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坐牢?”陈悠问得一脸认真。
李亦然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球不向上翻转:“你这脑洞秒变黑洞,是病得医。”
陈悠一口气松下来:“所以我不爱带脑子嘛,忒累!”
李亦然发现陈悠一直在胡搅蛮缠,一个晚上半点儿正事没谈:“这事儿我跟你说不通了是吧?你给劳安迪打电话,让他立刻马上过来。”
“您……急赤白脸干什么呀?我打电话找他算怎么回事儿?您找劳安迪不用走流程吗?讲道理的,您得先联络我嫂子、他经纪人,查档期预约。”陈悠又是一通撇清。
李亦然敲打桌面,提醒她注意:“据你所说、据你正式对外发布的官方消息所宣称,你俩还没确定关系,不用这么急着护短儿。”
陈悠拒不承认:“我怎么护短儿了?我护什么短儿?人劳安迪品正貌端,无不良嗜好,十大杰出青年榜样,有什么短儿让您逮?”陈悠的眼神分明是在说李亦然:揭短儿也轮不到你!
“我逮你就够了!”李亦然恨得咬牙切齿,“我让他过来谈剧本。他既然投资了,作为联合出品人,就得对剧本负责。”
“大晚上的,不合适吧?万一被记者拍到——十万火急!新秀制作人连夜召见资深影帝,声称谈剧本,疑似潜规则——你俩都得上热搜。”陈悠说完,又挂出她职业式露牙龈假笑。
“你才上热搜,你们全村儿都上热搜!”李亦然怀疑陈悠是匹深藏不露的纯血狼。
“那敢情好,我广告标语都想好了——‘黑山寨全驴栗子蘑菇宴,延年益寿欢迎您’、‘张各庄采摘农庄,绿色、天然、无公害’、‘金鳟虹鳟,九渡河为您独尊’——这毂辘不收广告费——美丽乡村,大爱中华!”陈悠刚跟进了几个新农村项目,灵感正足。
“几天没见,你话密得快赶上王肃老师了。”李亦然自己都不知道这话是褒是贬了——似贬而褒?
陈悠向他卖惨:“还不是给您写剧本闹的?天天闷书房没人搭理,憋出毛病了,逢人就有讲不完的话。再说了,我是看王肃老师剧本儿长大的,《编剧们的故事》、《甲方爸爸》,怹部队大院儿子弟,咱部队小楼儿住过,有共同语言。”
第18章 爱情研讨会
星期天的上午,周末食堂的用餐区变成了临时会议室,遮光窗帘被拉起一半,投影仪连接着笔记本电脑,把剧本投放在墙面上。劳安迪再次开启多听、多看、少发言模式。
李亦然指着剧本上的场景,对陈悠说:“这段儿,这儿应该有对白,最损也得找补句画外音、旁白、字幕什么的,不然转场太突兀,观众费解。”
陈悠被剧本弄得不厌其烦,对着屏幕嘟囔:“您不是签了贺宇、陆轶龙?”
劳安迪装聋作哑,只管低头喝茶。
李亦然费解:“我们现在说剧本,提演员干吗?”
林潇潇替陈悠回答:“这部戏,演员很关键。”
辛冉也讲得理所当然:“剧本不好,让他俩现场找补、商量着来。”
李亦然头疼:“你们现在都什么毛病?演员代替编剧?”靠谱的编剧都去哪儿了?
劳安迪了然地笑着:文字功底过硬的,都直接写深度报告文学、长篇小说去了,谁有闲工夫混影视圈?
陈悠反问李亦然:“哥,我们当初力荐贺宇、陆轶龙,图什么?图他们长得好看,还是演技过人?”
李亦然愣了:难道不好看?
林潇潇答疑解惑:“都不是!我们看重他们在爆红网剧《村花》里的即兴发挥。抛梗、接梗,太经典了,一百个编剧都编不出来!”
辛冉帮着画饼:“他俩往片场一站,剧本就稳了,妥,省心!”闺蜜团对有颜无脑的“绣花枕头”集体免疫,李亦然功不可没。
瞅着面前这几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大佛,李亦然觉得自家的庙,小了点儿:“那还要编剧干什么?——都以为自己是大导演黄家玮?”
劳安迪会意一笑:确实,有导演喜欢拿着几页纸,先把主演“诳”过来再说。
陈悠觉得娱乐流量已经使专业编剧的作用越来越弱、地位越来越低:“所以编剧最大的用途——躺枪、背锅、寄刀片儿。剧本重要吗?”现在的年轻编剧,人生阅历和生活体验差太远,有些地方作协组织采风,也不过是一群人吃吃喝喝、旅游逛景,突击花掉当年经费以图来年,不足以使他们写出影响深远的作品了。而资本圈钱的速度,又往往不肯花时间去等待有深度的作品、打磨细节。
劳安迪被逗笑。
林潇潇一语道破:“粉丝经济时代,主要看谁演。”再好的本子,没有流量,票房照样上不去。
辛冉说得更直接:“演什么,不重要。”——“无脑炒作”现象越来越多、“洗脑圈钱”越来越容易,恐怕也是凸显着“应试教育”的成功了。灌输什么就信什么,没有自己的思想,不具备分析事物、看清本质的能力。
问题是,现在流量也不好使了,李亦然想着圈里圈外一片虚假繁荣,观众越来越“不好骗”了:“可粉丝热度一旦过去,观众就会回归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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