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艳文脸色由红转黑,然后又镇定了下来,一脸平静,“如此,艳文是否可以理解成……你在耍我?”
“误会啊,”解锋镝趁机蹭了蹭他的脸颊,而后猛然倒退,径自退往山道,“难道方才不是艳文穷追猛打、投怀送抱?”
难怪,难怪他方才笑得那般开心。
哈,史艳文的笑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看的。
目光微变,史艳文脚步轻挪,乍然消失于原地。解锋镝右眉一挑,折扇在手里转了个漂亮的花样,条件反she地加快速度,飞向山下。
解锋镝没有告诉他,其实推松岩醉酒这件事,他已经想起来了,还有很多事,他都想起来了。
屈世途想他们应该也腻歪地差不多了,哪想一出门,就被狂风扑脸,眨着眼睛的时候,隐约看见白衣人追着蓝衣人化光离开。
看起来像一个避一个阻,势均力敌,又各有千秋,短时间难分高下。
这怎么还斗起轻功来了?
屈世途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想起一件事,“回来的时候带只jī!城里有几个人要过来!”
jiāo错的光团差点撞到了一起。
……
匆匆是圆公子的护卫,若可称为护卫的话。
八面玲珑的护卫很多,可匆匆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因为只有他,得到了圆公子为他独自在八面玲珑独自开辟的居所。他于圆公子而言,是不同的,圆公子是他的信仰,而他,是圆公子最为推心置腹之人。
所以,只有最要紧最需要信任的任务,才会jiāo给他。
此次的任务,是要请回一个人,一个早与圆公子定下约定的解锋镝,圆公子特地提醒过一句,若是史艳文也在,最好也一起带去。
他落地时,任务对象也落了地,三个人面面相觑。匆匆虽然不觉得哪里有值得尴尬的地方,但就是莫名其妙被一阵怪异的尴尬笼罩了。
“……匆匆奉公子之命,来此请两位前往八面玲珑。”
对面两人从容不迫地笑了笑,解锋镝先为调侃,“圆公子当真是准时啊。”
史艳文后为行礼,“有劳阁下了。”
这任务比他想象中要简单许多。
“等等等等……”
不,或许还是有点难度的。
匆匆转过身,看见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孩走了出来,在他冷冽的目光下辛辛苦苦绕了个大圈,而后走到了解锋镝面前,“解解解解……”
“解锋镝。”史艳文实在听不下去那么多声的“姐姐”,替他说了出来。
小孩惊了一下,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封皱皱巴巴的无名信件,道,“这这这……是你你……”
孩子胆小,但动作jīng准,解锋镝非常温柔地伸出手,取了信件,正想说谢。
孩子一阵风似地跑走了。
史艳文颇为惊奇,“你认识他?”
解锋镝摇头,“应该只是个送信的。”
解锋镝打开信看了两行,事实上信里的内容也只有两行,只这两行,解锋镝便就皱了眉头,他将信件拿给了史艳文。
史艳文只扫了一眼就放下手,“你去我去?”
解锋镝道,“他要找的是我,当然是我去。”
“这么说……”史艳文看向八面玲珑的来使。
匆匆敛眸,抽出了腰间的连环铁鞭,“我家公子的意思是,两位,都要去。”
史艳文左手横在胸前思索了半晌,道,“我看,艳文一个人去便可,至于解锋镝,实有不得不去的地方,所以……”
匆匆已经准备好要动手了。
史艳文突然对解锋镝笑了一下,神色温和,“所以,屈管家的委托,艳文就实在无能为力了。”
方在暗叹史艳文近来对他笑意渐多,解锋镝就被这句“所以”给苦住了。
“艳文啊,此种任务未免……过于沉重了。”
“欸,常闻解锋镝武功高深莫测,智绝古今,不过此等家常小事,定不在话下,艳文鲁愚之辈,岂敢与苦境贤人争锋?”
这话说的解锋镝又好笑又舒坦,可惜面上不能表现出来。
他就算想表现出来,也来不及了。
泛着银光的铁鞭刷地劈向了他,解锋镝视若无物,从容离开。史艳文背手拽住了银鞭,回头轻笑,“这位小公子,杀气太重,恐不长久啊。”
其实除了杀气之外,还有愤怒。
这两人的自说自话,竟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如何能不怒?
“他不能离开。”
“他可以。”
“你!”
“我跟你去,有我,与他无异。”
解锋镝已经快看不见人了,匆匆凶相一露,将银鞭轻放,那鞭子便同崩腾的海làng一样推向了史艳文的脸。史艳文半步后退,避过银鞭,单手运化,真气包裹着鞭子稍稍一按,凶狠的鞭子便如狂风下的劲糙一样,猝然委地。
只这云手一招,便知深浅。
匆匆虽不甘,也只能收手。
“……阁下请随我来!”
史艳文诚心致意,“拙技一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银鞭贴着肩膀砸入地面,史艳文面不改色,信手拍了拍衣角上扑腾起的灰尘,道,“是艳文多言,还请小公子带路。”
“……哼。”
素续缘是在走神时被戮世摩罗抓住的,所以掉进泥坑并不是他自愿,能够在背后突袭时没有倒栽葱种入泥坑已经是他超常发挥了,到最后被人嫌弃地揪住衣领拖着走时,那个想法才在心口浮现——
很好,他突然开始怀念起曾经狂佞又邪气的自己了。
忍着耳边渣渣不停的讥讽和威胁,素续缘木着脸进了儒门天下,一路上都能看到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穆仙凤被他一身的脏臭惊得目瞪口呆,狂退三步,qiáng颜欢笑,既想捂住鼻子又想捂住眼睛,可碍于礼仪问题又没法动作。
“素、素续缘,我先让下人带你去沐浴更衣,如何?”
“有劳了。”
戮世摩罗抱手嘲笑,声音一时高一时低,很是讨打,“需不需要本尊纡尊降贵给你递把刷子?”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前两天后厨刚刷过猪的,相当非常特别gān净,你绝对值得拥有。”
素续缘不动声色,深吸口气,“那怎么好意思,”素续缘也顿了顿,“家父教导过续缘,君子不可夺人所好。”
一阵压抑的窃笑吃吃响起。
笑得戮世摩罗抬脚,素续缘搬起手边的凳子下意识扇了过去。凳子当场碎成了残渣,戮世摩罗qiáng忍着腿上的剧痛冷笑,“也不过如此嘛。”
素续缘不理他,看向穆仙凤,“这凳子……”
穆仙凤笑道,“算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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