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长运却实在受不了乔峰这又多出三分的怜惜,原因无他,乔峰表示他要把慕容复安全地送回huáng州之后再回杭州总舵,命蒋长运等人先行回去向汪帮主复命。蒋长运一想起那日二人切磋武艺,慕容复拖着病体犹能与乔峰不相上下,就忍不住在心底大声咆哮:他这样的武功,乔大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然而,他也明白,乔峰向来说一不二,只得道:“乔大哥,汪帮主一早吩咐了军中战事一了,令你即刻返回丐帮,不得耽搁时日。汪帮主有意以丐帮相托,这个时候,乔大哥更要谨言慎行啊!”
蒋长运说完,乔峰尚未有何表示,慕容复却是忍不住“咦”了一声。只因原著里丐帮着实不堪,是以一直以来慕容复看丐帮总逃不过“糊涂愚蠢”四个字,不想这蒋长运武功平平,脑筋却十分清楚,难怪后来乔峰当上帮主会提拔他当分舵主。只是慕容复熟知原著,并不以为乔峰若失了汪剑通的欢心是一大损失,因而也并不出言相劝。汪剑通与乔峰有授艺之恩栽培之惠,是乔峰恩师,乔峰自然不会违背他的命令,只是他扭头看了一眼大病初愈苍白荏弱的慕容复,这汪剑通的命令就往边上挪了挪。“我与慕容qíng如兄弟,实在放心不下。你回去将此间qíng况向汪帮主坦白相告,相信他必能体谅。”
乔峰话音方落,慕容复已然笑道:“乔兄,我的恩师是千古一人的文坛巨匠,而你,是千古一人的英雄豪杰。两个千古一人倘若失之jiāo臂,那可当真教人追悔莫及了!”
乔峰不知自己在后世的威名,以为那是慕容复对他的chuī捧,不由笑骂:“巧言令色!”
慕容复也不辩解,只做高深莫测状悠闲地饮茶。
眼见乔峰一意孤行,慕容复又竭力相邀,蒋长运回天乏术,不禁黯然一叹,只得带着同行的几名丐帮弟子与乔峰分道扬镳。
元丰五年十一月,慕容复在乔峰的陪同下返回huáng州,见到了阔别已久的苏轼。元丰五年是苏轼被贬官的第三年,这个时候朝堂上已不再对他虎视眈眈动辄得咎,然而这样的改变却并不能令苏轼的心qíng稍许放松些。只因在政坛上,遗忘或许比仇恨更为可怕,而苏轼却是一个有着救世济民的大抱负的人。然而即便苏轼满腹心事,他却始终是个天生的乐天派,不等慕容复走上前来,便已自行迎了出来笑眯眯地将正yù行礼的慕容复给扶了起来,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到苏轼眼底那不容错认的关怀欣慰,乔峰终于明白慕容复每每提起苏轼时的孺慕是由何而来。想起慕容复生父早逝,母亲又曾对他做过那般令人发指之事,他的心底又颇为酸楚。
乔峰正思绪纷纷,慕容复已然扭头为他介绍:“老师,这是我在边关认识的好友,丐帮弟子乔峰。乔大哥英雄仁义,得闻边关战事便自告奋勇前去投军。他在鄜延军中每战必前,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种经略许他七品校尉,他却说xing喜自由辞官不受呢。”
文人士子向来倾慕英雄豪杰,苏轼听慕容复对乔峰如此推崇,赶忙抬头细细打量。只见眼前的少年身材高大猿臂蜂腰、浓眉大眼英气勃勃,竟是颇为符合昌黎先生所言“燕赵古称多慷慨悲歌之士”的形象。苏轼不由抚须赞道:“好一条威风凛凛的大汉!”
乔峰自知初出茅庐,哪比得上苏轼文名之盛,当下抱拳一礼,谦道:“晚辈乔峰,见过苏学士。晚辈不识诗书,唯有几手粗浅武艺傍身。学士缪赞,实不敢当。”
慕容复却笑道:“凭乔兄的武功,来日必定独步天下武林称雄,如何当不得我恩师一赞?”
乔峰对着慕容复可不拘谨,当下反问:“你我的武功原是不相上下,慕容贤弟莫不是拐着弯地在恩师面前夸自己呢?”
乔峰此言一出,慕容复即刻目瞪口呆。苏轼却放声大笑,心知乔峰虽外表粗豪,内心却颇为jīng细,不可小觑。
苏轼这一笑,气氛即刻松动。原本乖乖等在苏轼身后的王语嫣登时如花蝴蝶一般飞扑进慕容复的怀中叫道:“表哥,表哥!你可回来了!我天天扳着指头数……”
慕容复一见王语嫣眉眼都柔了,将她抱在怀中点着她的鼻尖逗她:“表哥回来可是要考你功课的,不怕么?”
王语嫣仰着脑袋满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埋怨道:“语嫣才不如表哥那么狠心,一走就是一年,也不怕我惦记。只要表哥平安回来,功课又算得了什么?”说着,伸手搂住慕容复的脖子,软软地道。“表哥,我想你了,可想可想了……”
慕容复的心都要化了,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间,柔声道:“表哥也想你。”转头又望着站在王语嫣身后的阿朱与阿碧微笑,“对阿朱阿碧,一样日思夜想。”
阿朱闻言只是双目泛红,阿碧却已忍不住上前扯着他的衣袍泣道:“公子爷瘦了好多……”
慕容复含笑抚了抚她的头顶,又向风波恶言道:“风四哥,这一年多有辛苦。”
风波恶亦是激动不已,许久方瓮声瓮气地道:“公子爷平安就好!”
不一会,乔峰又在苏轼的引荐下拜见了他的家人。一番寒暄之后,才与慕容复二人一同进了苏轼的书房,说起此次的战事。
慕容复待苏轼向来恭敬,因而此行在军中所发生的一切都事无巨细毫不隐瞒地告知了苏轼。听闻慕容复将护理之法的功劳推到自己头上,苏轼只是大笑着道:“来日若是官家问起,为师可是要实话实说的,不可犯了欺君之罪。”可当他听闻慕容复制成了可以送人上天的热气球,他却正色道:“唔,此事正该是为师的主张!”
乔峰听地不明所以,不知苏轼为何前后反差如此之大。慕容复却知道,自古以来,皇帝自诩“天子”,所谓敬天法祖,不仅是礼,更加是法。而他制热气球带人登天,却是犯了忌讳。苏轼这般吩咐,原一片拳拳爱护之心。他当下答道:“种经略亦是明白人,想必不会将此事说与官家知晓。”
苏轼却只摇摇头不置可否,他是想到了沈括。热气球如此新奇之物,沈括必然会刨根究底。而军中人多口杂,消息泄露出去也只在早晚。然而苏轼既已与沈括不睦,他谦谦君子,向来不会在旁人背后搬弄是非,因而只是沉默。
说过了热气球,又提到当晚的那场大火。乔峰听苏轼叹息着道:“虽说qíng势所迫,可终究有伤天和!”,心中已是一惊,当下意识到如苏轼这样的士大夫悲天悯人正直无私,他既然连夏军的xing命都要感叹,又如何能接受慕容复对付徐禧的手段?他见慕容复事苏轼恭敬,唯恐他将此事也毫无隐瞒地说了出来。而苏轼非但不能接受,更大有可能因此对慕容复也心生排斥。想到这,乔峰急忙在桌下轻轻捏了捏慕容复的掌心。
慕容复扭头触到乔峰警告的眼神,再一琢磨苏轼方才那一声叹息,即刻醒过神来,登时住口不言。
苏轼正听地入神,见慕容复戛然而止,忍不住追问:“你们火烧夏军军营之后,又发生了何事?”慕容复已答不出话来,只怔怔地望着苏轼,额上隐隐冒出细密的汗珠。却是苏轼见慕容复神色不对,急忙跟上一句:“复官,可是身体不适?”
慕容复木然地摇摇头,答非所问地道:“老师也以为,夏军军营的那场火,是我……是……”他问不下去,耳边却有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在凄厉地尖叫:“阿征,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能如此六亲不认、心狠手辣?”
乔峰见慕容复面色惨白,忙cha言道:“学士,慕容在军中劳累过甚,这一路回来已病了三回。不如今日先说到这?”
苏轼瞧了瞧明显jīng神萎靡的慕容复,又看了看神色坚定不容置疑的乔峰,只黯然叹道:“夏军溃退后,种谔便在永乐城中发现了徐禧的尸体与遗折,在朝廷上闹出了好大的风波。这些事,我自邸报中早有所闻,只是见你们自边关回来,总忍不住问上一问罢了。”
乔峰闻言即刻笑道:“我与慕容火烧夏军军营返回永乐城时,夏军早已远遁。徐大人死难的消息,也是后来方才知晓。”
苏轼点点头,轻声道:“虽说他的死闹出了风波,只是如今想来却也未必是坏事。”说着,他不由自嘲地一笑,转头对慕容复与乔峰二人道。“这些事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这些时日以来朝廷的邸报我还存着,你们若有兴趣,可来一阅。”
慕容复听苏轼这般所言,双目登时一亮。他一手扶着桌案正yù说话,苏轼的妻子王闰之却在此时敲门进来,笑道:“时辰不早了,几位大人还是先用过晚膳再秉烛夜谈不迟!”
有女主人一声令下,苏轼等三人自然无有不从,这便相视一笑,起身向客厅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乔峰:想不到慕容贤弟曾有那般痛苦的往事……
导演:我知道,又GET到你的萌点了!
慕容:乔兄,你误……唔唔唔……
第35章 复国的正确道路
慕容复与乔峰旅途劳顿,苏轼自然不会qiáng留他们陪自己夜谈,反而叮嘱他们早些歇息蓄养体力。乔峰是远道而来的客人,用过晚膳便自行回房,却是慕容复仍得打起jīng神问一问家中之事。玻璃与烈酒的买卖又给慕容氏增加了两处财源,这原就在慕容复的意料之中,以至于看到账本上即将突破六位数的盈利也并不动容。反而是他的舅妈李青萝的消息,更令慕容复关注。
据风波恶所说,李青萝在得知慕容复扔下王语嫣跑去边关后曾大发雷霆,亲自跑来huáng州要把王语嫣接回家。哪知,待与苏轼的夫人王闰之一席长谈后又改了主意,亲自置办了不菲的礼物,命王语嫣正式拜了苏迈为师,留在苏轼家中接受教导。王语嫣生xing聪颖,虽说只拜入苏迈门下,可苏轼也时常指点她功课。阿朱阿碧两个丫头名为陪伴王语嫣,念书时自然也一同受苏轼父子教导,受益颇多。风波恶不懂李青萝的反复无常,慕容复却叹息着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风波恶听慕容复的话音中颇多寥落,不由仰头看了他一眼。正yù开口问话,邓百川忽然一扯他的衣袖,上前道:“夜已深,公子爷还是早些安置罢。”扯着不qíng不愿的风波恶走了出去。
慕容复心事重重又哪里睡得着,gān脆去厨房取了一坛好酒,到庭院里举杯独酌。怎知一杯方才落肚,乔峰也走了出来,笑道:“慕容贤弟,你我相识一场,既有好酒,怎能不招呼我?”
慕容复微微一笑,随手拍拍一旁的石凳,拿衣袖轻拂了两下请乔峰坐了,又拎起酒坛给乔峰和自己都满上一杯。“是我的不是,罚酒一杯,先gān为敬!”
52书库推荐浏览: 生煎包大战小笼包
综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