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汉子在那儿自己吓自己怕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个事儿来:“对了香主,何曾那狗贼哪儿去了?”
想这一路亡命奔波,颠沛流离,先前还在犹疑为什么追兵会如此之快得到他们的行踪,后来才明白,这原来竟是拜了身边的兄弟所赐!
何曾这狗贼,若不千刀万剐,难消心头只恨!
东方不败听人问起,摇摇头也是茫然:“我也不知道,方才看那高人将他拖出去了,想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一会儿旁敲着问一问好了。
这一开头,几个人就扒拉着手指坐成一圈瞎猜起来,打头的那个先前掷刀的汉子昂着头大声道:”定是被活煮着吃掉了!想来那前辈这样小的年纪功力如此高深,总有些偏门好寻,我猜是吃人ròu罢!”
旁边的瘦羊胡子推他一把,嚷嚷道:“瞎说什么呢!你没瞧见那前辈怀里抱着只异shòu么?我猜定是这异shòu会吸食魂魄,那前辈怕将我们吓着,便将那狗贼拖了出去再吃!”
这倒是有些道理。
几个受了重伤窝在一边的汉子听了这个,也纷纷点头称是,一脸敬佩地道:“原来那前辈还是个慈悲之人,处置那样的畜生也怕吓到我们,果然是有高手风范。”
一群人中有个从来以làng漫qíng怀出名的小青年迷离着双眼捧心缓缓道:“啊......这样温柔的武林高手,虽不如香主这样温文尔雅、也不若上官堂主那样风度翩翩,可在这威严俊美的外表之下,竟然藏着一颗火热而温柔的内心.......啊!”
旁边的汉子使劲儿拍了下他的脑袋,骂道:“死娘娘腔,你又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只见那个方才还一脸多qíng迷离的小青年立马面露凶光,青筋毕露捏紧手上的长刀,煞气勃勃满面yīn森地缓缓道:“熊瞎子,你说谁娘娘腔呢?”
那汉子立马噙着眼泪猛烈摇头道:“没没没,长安兄你武功高qiáng浑身气魄,怎么会娘娘腔呢?定是你听错了听错了......”
顾长安冷哼一声,收起大刀继续胡思乱想。
“什么娘娘腔?”
忽然有人出声问。
方才的那个熊瞎子一脸不耐地将头转向dòng口处正要回答,看见问话的人,立马便捂着嘴噤声了。
莲蓬一手抱着方才的那只小狐狸,一手拖着只野牛进来了。
东方胜张着嘴看呆了。
那是野牛啊!!
东方胜看一看野牛,又转移视线缓缓朝上盯着莲蓬的脸,粗略换算了一下。
这野牛大约有七八个前辈这样大........
咳!
东方胜捂着嘴回过神,努力将自己的思维从幻想到弱不禁风的莲蓬徒手捶死shòu.xing野牛的画面中挣扎出来:“没什么,不过是几个下属打闹罢了,莲蓬先生出去那样久,原来是去狩猎了啊?”
莲蓬点点头,往前轻轻一甩,手下的野牛硬生生给他甩出去个弧线来,砰地一声,砸在石壁上滑下来,不动了。
石壁边的顾长安浑身一抖,捧心的手也放了下来,捉住自己的衣角使劲儿捏着,蹭蹭蹭爬到了熊瞎子身后,躲着不肯出来了。
熊瞎子隐隐听到了啜泣的声音。
莲蓬将狐狸搁在地上,拍了拍手道:“你们认识一下,这是从家里偷偷跟着我出来的小宠,你们平时叫他白绒绒便是。”
他看别人都点了头,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道:“我看你们受了伤,顺带打了头牛回来,也不知道够不够你们吃,若是不够,我再去弄些野jī好了。”
一堆大汉看他面色严肃,担心随意回答会惹他生气,于是慌忙摇头:“够够够!吃三顿也够了。”
莲蓬笑一下,解释道:“那便好,这上下的花田,我想找些大些的猎物也碰不到,索xing你们饭量小,只是生活起锅,还是靠着你们自己来。”
说着,双手朝背后一撩,也不知从哪儿来的便丢下一地叮当作响的锅具来。
东方此时便坐在他身后,眼睁睁看着他的手凭空便变出一大堆东西,立时心惊胆战不已,更是紧张,只在心里想着:莫不是这高人还并非一斩门中的么?这样看去竟像是仙人更多些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莲蓬自然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既然救回了他们,总不能再叫他们饿死。况且一头小小的牛,又不大费劲儿,好歹也就慈悲上这么一回而已。
他看着一堆锅具,又有些抱歉的想到——这东西原本是天蓬拿来喂猪的家伙,现下给了他们用,总不会有怪味儿吧?
虽然心里害怕,可东方一行人好歹是历尽挫折过来的,何况经历了追杀奔逃,确实是虚弱,看到了能吃的东西,早便是饿得不行。
大伙三两下生好火,将牛剖开,越看越是敬畏。
这牛皮糙ròu厚,关节处更是坚硬如铁,一看便是个好斗凶残的,加上那样大的个头,只怕大虫见了也要让它三分,现下却从从脑骨处一路分裂开来,脑浆内脏皆迸裂,外出又看不到伤痕。
能够透着皮ròu直击五脏六腑,拍死野牛。那么这一掌若是落到了人身上,就更是威力无穷了。
这样身后的掌力,只怕寻出江湖上任意一个名门大派掌门来,也拍不出。
大理这个地方,果真是藏龙卧虎........
熊瞎子小心地卸下牛头上的犄角,野牛xing好斗难捕捉,这样大的一对角在市面上可是千金难寻,一身牛皮鞣质后只怕也是价格不符。
只是野牛的ròu质实在是坚硬粗糙,若是拿火烤,对伤口不利不说,味道也只怕难吃的要命,熊瞎子拿着牛腿纠结了一会儿,只好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请问前辈,这附近哪里有水源?”
连叫了两声,莲蓬才反应过来叫得是自己。
于是问道:“你要水做什么?这附近倒是有水源,不过远得很,一路上毒虫蛇蚁够要了你的命了。”
熊瞎子看他爱答不理的模样,怕他不耐烦,声音都抖起来了:“在下.....在下准备取些水来炖牛ròu。”
哎呀!
莲蓬脸红了,怎么打牛忘记带水呢!
莲蓬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立即站起来往外走,远处还传回来他冷淡的嗓音:“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熊瞎子气劲儿一泻,立马软倒在地上。
东方胜疑惑的看着莲蓬的背影,眼里qíng绪闪烁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泪目.....
这才是蜜月呢难道大家就开始进入评论懒怠期了么.....
好泄气
教主攻神马的
嘿嘿 但笑不语
5、第 5 章
浓郁的ròu香漫遍山岩,野牛ròu被切成小块小块地咕噜在锅里。
熊瞎子猛地咽了口唾沫,回头去看。
兄弟们皆是一副眼冒绿光的模样。
熊瞎子悄悄挪到离炖锅近些的地方,拿起挂着的树枝搅拌了一会儿,又把放在一旁莲蓬事先找来的香料拧巴碎了,搁进锅里。
“刺啦”一声炸锅响,香味立时叫人难以把持起来。
连坐在dòng口一直为了威严装着淡定的东方胜都是浑身一震,扭过身子盯着锅问莲蓬:“前辈,您方才采来的是什么香料?简直奇了。”
莲蓬一愣,摸摸腰间的乾坤八宝袋,袋上的青纹龙腾绣线咯地手心凸凸凹凹。
不过是寻常的缃株糙,进水炖了,还有这种效用么?原只是促进伤口处愈合的啊。
不过这倒也不是凡间的糙木,莲蓬虽单纯些,叫山上的jīng怪们教导地多了,也明白什么能讲什么不能讲。
莲蓬转头盯着东方胜乌黑的眼仁儿半响,撇开头去望着dòng外的石榴树了。
东方:“......”
怀里的小白拱动着身子吵闹着要吃ròu,莲蓬黛色的衣袍前襟鼓出个硕大的棉包,吵闹不已。
莲蓬被倒腾地有些烦躁,伸手拎住小白颈上的皮毛朝身后一丢,任他自己抢食儿去。
静待半响,身侧忽然递上来碗炖ròu,隐隐的香气钻进鼻翼。
莲蓬回头去看,是那个叫东方胜的。
东方紧张地盯着他的反应,小心翼翼道:“前辈辛苦了一整日,好歹也进些东西吧,这是挑出来的牛脊,ròu质最是鲜嫩。”
莲蓬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才从兜里掏掏掏,掏出颗半掌大的,淡huáng色的参,拿来给东方看:”不必了,我......我食素,吃这个便好。”
东方胜仔细观察他,见他耳根发红,心中的紧张不由去了一半,心中也好笑。
方才看他那样主动请缨去打水,还十分善意地顺路带来提味的香素,无论如何看去,也不像是个平日里残nüè的jian邪之辈。
许是不大习惯同人相jiāo言谈吧?
东方胜暗暗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更觉得可爱了。
他将手上的碗超前递了些,又大着胆子伸手取下莲蓬手里的人参,抬眼望去。
果然,虽说表qíng一直严肃,可当真没有生气呢。
东方胜笑笑道:“食素是积德行善,可也不能一点儿荤腥不进啊,长此以往,必然对身子不宜。”
他掂掂手里的人参,心中又有些诧异。
这人参瞧去不过半掌大,再多也不过只有十来年的寿龄,谁知到手上一拎,竟是一股沉甸甸地密实厚重。
如此jīng重的参,只怕已是大成之势,返璞归真。
宝贝!
东方胜犹豫了一下,又将手中的参地还给莲蓬,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劝道:“前辈......日后有这样的宝贝,还请少拿出来些,虽说前辈武功高qiáng,但有利可趋,总是会有人愿意铤而走险的,怀璧其罪。”
莲蓬莫名地看着他,也不知听懂了没有,手里端着碗腾不出手来,细细啄了口汤,莲蓬有些惊奇。
果真比素菜好吃。他转头看见东方胜拿着蔘的手还抬在那里,有些不解地皱起了眉————
这人可真是小题大做。
莲蓬摇摇头,示意他看自己手中有碗,接着道:“我已经吃饱了,那东西你留着吧,我以后不吃了。”
东方胜呆愣一会儿,随即复杂地盯着莲蓬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从袖中掏出来帕子将蔘细细包裹了,塞回怀中:“多谢前辈。”
这人,若不是天生就这般傲慢桀然锐不可当的话,那就是当真太过单纯了。
天下怎会有这样的人?若是被人盯上,可不是被卖了还替人数钱么?
“对了!”
东方正在沉思,忽然又听身边人问道:“附近最近的镇子大约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