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天晴澄澈的眼眸的注视底下,彼岸花紧绷着许久的神经,也终于在天晴的面前解析。
“小姑娘,你为什么……”
[到底是谁袭击了你?]
“原来你已经注意到了啊。”
[你隐藏起来的伤,我只需开启阴阳眼就能看到了。]
天晴驻足在彼岸花的面前,望着那从她嘴角流出的血丝,都与她白皙胜雪的肤色构成了强烈对比。
[……你被某个妖怪袭击,元气大伤。所以你选择利用花田吸取路过的妖怪的体力来恢复自己。]
天晴垂眸说着,而彼岸花闻言蹙眉从地上缓缓爬起,纵然她的虚弱已经叫她几乎无法站稳了,但她还是坚持要用站着的姿势望着面前的来访者。
彼岸花一双赤红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少女,她打量她的轮廓,也望着她那双澄澈好看的琥珀色瞳眸,然后喃喃地开口了:“……是呢,明明这种做法,是从前的妾身是相当不屑的。”
彼岸花有些自嘲地说着。
而天晴望着她,又垂眸望了眼自己脚下的花田。
与刚才不一样,现在的她与药研以及鬼切纵然还站在花田之上,但那些花貌似已经没有在吸取他们的体力了。想来是彼岸花已经停止了这个行为。
而接下来,那站在天晴面前的彼岸花,似是为了表示自己已失去战意,就抬手控制身旁的彼岸花海起来。只见,蔓延着大片地狱的彼岸花海正逐渐退回彼岸花的身边,鲜红的范围一下子缩小,最终,只成了支撑彼岸花一个的花团。
而彼岸花穿着木屐坐在花田之上,良久,又咳嗽着用手在空中比划出一个图样:“为了答谢你,妾身就告诉你好了。”
她的声音柔柔的带着几分妩媚。
“就在半个月之前,妾身被一个妖怪袭击了。”
“那家伙很强大,一直在这附近游荡,看起来就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他偶尔袭击陆地上的妖怪,但对妾身这种待在黄泉的妖怪来说并不受影响……直至他,把爪牙伸向妾身为数不多的一些伙伴上。”
花瓣在空中逐渐凝聚出一个类似于眼睛的图腾,那个眼睛的图腾在吞噬着其他彼岸花用花瓣捏造出来的小小人影。花瓣形象化地把当时的情景呈现,而彼岸花沉着脸站在花瓣之后控制着花瓣戏,赤色的眼瞳淡漠,口吻冰冷得就像是在说事不关己的事情一般。
但看过彼岸花灵魂状态的天晴知道,彼岸花是真切经历过这一切的,只听见她接着说:“妾身为了了解对方是何方神圣,所以悄悄到了地狱之外的地方,也扩展了花田以侦测他的所在,却没想到,妾身还是被对方发现了……逼不得已和他打了一场架。”
“他很强大,是妾身输了。幸好妾身来得及逃回地狱。”
彼岸花比划的那个眼睛图腾一口吃下一朵彼岸花,故事终结,两个图像都在空中消散。
然后,彼岸花就就一边说着就一边把自己的袖子撩起,并展露出那个在她手臂上的,与刚才那个图腾一模一样的印记。
[这是……]天晴蹙起眉头,天晴也是在这个时刻才有点明白为什么彼岸花要用眼睛的图形来映射敌人的身份。
“妾身本以为自己在花田里怎么说也会恢复的,但不知道为何,原本应该能好起来的伤,居然过了一周都好不起来,反而是越来越虚弱了。”彼岸花垂眸,纤长的睫毛在她颧骨上落下一圈淡淡的阴影,因为战败与虚弱,她的眼窝上有着一层不明显的青黑。
“妾身想,应该是这个印记的错吧。”
她这样说着,手上那个眼睛纹样的印记又忽而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彼岸花眉头一皱,旧伤加上鬼切给她添的新伤,彼岸花一时没控制住,整个人就笔直地往前跌落。
而接住她轻盈身躯的,是天晴。
她的身体很轻很轻,明明彼岸花的个头看起来比天晴要高出不少,但她一个身体落在天晴的身上,居然不沉。
是因为灵魂损伤的关系吗?那样的话可是糟糕了。
[彼岸花,我现在为你治疗伤痕……]
“没用的,一般的阴阳治疗术并不能覆盖这个诅咒。”
彼岸花的脸搁在天晴的颈窝之上,她半垂着眼帘,似是没力气继续说话下去,一只手又虚弱地抚上天晴的脸庞。
“在妾身沉睡之前,就多跟你说一件事好了。”她从天晴的怀中起来,一双赤红的眼瞳牢牢地注视着天晴的:“小姑娘,也在你睁开眼睛妾身才发现,你的样子,和妾身从前某个朋友的样子很像。”
她与天晴额头相抵。
天晴的瞳眸很是平静。
[那你的那位朋友,现在在哪里?]
闻言,彼岸花娇艳一笑,她笑着伸手抱住天晴的身体,然后又逐渐从她身上滑落。而天晴虚浮着她,又和彼岸花双双跪倒在花田之上。
因为担心,天晴又马上开启阴阳眼去检查彼岸花身上的伤势——
她红色的灵魂已经几乎要全部消散了。
彼岸花垂眸依偎在天晴的怀中,声音温柔地呢喃:“就连味道也很像……”
“你问,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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