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好像哪里不对_晓月流苏【完结+番外】(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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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软的笔尖落在刀jīng上时,长谷部马上再次颤抖起来。但他一时顾不上自己这种奇怪的感受,而是专注地望着毛笔在自己的刀jīng上书写的内容。然后,好吧……即便是相对更擅长文书工作的他,也看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他飞快地抬起头,希望能够得到审神者的讲解。

  都彭看了看他,已经其他同样茫然的刀剑付丧神,感觉他们这种傻乎乎、充满求知yù的眼神十分可爱,不由对着这群文化水平不高的付丧神微笑起来。这次,他并没有吊大家的胃口,特意等到谁忍不住提问,而是先一步耐心地向这一屋子茫然的刀剑们解释起来。

  “我查了资料,粗略地了解了一下你们身上的铭文。根据我搜索的资料来看,除了刀工的名字、刻制时间、注文打、裁断铭等等,刀jīng上还可以刻上一些祝辞。”

  审神者将毛笔放置在笔搁上,将自己的思路娓娓道来。

  他说:“我既不是打造你们的刀匠,也不是拥有家徽的贵族,‘都彭’这个名字,也不过是审神者的工作代号而已。而且,也许你们不能够理解,但即便是现世里的真名,对我来说,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只是刻上名字的话,那太敷衍了。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名人,即便是刻上了对我来说最有意义的那个名字,在这个世界,又有谁知道我是谁呢?”

  这个好看的人类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眉眼间难得带上了一丝惆怅。他伸出食指,轻轻地逐一触摸桌面上大小不一的錾刀,惆怅很快消失了。

  审神者眉目舒展地说:“所以,我想了想,决定送给长谷部这两句祝辞。惟jīng惟一,允执厥中,它所表达的意思是,人心总是诡异善变,前路又是也晦涩难寻,这个时候,我们能做的,无非是固善守一,不要随波逐流,坚持走中正之道。”

  说到这里,年轻的审神者浑身散发出耀眼的圣洁之气,像正义的化身、孤独的战士,就算被全世界误解也仍然坚守信念的孤胆英雄。一屋子的付丧神都被糊弄得一愣一愣的,完全忘记了这位审神者平日里的种种行径,并不如他现在所说的那样光辉伟岸。

  他们全部屏气凝神,呆呆地仰望着他,内心纷纷感慨万千,充满崇敬之qíng。连堀川国广一时都没能幸免。

  因为所有付丧神都被都彭叫走,无聊的藤原佐为无聊地溜过来找人,正巧从门外探头进来,见到了这经典的一幕。他用同qíng和理解地目光扫视着被人类的光环辐she、明显已经产生呆滞效果的付丧神们,鼓起脸来摇了摇头:好吧,一群新的受害者。

  都彭的视线扫过门口,藤原佐为连忙缩回了头,决定不要凑今天的热闹。他就只在面对棋盘上的对手时,才会展现出自己属于qiáng者的一往无前和无所畏惧——而且都彭在下棋的时候,要求他让子也从没有不好意思过啊。

  所以同理,真正的qiáng者敢于坦然面对自己的不足之处。佐为认怂认得毫无心理负担,他用跟自己气质完全不符的小碎步,哒哒哒地飞快逃走了。

  吓跑了来凑热闹的人魂,审神者不由莞尔。他思索了一下,终于选中了一根錾刀,拿起来试了试手感,然后满意地将它抵在压切长谷部的刀jīng上。接着,他用另一只手提起小锤,按照自己所写之前的字迹,开始了铭文的篆刻。

  他的视线和缓地扫过身边的压切长谷部,没有追问他是否喜欢和接受这句赠语。

  ——他没理由不喜欢。

  如果压切长谷部的暗堕源于心智的动摇,如果有什么回忆伤害和摧毁了他的jīng神世界……那么,就由自己在他的灵魂中树立起一个崭新的、更为坚固和宽广的新世界好了。都彭对这种建树工程驾轻就熟。

  首先,他必须保证长谷部对此印象深刻。

  大部分付丧神的本体上都拥有铭文。可是除了宗三左文字,都彭一时想不起还有哪个付丧神会在意刀jīng上刻了什么,并且把它挂在嘴边。而且,似乎也只有宗三左文字的人形上,才有一只胸口的蝴蝶纹身,对应着本体上的铭文。

  都彭觉得,既然他已经决定亲自动手,给压切长谷部刻上铭文,就没道理把这件事搞得轻飘飘的,像是上司送给下属自己的墨宝。下属只要把它挂在客厅的墙上,用来向客人chuī嘘自己多么得到上司的看中。那怎么行呢?——既然要做,就应该追求最好的效果。

  他要将这句话深刻地印在压切长谷部的灵魂深处,以及胸口紧挨着心脏的位置。

  随着小锤敲击在錾刀上,发出第一声清脆的声响,本来神不守舍的褐发打刀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原本挺拔的身姿在瞬间佝偻成一团。

  都彭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轻声问:“是不是很疼?”

  蜷成一团的压切长谷部并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他咬着牙,硬抗过了第一波疼痛,这才隐忍地说:“……我没事,主,请继续。”

  都彭摇了摇头,好笑地说:“长谷部,我并不是在关心你。”

  在打刀惊讶、无措和尴尬的眼神注视下,都彭耐心地为他解释说:“你看,这是对你的惩罚。当我提问的时候,我只是想听你承认自己很疼。”

  “如果我不想你痛,我不会问你,只会停下来——你刚才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了,我不可能看不出来。如果我想你痛,你诚实的回答我,也不会影响我要做的事。”

  “你不应该在jiāo流的时候,出于自以为是的体贴,就避重就轻。”审神者像在教导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为了避免他感到混乱,所以手把手地教他正确的做法,“你看,如果你一定要表现自己的忠心,不如就这么说吧——‘我很痛,但我还能忍耐’。”

  当审神者用他一贯波澜不惊的语气,温柔而充满磁xing地说出了最后那句的台词,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每一个付丧神都感觉到头皮上传来一阵苏麻。

  只有压切长谷部是个例外,他彻底地愣住了。

  褐发打刀认为,为了照顾他的颜面,审神者才会刻意压低了声音。甚至从一开始,他现在的主人就只提起了自己做了什么值得嘉奖的事,而没有公布他所犯的错误。他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如果被衷心爱戴着他的另外三个付丧神知道了,也许会在心里鄙夷他。

  但他会犯错,这不怪堀川国广——当胁差提到一期一振和短刀,压切长谷部立即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当时,他产生了一种时空错乱的荒谬感。看着暗堕的一期一振,听着堀川国广口中正在受苦的短刀们,他似乎回到了之前那个选择的瞬间。多可笑,他竟然又一次栽在了粟田口的太刀一期一振,和他的弟弟短刀们身上。

  曾有那么短暂的片刻,他的心中确实出现了让开的选项——既然已经选择了坚守底线,违抗主命,那么当第二次考验来临,如果仅仅因为吃了苦头就选择了退让和改变,简直比一开始就毫无底线地效忠,更加卑劣可笑。

  但紧接着,他想起了身后那个审神者给予他的温柔——是的,他最终的选择,并不是因为这个人类是自己现在的主人。他只是为了那些温柔,为了他对自己伸出过的援手,才选择了挡在他面前为他而战,才愿意为他舍弃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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