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我没事!”
她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跑,
“你不要乱动!我去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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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之后,轰焦冻才意识到自己落了一份文件在事务所——并不是什么紧急的文件,哪怕这两天都不处理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当他回过神来时,车已经停在了事务所的大门前。
他在车上默然坐了五分钟,右手砸了一下方向盘。
……太浮躁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
自从傍晚看到她怀中抱着大束玫瑰花、朝自己微微笑时,心脏便一直如被百虫啃噬一般,细细密密的痛痒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轰焦冻感觉这样的自己有点失控,也……十分不成熟。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他倒在地上,后脑与手臂处仍然连绵不绝地传来钝痛,一下一下击打着神经。
明明身为英雄,他有那么多种方法将人接住,最后作出的选择却是“最不妥当”的一个。
冰面粗粝,直接撞上去就算不被刮擦出伤口,也定然不好受,0.1秒的时间里,他毫不犹豫地抹去了这个选项,自己冲了上去——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代价不算小,骨折之后需要花一些时间养伤,又要耽误很多事。
可重来一次,轰依然会这么做,毫不犹豫。不为别的,只是不想看到她因为他的冰而感到疼痛——她最怕痛了。
他闭了闭眼,刻意忽视神经传来的痛感,没头没脑地庆幸好在这时他们已经不是最初的状态,不然的话,又要连累到她了。
国中时伤了小腿,养伤的那段日子里可没少在睡前听到少女碎碎的念叨。
轰忆起过去的事,因疼痛而变得苍白的唇角一点点勾出一个浅淡的笑,可一转眼,另一件事在顷刻间扑上了心头。
[……刚刚,看到了。]
——不要想。
[好白……]
——疯了吗,我。
未断的那只手缓慢抬起,指尖触到鼻端,隐约还有甜丝丝的香气直直地往他脑门上冲。
[……可是,真的,]
真的很漂亮。
从小到大,轰焦冻对于异性的皮相从未有过刻意的关注,倒是高中一年级期末考时,刻意避开了同组女生因为发动个性而不得不裸露出较多肌肤的时刻。后来一步步成为职业英雄,战斗时难免会遇到同事衣衫破损的情况,他全都悉数回避,私底下被一些女英雄吐槽“绅士得令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缺乏女性魅力”。
那些时候他做起这些来十分自然,丝毫不会多想,全然是家教所致。
她出现之前他从未注意过这些,她出现之后他没有看过别人。
按理说,是无从对比。
可方才那一眼、只是一眼,却让他三魂丢了七魄,漂亮得他喉咙都发紧。
他想他应该是真的疯了。
不记得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人的记忆有筛选性,痛觉是最深刻的,快乐的事情反而容易被忘记,因此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人生往往是痛苦的。
身体的疼痛依旧,前方是昏暗的走廊灯光,深邃遥远如世外洞天,却又仿佛唾手可得。
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他的耳旁时不时传来女人慌乱的脚步声,听到她去卧室打电话报出地址,又慌慌张张地跑去阳台把衣服往身上套——是毫不掩饰的、为了他而“失去分寸”的模样。
就在几分钟前还笼罩心头的躁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由那疼痛衍生而来的一分奇妙感受。
像春风吹散一朵饱满的蒲公英,把柔软的种子传到了漫山遍野。
第124章 我们轰小冻
第二天下午,枝夕提着熬了好几小时的骨头汤去病房时, 当年A班最出色的另外两个已经都来了。
虽然……看气氛不像是来探病, 更像是来看热闹的。
“我就好奇阴阳脸你怎么这么菜的, 好好的在事务所也能摔进医院?嗤。”
“小胜…你别说了。”
爆豪胜己哂笑一声,他没什么仪态地斜倚在窗边, 午后的阳光透过未完全闭合的百叶窗,在他脸上照下一道道杠,眼睛正好被一束光带覆盖,呈现出透亮的红。
绿谷欲言又止,身后门被推开传出响声,他回过头, 愣了一下, “枝夕,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们欺负伤患, “枝夕施施然一笑,笑意却很浅, 她把食盒放到床头柜上, “你们都吃饭了吗?”
“怎么, 你想让我喝你熬的汤?”爆豪胜己眼皮子抖了抖, 语气变得微妙, “……能喝吗?”
他总感觉这家伙不像是擅长厨艺的那类人,不把自己饿死就谢天谢地了。
枝夕幽幽地瞥去一眼, 没吱声, 从柜子里取出两个一次性的碗来, 先盛了一碗汤端到了坐在病床上的人面前,“焦冻,我听医生说骨头断了要多喝这种汤。”
轰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汤碗,上面浮着一层浅浅的油花,还冒着腾腾热气,汤的鲜味扑面而来。
……应该是能吃的。
他又看了一眼房里另外两个大男人,沉默片刻,“所以你们又来蹭吃蹭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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