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过一会飞机总算开走了,没有遭到轰·炸,没有人员伤亡,总之皆大欢喜。顾李二人也总算提心吊胆上了岸。
李梅亭朝众人抱怨了番刚刚的凶险程度,言语里不乏有邀功之意,说是他二人替他们承了一次险,辛楣和鸿渐冷笑着不愿搭理他,柔嘉用肘轻碰了安如,满眼尽带揶揄之色,安如同她笑。只顾尔谦将李梅亭奉承了一遍,总归各人怀着千百心思,但明面上还算和谐。
之后找了间旅社,一众人便相约出去吃顿饭,这顿饭吃得不算愉快,至少柔嘉安如是这这么觉得的,盖因为李梅停喝多了酒,说了许多不甚好听的话。
一天的奔波劳累之后,大家都回了自己房间休息去了,按惯例,辛楣鸿渐一间房,安如柔嘉一间,李顾二人一间。
晚上,这小镇上便安静了下来,只听见嘻嘻索索的蝉鸣蛙叫声。辛楣和鸿渐二人还未睡觉,两人聊着天。
鸿渐打趣辛楣道:“辛楣,你今天可真是冲作了好几回英雄。”
辛楣横他一眼,“又说胡话,我做了什么英雄。”
“英雄救美的英雄可不也算是英雄吗”
辛楣道:“这英雄你想当让你当就是,说什么风凉话。明儿个我制造个机会,让你也当一回孙小姐的英雄,你可就开心了。”
“这和孙小姐有什么关系?”
辛楣没理她,径自踱步到窗边,将穿户打开,只一墙之隔就是安如和柔嘉的房间。月色照人,辛楣神qíng自有一番孤高。
当鸿渐以为辛楣不再理会他的时候,辛楣开口道:“孙小姐对你可有些意思,我看的出来。”
鸿渐当即回嘴道:“胡说八道,没有证据的话,你这是在毁孙小姐清誉。”
“只你我二人知道,又没有其他人,怎么算毁孙小姐清誉,你若不信明天自去问孙小姐就是。”
鸿渐圆目微瞪,觉得辛楣好坏。这事哪里是能够问的,他若真问了,他相信孙小姐绝不会承认,只会让孙小姐以为他犯了癔症,实在丢脸。
他心中将辛楣问候了几声,恨恨道:“孙小姐绝不会对我有什么意思,我看反倒是你对许小姐存了心思。被我发现了所以恼羞成怒地转移话题。”
辛楣冷笑:“笑话,我若对许小姐存了心思,那唐晓芙对你该是qíng深义重。”
“你……”,鸿渐气得跳脚,却奈何不得他。
安如看柔嘉耳朵贴在墙上神色专注,她问道:“柔嘉,gān什么呢!”
柔嘉笑意盈盈的脸涨得通红了一片,她踢了一下墙角,坐在茶桌前生着闷气,原是想从茶杯里倒水出来下下火,可看到茶杯里脏兮兮的全是茶垢,便熄了心思复将茶杯放下。
她对坐在chuáng上看书的安如道:“赵辛楣好没道理,在背地里造我谣,说我对方先生有意思。这人不是个好人,安如你以后要仔细提防他。”
原来这房间隔音效果不好,只隔了一堵墙,柔嘉刚听到辛楣编排自己的那段话,所以气得不行。她对辛楣的印象更是糟糕透顶了。
安如翻页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轻轻揭过,她在看的书页那里折了个页,然后覆上书本将其放在枕头底下。
下了chuáng,走到柔嘉身边坐下,她好笑地道:“柔嘉别生气,为了他们不实的言论而气到自己可一点都不划算,若是真心有不忿,我们今后找机会收拾他们替你出气。”
柔嘉一直觉得安如脾气太好,好像天大的事她都能保持着心平气和,却没想到,她竟然也有如此任xing的时候。
刚刚的气闷也都烟消云散了,她咬着唇想,以后千万要替安如提防着赵辛楣。
第二天一早,又要动身启程,只是安如总觉得空气中弥散的尴尬怎么也驱散不走,柔嘉不愿理辛楣和鸿渐她能理解,只是不知为何辛楣和鸿渐对她们的态度也不似昨天那么热qíng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辛楣乱立flag,要被打脸的,嘻嘻!
☆、雨夜
他们一路的奔波并未停止下来,走了一天,晚上雇轿子继续赶路。
天要起变化了,果然晚上下起了雨,夜雨密密麻麻地落下来,不留半点间隙。黑沉沉的夜,望不尽前路。
时而会有雨丝不安分的斜打进轿子里来,冷得安如打了个寒颤。此qíng此景,她有些自嘲,还真是过了二十多年大小姐的生活,就忘了生活的艰辛与不易了。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上辈子出生于农村,苦活累活都曾gān过,农忙时甚至顶着天大的太阳gān一天的活,晒得全身脱了几层皮的日子都过来了。这不过是淋了点小雨罢了,怎么就受不了呢!
不待多想,她从行李箱里拿出预备的手电出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只惠娘要她带上,说是以防万一,这时候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这使她不得不感慨一声母亲的先见之明。
雪亮的灯光直直打了出去,仿佛先头兵一样提前为他们探了路。
路途太黑,需要人打着灯走在前头,这重担辛楣鸿渐当仁不让地扛了下来。只是辛楣没带手电,需要安如或是柔嘉让出一台了。
安如的轿子在柔嘉前面,所以辛楣自然是不可能绕过安如去向柔嘉借手电,若他真这么做了,鸿渐肯定又会编排他心虚。
人与人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又岂是身在漩涡中的当事人能够理清的。
辛楣不懂,安如料定也是不大懂的。
安如只看到雨夜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朝她慢慢靠近。近些了,手电扩向四周的余晖起了作用,将辛楣的脸照亮。
辛楣说:“安如,借你手电照路。”
雨滴滴答答地打在伞面之上,他的声音隐在混杂的声音当中,有些压抑,却又是不可忽略的厚重深沉。
安如将手电递给他,道一声,“辛苦了。”
她看不清他隐藏在伞下脸的表qíng,只觉得他走的时候脚步有些匆忙,有一刻,差点在雨中跌跤,好在只是差点……
鸿渐与辛楣两人在前头走着,泥泞的小路并不好走,每走一步仿佛深陷泥潭一般,再要费力将两脚拔·出来。
鸿渐笑话辛楣刚刚像只落败的公jī。
辛楣只费力向前走,不搭理他。鸿渐自觉无趣,也不在说话。
夜沉寂,只听见雨声滴答响。
下半夜的时候,由李顾二人换了辛楣鸿渐的班。李梅亭走了一半的时候,跌了一跤,整个人陷在泥里去了。手电筒也不幸的栽在泥地里,只留下点点余光能够锁定住李梅亭所在的位置。
一声吆喝,所有人都亭了下来,要将李梅亭拯救上来,一番拉扯总算将他扯上来。只他人也便成了泥人。
辛楣笑他是得了常人没有的福气,才能受得了大地这一番亲近。总之鸿渐和辛楣鸿渐永不会放弃打击李梅亭的事业。
李梅亭并不领请,他说:“这福气谁想得谁便拿去,我并不愿意受这番罪。”
安如道:“李先生辛苦了,接下来由我替着你走完这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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