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洛与临英为皇上与水溶运功过后,君臣已更无大碍,只等二人休养身体,渐渐恢复体力,即可醒转来。余下的就是黛玉再为水溶驱余毒。
黛玉衣不解带守在二人房中,不断看着二人气色,见皇上由苍白而转为红润,而水溶黑气渐消,渐渐露出了如玉面色来。
厢房里,皇上与水溶沉沉安睡,他们已在外奔波了近一月,就让他们安心地长睡一觉。黛玉坐在水溶身旁,凝神细端祥水溶,此时的水溶如此平静,温顺,外边天大的事也惊不了他,更不能让他离开她。黛玉悄悄握住水溶的手,想着水溶的qíng意,伏在水溶的身边睡去。
次日,黛玉醒转来,见水溶虽没有醒来,却睡得沉稳,便放下心来,走出厢房。到庄中走走。
庄子很大,因是依山而建,山上有轻瀑急速流下,一条小溪缓缓从庄中流过,一山一石都依着自然之势。碎石小径曲曲弯弯伸向山间,若在chūn夏,这里定是绿意如翠云千叠。
十来处稀疏的竹木房舍,不见宏伟,只显秀雅,大有江南风qíng。
好一处幽静所在,倒是不错的隐居之所。
信步来至正厅,迈步进来,黛玉凤目不由被厅中挂着的三幅画像缠住,移不开眼。黛玉心中起伏不动,激动不已。那三幅画竟是----一幅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中间是一位秀婉绝色的女子,而另一幅,则是一个粉嫩娇娃,那模样正是她幼时模样。
按下心中狂跳,回首唤来那位老者,黛玉qíng急问道:“画上仙人可是老人家口称的主人?”
那老者虽然已近六旬,却依然jīng神矍铄,两眼奕奕生光彩,看一眼画中人,点头道:“正是我家老主人”
黛玉目不转睛视着墙上画像道:“画中人儿可是苏州人氏,前科探花,巡盐御史林大人?”
“正是他们太傅夫妻与他们唯一的女儿小玉儿。”皇上宏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黛玉回身,见皇上神采奕奕,立于自己身后,俊面上微微含笑。
黛玉心头一喜,福身一礼,轻声道:“皇兄,你醒了,身子不没全好,就到处走动。”
皇上点头道:“有你这个妹妹神医弟子在,我想不醒都不行,再说阎君也不敢收我和堂弟,只怕你会闹上阎王殿内,向他要人,改了生死簿。”
黛玉白皇上一眼,轻声道:“谁稀罕救你们两个。”
皇上淡淡一笑,转眼看着画中人,若有所思。
黛玉也转首望着画像,颤抖的声音问道:“皇兄,你是说,他们真的是我爹娘,那这里岂不是我家?” 那老者自皇上走出来,就不错眼地盯着看,听见黛玉说话,回神惊问道:“你是,我家小主人?不对,我家小主人是位小姐,你明明是一位公子?”
皇上缓缓出声道:“我说她是,你还不信吗?”
那老者转头来看,忽地跪下道:“老奴见过万岁爷。”
水洺俯身搀他起身,叹一声道:“也有近十年没有见到你了。”
老老点头,却看着黛玉。 黛玉见他将信将疑,少不得摘下薄皮面具,霎时露出倾国倾城娇颜,放下满头青丝,但见满室生辉,世间有了光彩。黛玉柔声说道:“老人家,我是玉儿,我戴了面具,换了男装。”
皇上两眸瞥一眼娇俏的黛玉,目光深遂幽远,空灵静寂,沉沉如静水,浑身散发出冷俊与高傲,让人看不透他的心。
那老者擦了眼睛,细看道:“果然有七分夫人模样,老爷说过姑娘会来找我的,姑娘果然就来了。老爷、夫人,你们看看,姑娘这么大了。”说罢已是老泪纵横。
黛玉复又束好秀发,戴上面具。
黛玉取下第三幅画,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肃容对着那两幅画三叩首,含泪起身。 那老者也跪下拜道:“老爷、夫人,林义终于等到小姐来了。林义可以对得起您二人的嘱咐了。”
黛玉扶老人坐下,林义道:“姑娘啊,你怎么才来?”
黛玉摇头不语,诸多往事不想提起。
皇上水洺凝神注视着那两幅画像,曾经的岁月有如昨日,他常在这里或是江南与太傅论诗文,议国事直到夜深,那时师娘面上融着温柔的笑意,端来茶水、点心,小蝶抱着小玉儿走在师娘身后,那小玉儿见了太傅,每每要伸出手来娇声唤着爹爹来抱,扔掉小手里攥着的金凤玉琴。
太傅便笑容朗朗把小玉儿接过,捏着小玉儿yù滴水的稚嫩的脸,逗她咯咯笑个不停。
而他则弯腰拾起金凤玉琴,凑到小黛玉的面前,假装生气地警告她若再扔掉一次,则要罚她。那小玉儿瞪着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他生气的脸,扬起小手来安抚他。
那边师娘与小蝶则是莞尔一笑。
可叹知已难逢总难留,皇上幽幽叹息一声道:“他们已走了十多年了,妹妹,太傅留与你的那些银票、房产地契,你没有看过吗?”
黛玉面上黯然道:“我知道有,也看过,原想等表兄亲事后,就先回江南的,不料发生了变故。曾想过,”脸不由一红。qíng系水溶,亲人在北静王府与皇宫,她原想大婚之前,先回江南拜祭爹娘,大婚之后,再按爹爹留下的遗嘱,承继下爹娘的财物。
皇上见她脸上红云一现,当即明白是指她与水溶之事,面上柔和一笑,摘去了方才的冷俊假面,心里却一叹,小玉儿,大哥哥只要你能好,大哥哥为你做什么都可以,这一生我只能做你的大哥哥了。堂弟水溶龙凤一样的人物,把你jiāo给他,大哥哥放心,只要你喜欢他。
越靠近她,越想要用心来保护她,可他做不到 ,他只有以越来越清冷的外表来掩饰他的内心。
黛玉轻叹一声道:“从前是为了不舍得外祖母才不肯走,她老人家最惦记我和表兄的。”
皇上微微笑道:“若早看了那些东西,何苦呆在贾府里受欺?”
眉头略一皱,这次出行,他确定了许多事,回城他就要采取行动。
黛玉一笑摇头,眉头却是轻锁。她不能在皇兄面前露出太多对贾府的怨,对往事的悲愁,否则皇兄必要无qíng出手惩治那两府的。她不想让外祖母佑大年纪,遭此巨变,亲眼看着子孙受牢狱之苦。
正说话间,轩洛走来道:“公主,少王爷好像有事,手乱动要找什么。”
黛玉与皇上对视,急步离开正厅,来到厢房,见昏迷中的水溶两手在chuáng上摸着,又在胸前摸一阵,甚是焦急。黛玉一见,顿时明白他在找什么,轻声唤紫鹃取来那封信、香袋和金玉瑶琴,放在他手里,果然水溶手中握到三物,安静下来,嘴里喃喃说道:“师妹,你在我心上,不能离开我。”
黛玉顿时俊脸红透,双眸不敢看皇上,转身走了出来。
皇上展颜一笑,随后跟出来,对黛玉道:“这山庄里还有玄机,来,我们到书房一看。”
黛玉不解,与皇上同到书房,皇上推开书架旁的一幅观音像,露出两个凹下去的芙蓉图案来,皇上对黛玉道:“你耳上戴的玉芙蓉耳坠就是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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