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解锋镝讶异地看着他,“艳文的武骨天赋实乃解某平生少见。”
“与你相比又如何?”
“若只论武学天赋,解某说不定还略逊半筹。”
“看来艳文也就这一点足够跟你比了。”
“此言何意?”
史艳文笑了笑,不答。倚住靠背的手臂往前一抻,拉过不备的解锋镝,抬头吻走了他的注意力。解锋镝眸里暗了暗,一身揉着他后颈的软ròu,将这缠绵的时间延长了下去。
这一吻的时间有点长,分开的时候俩人都有些呼吸急促,额头贴着额头,脸颊贴着脸颊,意犹未尽地厮磨不开。
良久,在衣裳岌岌可危的时候,史艳文推了推解锋镝的肩膀,解锋镝亲着他的鬓角,“怎么了?”
史艳文退让不开,只好撑着手往后边让,“……我想去趟不动城。”
“不动城?”解锋镝紧随而上,将人压得更严实,“好啊,他们一定也想见见你,只是你去不动城做什么?”
“小空的逆神剑还在那里,我得去拿给他,顺便要谢谢他们,” 史艳文往枕头上一趟,后仰着脖子,手指微微收紧,“……帮艳文找到了小空。”
“……我陪你。”
不动城现时刻很忙,因为一只红冠赤羽尖喙四爪的双翼家禽,它一会儿跳到梁上高傲的鄙视众人,一会藏进桌底嚣张地咯咯直叫,头顶上象征胜利者荣誉的大红花始终屹立不倒。
世人通常将这样家家常有的禽类称为——jī。
看戏的人团团站,愿意参与这场争抢头筹的游戏却只有两个。
原无乡撑着脑袋叹息,盯着大红花眼里放光,“早知道,就不定什么不用轻功不用身法不用招式的规矩了。”
倦收天镇定地拔下头上一根jī毛,“一只家禽就将你难住了?”
“不,”原无乡嘴角扯了扯,“我在想抓住了它后,是要清蒸还是红烧!”
黑衣剑少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高翘腿大挑眉,“为何不能烧烤?分量还多又均匀。”
“嗯?这个想法好像更佳。”
“我觉得,”赤龙影顿了顿,“jī汤更均匀。”
“蘑菇萝卜加人参?”
“不能是西红柿吗?”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他,母jī炖西红柿,你确定?
好歹是前辈,黑衣剑少不能无礼,眨了下眼睛,问,“你是按色系分配菜肴的吧?”
角落里围观的人小心翼翼地建议,“为何不能……放生?”
“……”
众人在他的佛珠上停了片刻,原无乡咳了两声,“这样,我们先养起来,多养几日,我看这只jī也不是很肥,嗯……然后再做决定,如何?”
却尘思无言以对,同时带了几分怜悯看向挣扎了一个上午还在求生的jī——自求多福吧。
场面有些尴尬。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很陌生的笑,却来自很熟悉的人。
史艳文单调的轻笑声似乎将气氛推至更加诡异的境地,他的身后还跟着看不出表qíng的解锋镝,史艳文偏头看着那大红母jī翅膀间的头筹象征,笑道,“食材虽不算难得,好歹也有几分平凡趣味,平日里就当个宠物圈养起来,只是养肥不养老,记得在适当时候下刀子就好。”
这话说得众人很是莫名其妙,听起来像在提建议,但整体感觉又有一点别的意思。
原无乡一时没想明白,只是对史艳文的突然出现感到意外,“你醒了?”
史艳文扫了扫周围,“人似乎少了两个。”
“乱世狂刀在调查其他事,”倦收天道,“叶小钗有事回了二重林,这两日就要回来,你找他们有事?”
“是他们发现了小空,艳文自然是要说声谢的。”
“……”
“不过他们既然都不在,就请各位帮我带句话,就说吾儿懵懂贪玩,当日若有冒犯,还请他们看在艳文的面子上,莫与小儿见怪。此外,艳文知道你们担心吾儿的出现会扰我静心,此事艳文自有轻重,烦劳各位担忧了。”
说着,便行了个大礼,周全而无破绽的礼数,无法挑错,也没办法说对。
戮世摩罗是他的孩子,是他心心念念想找到的人,隐瞒本就是他们的不对,可他们还没说歉,这人就说了谢。这句谢若是责怪,着实让人心堵,可诚恳的语气和姿态又完全不是责怪,就让人不止心堵,还有几分心虚了。
黑衣剑少不懂,赤龙影懂了,因与之毫无jiāo往难以言说,解锋镝想说又止了口,就只好原无乡来说,可倦收天却抢在了他的前面。
倦收天的xing子不比原无乡婉转,他肝胆赤诚,不惧直言,也不想自己与原无乡今后道心有阻。
“那晚重逢,不动城的状况你也知道,而后你回到天月勾峰,中间没有人有心qíng告诉解锋镝关于戮世摩罗的消息。”
史艳文平静地看着他,“他叫史仗义,你可以叫他小空。”
“……第二日,素续缘离开不动城就是为了将这消息告诉解锋镝,可小空恰好于那日出现,劫走了素续缘。”
“此事,是小空顽劣无礼,艳文代他道歉。”
倦收天看了看解锋镝,解锋镝还是没什么表qíng,他只好继续道,“解锋镝担心孩子之间出现问题,想先行解决好才带你去见小空,我想五日前解锋镝带你去儒门天下,应该就是为了此事。”
史艳文轻笑,“北芳秀难道是担心艳文会对你们心存芥蒂,可是,艳文并没有啊。”
“……”
“诸位何故多想?”
但愿是多想吧,倦收天默叹一声,“倦收天只是在陈述事实,便于你分辨。”
“艳文分辨得清,”他道,“对此刻的艳文来说,结果,比过程重要。”
解锋镝垂下眼帘,回身去储物阁取剑,再回头,已不见史艳文身影。
“他去山下了?”解锋镝将逆神放下,墨绿的长剑魔气很重,不由自主就让人想到了那个邪气的青年,“他走时是怎么说的?”
原无乡道,“让你取了东西就往儒门天下走,他会放慢速度,等你。”
“等我吗?”解锋镝笑了笑,“真好。”
“他走得可没有半点留恋,还说什么‘先行告辞后会有期’,这像是短时间离开的人会说的话吗?”黑衣剑少不以为意地凑上前,随即惊讶,“这就是史艳文刚才说的逆神?他不是人类吗?怎么有个魔气这么重的儿子?”
解锋镝抚着逆神剑身,他还记得晨起时舞出的一套剑法,他评价那套剑法杀伐气太重,其实没说完整,那套剑法除了杀伐气,还有惨淡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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