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拉门出了包间。
“你女人怎么了?”
“我以为这个问题你更清楚答案。”明楼知道现在不是关心丁薇情绪的时候,“我要知道你执行方案的所有细节。”
“不可能!”
“点子是我出的!”
“你的点子很好,但是你的计划,婆婆妈妈、拖泥带水,没什么含金量。要想日本军部相信这个计划,必须要有果决的牺牲精神,冲出一条血路。”
“我拒绝和你合作。”
“不需要你合作,你能够自保就成。我的计划保护了谁,牺牲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军统和上海站都需要你,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取代你。”
“那阿薇呢?她的工作不必受我安排,你不怕她破坏了你的计划?她现在可是警察局名义上的副局长。”
王天风反问:“你的女人,你自己管不好?”
“这不是家事。”
“连你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你未免也太失败了。”
“她不是我的下属,不是我的附庸。她是一个独立的人!我警告你,你别胡来!”
“你不是骂我是疯子吗?我这次疯给你看!不过你放心,所有的行动细节,老板都过目了,你的女人,是老板的爱徒,老板是不会舍得让她送死的。何况,上层对她还有其他指望。倒是你兄弟,曾经那么信任过你的人,遭到背叛,他会怎么样?会改变吗?”
明楼坚决道:“不会。”
王天风冷笑了一声:“你太自信了!”
“你就不怕‘死间计划’是一个错误的假设吗?”
王天风反问:“你怕了?”
“你的赌注太大,你就不怕一输到底?”
“赌注越大,赢面越大。你敢下赌注,我就敢跟到底!”
“那就赌一局吧!”
王天风暗忖了一会,说:“这样吧,我赢了,指挥权归我,你赢了,指挥权归你。但我提醒你一句,上层最新的指示,非他不可。”
“非他不可?”
“你我心知肚明,那艘船是怎么回事,宁海雨不过是替罪的羔羊而已。你难道还以为老板会猜不出谁干的吗?他的小组焚毁了一船鸦片,死罪难逃。这次行动可以让他们死得壮烈、死得体面。这是老板的决定。”
包间外,丁薇倚着门,不发一言。
阿诚和郭骑云留心着楼下的动静,时不时看两眼丁薇,他们总觉得,从包间出来,丁薇的情绪……有一点点不对。
只是……他们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阿诚看到楼下的车子:“大嫂,明台来了。”
“我知道了。”
丁薇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她不能在明台面前露出破绽。
明台很快上了楼,在服务生的指点下从走道的一侧走到尽头,一抬头便看见郭骑云和阿诚站在一个房间门口说话,丁薇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似是听到声响,才回头看见了他。
“大嫂。”他先叫了人,才看向郭骑云和阿诚,“你们……认识?”
“从于曼丽那知道的?”
明台点点头,“嗯”了一声。
丁薇给阿诚和郭骑云使了个眼色,两人敲了敲包间的门,阿诚说:“先生,明台来了。”
明楼亲自过来开了门:“来了啊,进来吧!”他抬起头,和丁薇目光相交,“你呢?”
“你们那乌烟瘴气的味道散了,我就不必在这吹冷风了。”这一句,似是抱怨,似是撒娇,明台没听出异常。
“是我不好,让你在这吹冷风,”明楼将丁薇拉近,握了握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冷?”说着,将她的手包裹住,还轻轻搓了搓,“一会回家了让阿香给你煮碗姜汤。”
“不要——”
“良药苦口,真病了,有你受的。”
包间的门再次关上。
“女人都这么善变?”郭骑云低着头捉摸了半晌,问,“还是她翻脸特别快?”
他至今还记得蜘蛛到的第一天,自己被摆了那一道。几句话功夫,从这到那,什么秘密都没瞒住。
“说明我大嫂能力强。”阿诚冷哼了一声,“哪像有些人,破绽一堆。”
“你说谁呢?”
“我说错了吗?难怪你进军统这么久了,我大嫂一来,就成了你的组长。”
郭骑云没再吭声,丁薇的能力……除了体力,的确是比他强太多。她涉猎极多,之前教他处理痕迹,掩藏行踪,虽所言不多,仍让他受益良多。军统教的是雁过无痕,她却告诉他,如何让敌人有迹可循,明明朝着截然相反的错误方向而毫不自知。
包间内,丁薇和明楼面对面站在牌桌前,王天风和明台坐在牌桌的两头。
明台面前,一张暗牌,三张明牌,黑桃J,黑桃10,黑桃9。
王天风面前,一张暗牌,三张明牌,方块J,红桃Q,红桃J。
已经是最后一圈。
明台至今没有看过底牌,不管王天风加多少筹码,他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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