城内,无人为黛玉作主, 而黛玉xingqíng刚烈,为不连累王府,只怕要离了王府,这让他极不放心。
皇上也正有此意,君臣二人同心,皇上便提御笔,亲写昭书。
皇上写完,思虑一番,不如jiāo给水濛出宫宣旨,也让她们姐妹聚一聚。
那东平王郡主本缠着父王去求皇上赐婚于她和水溶,东平王及女儿萧贵妃,曾与皇上提到过有意与北静王府结亲,怎奈皇上不允。昨日晚听东平王郡主听她父王与哥哥言讲,皇上已为水溶赐婚,她姐姐也传来消息,说明日由公主水濛到北王府宣旨,她便有心一会,看看到底是何等女子,能让不近女色,不为女子所动的水溶起了成亲之念。
因而她一早入宫,求了公主水濛,二人一道前来北静王府。
东平王郡主见水濛的欢喜表qíng,已知对面女子何人,定是水濛与萧挽筠念念不忘,赞不绝口的听溪公主。看那女子弱柳扶风般袅袅婷婷走来,月貌花容中透出惠心纨质,一身自然流露着清贵气质,清新慡目,又如真正的金枝玉叶一般,真有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风姿。东平王郡主心中大赞:好一个飘逸如仙、俊俏无比的女子。我若为男儿,也肯掷千金为驳佳人一笑。
东平王郡主暗道:怪不得水溶对父王提的婚事总是推三阻四,怪不得他总是要避了我与众女子,怪不得皇上不允父王婚事。原来他已有了心上人,原来皇上心中已有主意。也只有这个女子,才能配得上卓而不群、与众不同的水溶少王爷。
她今日里是特意来看看,皇上赐婚之人如何模样,她心底不服气,为什么连皇上也看重她?今日这一见,果然非同一般,她不由自主的打心眼里喜欢上对面女子。见水濛与黛玉亲昵够了,方向这边走来。东平王郡主等三人走近,眼中含问道:“溶哥哥,这个神仙似的妹妹是谁?”
水溶与黛玉含qíng一视,方微笑道:“我的师妹,林姑娘。”
东平王郡主没有忽略水溶眼中的qíng意,心中想道:他果然喜欢她。不自觉自语道:“听溪公主,人如其名。”
水溶点头。东平王郡主一笑,转到黛玉身前,笑盈盈轻身一礼。
黛玉忙还了,也含笑看她,见她妩媚丽人面带笑靥,娇艳惊人,也是国色天香。心下乃道:真是世间少有的出色女子,宛如嫦娥步下月宫。
东平王郡主笑对水溶道:“溶哥哥,我真恨我不是男儿身,要不然求皇上赐婚的是我 ,而不是你。我现在也才想明白,为什么有人肯烽火戏诸侯。”
水溶面上一顿,转首看黛玉,见黛玉正是面上不快。
黛玉冷冷道:“郡主如此讲,岂不是说黛玉乃红颜祸水,若果真如此,我qíng愿自毁容颜。”
东平王郡主笑道:“妹妹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高兴,能有妹妹这样出色而又与众不同的女子,非俗世脂粉能比。”
一脸天真的水濛挽着黛玉的玉臂笑道:“姐姐别和她计较,她是快人快语,想到什么说什么。”
黛玉莞尔一笑,见东平王郡主的神qíng真诚,非是虚言。
水溶、黛玉、水濛与东平王郡主四人先后进了老王妃寝宫,见水沁与止桥宛围坐在老王妃身前。
四人先给老王妃请安,老王妃瞥见水濛身后女官抱着huáng色绸缎,知是皇上圣旨到,猜到是爱子与林姑娘之事,心中一喜,溶儿的相思终于有了结局。
众人聚到王府辉煌的正厅,水濛从身后女官手中接过圣旨,展开在众人面前,王府众人匍匐在地,听水濛脆生生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听溪公主德才兼备,至qíng至义,心善若水,今赐婚于北静少王水溶,择日完婚。”
读罢,水濛展目看众人谢恩起身,人人俱是喜色盈面,合不拢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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