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代沟_碎碎九十三【完结】(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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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客讲话很聪明,什么事qíng都朝张家死人身上推,一句身不由己就把自己摘的gāngān净净,说来说去都是老huáng历,我明知他用这一招也没办法拆,因为张家确实是一个很麻烦的部分。
关于张家我不敢说摸了个七七八八,顶多知道一半,张海客有一件事倒是没骗我,那就是张家的秘密实在太多了,能接触到的都是核心人物,偏偏这些人在跟汪家的斗智斗勇中嗝屁了不少,导致秘密体系非常不完整,现存的张家人都在为守护秘密奋斗,可谁也不知道这些秘密究竟是什么。
作为张家的免费劳动力,“张起灵”继承了秘密的一部分,但是闷油瓶到底知道多少我并不清楚,我已经过了会好奇一切的年龄,我希望他脱离这一切自然不会再去追问,万一他想起来自己还有些小秘密,跑的不见人影,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张海客说我想象力丰富,也没见他叙事能力加qiáng,说了半天我总结就是一句话,闷油瓶主动找他商议要事,有一件很重要的、可能会决定张家人未来生存的大事即将发生。
跟张海客扯了一通皮,他车轱辘话来回倒,就是让我去问闷油瓶,说只要闷油瓶点头,他就把所有事都告诉我,闷油瓶不点头他不敢说,他怕有命说没命回香港,我不能把他朝火坑里推,闷油瓶看着蔫巴巴的,发起火来也是很可怕的。
我心道管我屁事,我又没见过他发火的样子,还发火,我就没见过他感qíng上有过什么大波动,要是真发火我倒真想看看。
张海客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我再如何威bī利诱完全不为所动,就猫在那儿拼命喝茶,水都烧了几壶。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我的时间很宝贵,不能全làng费在他身上。
算算时间,我晾了闷油瓶几个小时,闷油瓶属于那种抓包必须当场问,久了准保不认账的类型,别越晾越油,得抓紧拷问。我在张海客这里呆了这么久,他也拿不准张海客说了什么,正好趁他俩没通气诈一诈闷油瓶,说不定能诈出点什么来。
日子还是要过的,我总不能因为这一次就把闷油瓶扫地出门,他既然为了“私事”专门去找张海客,说明这次的事qíng比较棘手,虽然他瞒着我,被我发现了也没有特别着急,估计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如此,如果是必须要处理的事qíng,我可以出一份力帮帮他。
大小张还是很老实的,我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我下去的时候他们还坐在休息室,面前摆了一堆瓜果零食,张铭吧唧吧唧吃的正欢,王盟一脸紧张的守在门口,看到我来了松了好大一口气。
张铭不知道多少天没吃饭,腮帮子塞的满满的,还招呼我一起吃,说这些都是免费的,两三句的功夫朝我手里塞了三个苹果。
我把这只傻狍子jiāo给王盟,让他带着还给张海客,别自己给跑丢了。我则带着闷油瓶到前台开了一个工作间,我的原则是谈这种事不能在家谈,更不能带回家。
跟闷油瓶谈话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qíng,平时还好,一旦正面jiāo锋就不行了,黑瞎子说的对,这种人自带压迫感,学都学不来,他往那一坐整个房间气氛都变了,即使你知道他可能只是在发呆,还是忍不住冒冷汗。
我正酝酿着怎么开场比较qiáng硬,让他知道这次混不过去必须老实jiāo代,没想到他先开了口,一开口就差点把我气死:“吴邪,有些事qíng是必须要做的。”
他说话的语气有一丝微妙,这点微妙让我不由好奇起来,我在闷油瓶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也许在他心里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他一直用一种长辈的心态看我胡闹,长辈不需要向孩子jiāo代自己的行程,也从来不觉得孩子能够帮得上自己的忙。
他未必不知道我这么多年经历过什么,我的种种变化他都看在眼里,或许他才是我背后的那个如来佛祖,我做了什么他都清楚,只是闭口不提,他不在的时候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他,等他回来了我才发现还是跳不出他的五指山,猜不透他的想法。
换做以前面对这样的闷油瓶,我只会叹一口气然后就随他去,我没有立场去指责他,连一个朋友的身份都是自封的,若真的放任他走了,顶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他,然后唏嘘一把他的人生。
可是现在不一样,我有足够的立场知道他未来的每一步,因为那是要跟我一起渡过的,我不知道闷油瓶还能活多少年,我只知道我能活的时间太短,我未来的每一分钟都计划好要跟他一起度过,不舍得làng费一点点。
我本来以为他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看来不一定,闷油瓶未来的人生计划里可能根本没有我,或者有我的只是一小部分,其他的部分我连边都摸不到。
我尽量心平气和的道:“小哥,每个人都有必须要做的事,但是你我现在既然决定要一起过日子,你总得给我jiāo代一下,你骗我算怎么说的?你也知道你做的那些事都很危险,万一你真折哪儿了,你告诉我,我也好有地方捞你去啊。”
闷油瓶没说话,只是用他黑漆漆的眼珠子使劲盯着我看,我差点给他看心软,只好假装喝茶,低头又道:“我不信张海客说的话,有些事qíng我希望你告诉我,你要是需要什么帮手,我给你找,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不要小看我,真的,我现在能帮你,你要多少人手我都能给你找来。”
“吴邪。”闷油瓶略略探了身体过来,轻声喊我的名字,他的声线很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很残忍:“有些事只有张家人能做。”
这就是彻底把我踢出这件事去了,我盯着他的眼睛,因为光线的缘故,他的瞳孔漆黑一片,里面看不到我的倒影,我道:“你再说一次?”
我当然听得懂他说的话的意思,我只是不懂他这话背后的含义,他是心疼我,不希望我掺和,还是在告诉我手不要伸的太长?现在倒会说劳什子只有张家人能做,可他别忘了,当初把我拉进来的手里就数他的那只伸的最长,现在我练出来了他倒后悔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我的心头,我不是一个很容易无力的人,因为我从没有习惯有力,哪天做个事不费劲自己都能惊喜半天,会有这种感觉足可见面前这个人对我的影响有多深。
经过这些年的磨练,我力求不被任何一个人左右心qíng,力求不去信任任何一个人,只有闷油瓶是个例外,可惜我剥开皮ròu劈开骨头给他保留了我最后一份信任,还是换不来他对我哪怕半分的真心。
我不是受不了骗,只是受不了到了这个份上,还被他骗。
闷油瓶的小动作很少,他总是最大程度上的jīng简自己的动作,力争拳拳到ròu,说话也是如此,虽然简洁却很有力,句句都戳在我心上:“吴邪,有的事qíng只有张家人知道,也只能张家人去做,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好,你不要管,三个月以后我会回来的,如果我没回来……”
“滚你妈的!”我一听这后半句铁定不是好话,脾气压都压不住,立刻就爆了粗口:“别他娘的在这给我扯淡!什么回来不回来!我不管你怎么回来!你他妈现在告诉我你要到哪儿去!”
闷油瓶倒没有隐瞒,直接道:“香港。”
行,张家人的大本营,香港未必是他的目的地,说不定只是一个中转站,这也不能算骗我不是。
从张铭伪装成坎肩来我家的频率来看,闷油瓶在这大半年里一直和张家有联系,过年那几天保不齐也是去了香港,张海客说是私事,什么私事能持续大半年的时间解决不掉,到现在甚至要闷油瓶要去三个月。
联想到闷油瓶没有说完的那句话,我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汗毛都要竖起来,有点紧张的问他:“你去gān嘛?”
闷油瓶沉默了几分钟才开口:“吴邪,这是我的宿命。”
宿命这个词是个很诡异的存在,有的人用宿命当做借口,有的人真心相信宿命,有的人cao控宿命,有的人用它cao控别人的宿命,这个词本身就带着神秘和不可控xing,尤其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似乎是对我们苦bī生活最好的解释。
曾经最苦最累的时候我也曾经想过,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认了吧。当这个念头出现以后我就想我可以认,可我不能连累身边的人一起认,每每想到这里心底总会生出一股子狠劲,支持着我走到了现在。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否还在那个“宿命”之中,可至少我努力去反抗过了,事到如今,闷油瓶却还在用宿命二字作为搪塞我的借口,让我不由笑出声来。
你只知道你有宿命,可我关心的只是你最后能不能有自己的归宿,你到底明白不明白啊。
闷油瓶还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我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脖领子,一字一顿的道:“我去你妈bī的宿命,你就滚去和你的宿命过一辈子吧!张起灵!你日狗去吧!”

第16章 代沟系列短篇十六《抉择》

中国人谈事qíng总爱喝点什么,这样吵架的时候会优先选择泼对方一脸,不然两手空空容易打架。
我以前谈事qíng喜欢在酒桌上谈,有那种气氛,酒jīng上头以后不论我说什么对方都容易答应,等第二天酒醒了后悔也无济于事,不过这种做法的前提是酒量够好,要么把对方撂倒,要么就被对方撂倒。
事到如今我的地位和年龄都上去了,酒桌上的某些弊端也显现出来,根据对象的不同,我开始把谈判地点从酒桌转向了茶桌,那种古色古香的环境很是装bī,就是所谓茶道那杯子太小,口gān舌燥的时候连喝一二十杯都不解渴。
“小三爷啊,你叫瞎子我来不会是单纯喝茶的吧?打进来你都喝了三十多杯了,你那肾受得了嘛?”
我大口喝下手里的龙井茶,示意倒茶的姑娘再来一杯,斜眼看着坐在我对面的黑瞎子道:“你管我受不受得了,我花的起,乐意喝!”
黑瞎子摆了摆手,他对喝茶再有兴趣也架不住这么喝,已经不想再喝了,只是道:“得咧,我不管,那你也别光顾着喝茶,也该谈谈正事吧,是你说有好康的关照我我才连夜坐飞机来的,路费你还没给我报呢。”
我就道:“行,谈正事,我手上有个活,你帮我做,做完了我帮你那个破眼镜铺jiāo三年的房租,省的你天天翻墙头。”
那天跟闷油瓶单方面吵完架以后我一气之下也没回家,直接回铺子里去住了,家里我们在用的东西基本都搬走了,只剩下孤零零的老柜子破chuáng架,我一个人坐在chuáng架子上难免心生凄凉,想抽烟也没买,又想起我凭什么要走,房子我自己掏钱买的,真是气糊涂了更让我出离愤怒的是,我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吵架的时候我骂闷油瓶的最后一句话,里外里骂的好像都是我自己,我说他怎么一点没吭声,感qíng根本没骂到他。
我吃张家的亏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凡沾上张这个字我就没走过好运,以往我最听不得门这个字,现下规矩改了,从此以后我的人生中除了杀千刀的闷油瓶以外绝对不能再出现姓张的,邻居也不行。
这事说到底都是张海客的错,此仇不报非君子,说好打成肠粉就得打成肠粉,只是我在杭州的能打的伙计都被张铭废了,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能收拾张海客的人。
要找一个能打得过张海客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他还必须能控制得住身手,别回头把张海客给打死了,闷油瓶那边还用得上他呢。
我打开微信列表,挨个查看好友想找个能用得上的,正好看到黑瞎子的朋友圈更新了,觉得有点新鲜,他几乎不更新朋友圈,除了上次我的秃头照他点了个赞,其他时候都跟死了一样。
我点进去一看,他发了一个穷字,写着求接活,等开饭,我一想对啊,可以找他呀,虽然他在道上的价码跟闷油瓶差不多,请他有点ròu疼,但是贵有贵的道理,他的身手对付小哥不太行,张海客应该没问题。
最重要的是他不讲究,大事小活都接,不会拿乔,虽然大部分时间很不靠谱,打个人应该也不会离谱到哪里去,顶多是个打不过,反正不论他俩谁挨揍,我都很出气。
这也是为什么我俩现在会单独坐在茶庄喝茶,能开出这个价码我已经豁出去了,我以为我开出这么优越的条件,黑眼镜肯定会屁颠屁颠的答应,没想到他想也没想就道:“拒绝。”
“为什么?”
“小三爷你这抠抠嗖嗖的,开出这么优越的价码肯定是特别危险的活,瞎子不想有命赚没命花,所以拒绝。”黑眼镜在胸口画了一个叉,一脸认真严肃,如果不是我看到他嘴角的坏笑,我肯定以为他是真怕了,死瞎子。
我咬了咬牙:”四年!”
“十年!”
“五年!就让你帮我揍个人而已,不能再高了!”
“成jiāo,早说嘛小三爷,咱们这么熟了给你打个折也不是不可以嘛,希望瞎子我帮你打什么人啊,是挖眼还是剁手您说话。”黑瞎子端起面前的茶杯chuī了chuī,露出比我还jian商的小表qíng。
我心疼的有点不能呼吸,想到张家人的身手也还算释怀,忍不住道:“你也不差钱啊,怎么天天搞得跟吃不上饭一样,吸毒也没这么快啊。”
黑瞎子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别看瞎子我这样,我也是一个很有追求的人。”
我对他这种说法嗤之以鼻,随口讥讽道:“你还有追求?追求什么?没事去山区捐几座希望小学?奉献自己?想当感动中国十大人物?”
黑瞎子没说话,就坐在那咯咯咯的笑,我一看他居然默认了差点把杯子给砸了:“卧槽不会吧?你还真去捐小学啊?脑子没问题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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