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切斯特抬头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一跌声地说着对不起。他朝着简爱道:“简,你愿意就这样陪着我吗?我是真心爱你的,在我的心目中,你才是我的新娘,你是我的妻子。”
“不,得不到上帝和牧师的祝福,我们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简爱流着眼泪说。
罗切斯特难过地低头轻吻了下简爱的额头,犹豫道:“不,简,你听我说,我爱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的模样让人心疼,简爱摊在地毯上,拉住罗切斯特的手,殷切道:“那就请给我一个合法的婚礼仪式吧,让我做你的妻子,我将一辈子不离开你。”
听见她这话,罗切斯特顿时变了脸色,他手一颤,向后退去,以表示他内心最真实而无可回避的想法。
简爱看着罗切斯特下意识的反应,心沉到底,她听见自己不带血色的声音,颤抖问道:“你不愿意娶我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罗切斯特不停呢喃道,但具体的原因,他却一句都无法告诉简爱。
他没有办法告诉众人,说他已经有了一个妻子,那人就是伯莎·梅森,是一个疯女人,他无法忍受和她在一起过日子,所以将她关在了阁楼上。如今她还好好的活着,因此他无法娶他最爱的人为妻,他的痛苦,他无法说出。
简爱着急道:“那是怎样的?求求你告诉我吧,不要让我处在这样的煎熬之中,你快告诉我吧。”
——“他无法娶你,他永远都无法娶你。”
楼顶上突然传来声音,罗切斯特和简爱愣怔了下,下意识抬头看见三楼的楼梯栏杆上正趴在一个人,正饶有兴味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
简爱心沉了下,“你是谁?”
她是谁?
大概没有人比罗切斯特更清楚了,罗切斯特骇地立马站起来,抬头紧紧盯住她的眼睛,狠厉道:“谁准你出来的?!格雷斯,格雷斯!快把她给我关起来,格雷斯!”
他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冲出来站在一楼大厅中央,抬头恶狠狠盯着三楼上站着的人,似乎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然后将她撕成碎片。
伯莎站在楼上,带着兴味看底下那个她所谓的丈夫的癫狂模样,他越失控,伯莎的嘴角便扬地更开。
与此同时,只在一瞬间,零点零一秒的瞬间。
大厅的门忽然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他抬手摘下他的帽子,绅士地交给身后的助手,下颌轻轻上扬,错眼撞见那个站在三楼笑得恣意的女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空气中的灰尘在缠绵。
弗纳德愣了下,那个女人高高地站在那儿,嘴角上扬地肆虐,姿态犹如世上最具有破坏力的修罗,正纵情地看着这一切她所谋划的杰作。
费尔法克斯太太吓得也立马冲上楼,打算将那个不知道何时偷跑出来的人关起来,好阻止这场闹剧。
简爱回过身站起来,目光同样盯着楼上那个女人,那件黑色斗篷,她见过,早晨在桑菲尔德庄园门口的时候,那个黑色的身影就是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去问罗切斯特:“先生,她是谁?”
罗切斯特看着异常冷静的简爱,心像是被狠狠扎了一下,他下意识伸手朝向她,“不,简,她是一个疯子。”
简爱猛地向后退去,避如蛇蝎似的,她忍住眼泪,态度坚决,又问了一遍:“罗切斯特先生!她到底是谁?”
一句话高声问出来,谁都没有回答。罗切斯特站在原处,什么也说不出口。
弗纳德静静看着这一场闹剧,满屋子的人都沉浸在忧愁和痛苦之中,可他只觉得好笑。这种类似的情妇案子,他在牙买加几乎一个月要处理两到三件。
这不过,这场戏似乎不太一样。他抬头静静打量阁楼上的人,纵然她衣裳破旧,一大片雪白的胳膊露出外边,上面还带着些许的淤青,可以看出来,她过得很不好,应该遭受了很多伤痛。
可第一眼看见她,弗纳德就可以断定,她就是他的雇主,飞鸽传书从牙买加调来律师,那个曾经出现在西班牙城塞维利亚画展上的人,伯莎·梅森。
这满屋子人,大概只有她在看这场荒唐的戏码,乐此不彼。
简爱站在那儿,只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窿,周遭寒噤噤地,她寒心看着眼前的男人,走了两步站在他的面前,盯着他的脸庞,郑重问:“是因为她吗?你今日一切的反常,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是不是?”
罗切斯特沉痛看着浑身透着绝望的简爱,他心疼拥抱住她,“简,请你相信我。”
简爱苦笑道:“相信?你叫我如何相信你?尊敬的爱德华·罗切斯特先生。”
看着顿时哑口无言的罗切斯特,伯莎突然笑出了声,她走下来,路过站在一旁的费尔法克斯太太,走到简爱身旁,轻笑道:“哦,亲爱的爱小姐,我听说过你,你一定就是阿德拉的老师吧?”
说完又朝着身旁的罗切斯特,笑问道:“先生,怎么不听你向我提起呢。”
伯莎摘下手上的玉镯子,套在简爱的手上,不紧不慢说道:“第一次见爱小姐,实在是没有什么准备,这只镯子是我和罗切斯特先生在罗瑟勒姆买的,您千万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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