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这你就错了,兰馨。”轻轻地叹了一声,说道,“你的身份何等尊贵,居然也带头弄这些糊涂事qíng!若不是看在你受惊非常份儿上,也该罚你。你应知道,如果你真个想要对付那个白吟霜,就算是不动声色之间,也会将她除掉,何必弄得大费周章,人尽皆知的呢?像是现在,反而自取其rǔ,自降身价。”
兰馨哭道:“皇额娘,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实在是怕极了才……才犯了糊涂,求皇额娘替我做主。”
我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点点头,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泪,说道:“你放心,事到如今,本宫自然会替你做主的。——本宫也想见识见识那硕亲王府上到底有什么神鬼妖怪。”
我想起前世因为跟侍卫私奔而被我处死的陈妃,当时还盛传陈妃还魂,整个皇宫内同样是惊悚一时,我却偏不信邪,所谓鬼怪,活着的时候斗不过人,难道死了就会突然厉害起来?简直笑话。而说穿了,这世间所谓鬼怪,大多也无非是人在其中作祟就是了,只要戳穿了表面那吓人的皮,就会露出里面不堪一击的小来,如此而已,我早就见惯。
解连环2
我将兰馨打发下去休息,那边小禄子也回来了,原来他为了事qíng谨慎,亲自去走了一趟,也好回来同我详细说知。
小禄子说道:“奴才同宗人府的人马赶到的时候,闹得已经慢慢消停下去了,奴才一问来历端倪,娘娘派去的那位宫女便将那几个领头犯上的以及涉及人等一一指认出来,那个冒犯兰馨公主的首犯,叫做莽古泰,乃是伺候着皓祯贝勒的武师,皓祯贝勒闻讯赶来,不加制止,反而越发闹得不可一世,奴才无法,也大胆将他关押起来。”
“关的好。”我冷冷一哼,说道,“这样目无王法的奴才,自要给他点厉害瞧瞧,他还以为兰馨真个是没人给撑腰的,竟然要打要骂起来了。”
小禄子点了点头,又说道:“另外,当场做法的道士,以及那个白吟霜,奴才也都给一并压制住了,一个也没跑了,现如今这些人都在宗人府的大牢里呢,硕亲王府此刻慌了阵脚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小禄子你想的好,做得对,就该把这些人一个不漏的拿起来,他们才知道事qíng的严重xing,对公主动手,真个活的不耐烦了。”
说着便起身来,说道:“去乾清宫见皇帝。”
硕亲王府这宗事,我本以为不用惊动旁人,但是现在,好像不惊动也难,若是我不去,保不准硕亲王慌乱之下就进宫来了,让他在皇帝面前先哭诉上的话,反而失了先机。
不一会儿到了乾清宫,皇帝似乎歇息过了,jīng神尚好,见我来到,笑着问道:“皇后怎么有空来了?对了,朕听说兰馨似乎回宫来了?”
我行礼完毕,亦微笑说道:“臣妾是无事不敢来打扰皇上啊……皇上也知道兰馨回宫来了?”
皇帝呵呵笑道:“无事就不能来了么?嗯,朕也听说了,兰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皱起眉,叹了声,说道:“皇上若是现在瞧瞧兰馨那模样,就也知道她为什么好端端的硕亲王府不住,要回宫了。”
皇帝一惊,双眉微皱,说道:“怎么,听皇后的意思,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点头,说道:“回皇上,正是,皇上可知道?硕亲王府的皓祯贝勒,在大婚不久,就纳了妾。”
“什么?”皇帝眼睛一瞪,说道,“怎么这样儿啊,刚刚大婚就纳妾,他眼中还有没有朕,有没有兰馨公主啊?难道一个兰馨还不够?”
这话说的对极了,只是他也不想想自己,总是花心风流的xing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点点头,皱眉说道:“臣妾也是这么想,所以唤了硕亲王府的雪如福晋来问个究竟,没成想,这边还问着话呢,那边硕亲王府却传了信来,有人对兰馨公主不敬,甚至动上手了。”
“好大的胆子!”皇帝大怒,“是谁敢这么大胆?莫非是皓祯?”
“这倒不是,带头的是一个皓祯贝勒身边的贴身武师,臣妾见不得皇家的公主受丁点儿委屈,已经让人通知了宗人府,将涉案的一gān人等全部拿下了。”我说道。
皇帝双眉倒竖,说道:“皇后做得好,是该让他们知道点儿规矩了,这样没上没下的,成何体统?皓祯也真是,先前在朕面前表现的还算出色,怎么一转眼就这样忘形了呢?”
我说道:“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皇上息怒,臣妾本不想cha手,更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来打扰皇上的,不过兰馨也是您向来所疼爱的,发生了这样的事,臣妾的心里都觉得难受,皇上您是没看见兰馨那样子,竟是那么的失魂落魄,憔悴的不成样子,臣妾一时动怒,才传了宗人府的人动手,望皇上勿怪。”
皇帝点头说道:“皇后你疼爱兰馨,朕当然也是欣慰的,如今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正说着,外面有人来禀告:“硕亲王求见!”
皇帝跟我对视一眼,说道:“真是说曹cao,曹cao就到,也罢,就听他说些什么。”
说着,命人宣硕亲王进来,硕亲王进的殿内,倒身跪地,说道:“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帝说道:“罢了,免礼平身,硕亲王,你来此何意?”
硕亲王见我在场,料想我已经将事qíng都说给皇帝听了,当下便说道:“回万岁爷,臣是来求万岁爷,求万岁爷开恩,释放皓祯。”
皇帝哼了一声,说道:“只是释放皓祯吗?那你倒是说说,今儿发生了什么,居然会连皓祯也给捉拿到宗人府去啊?”
硕亲王汗如雨下,说道:“臣惶恐,这件事是臣治理不当,臣愿意领罪,请皇上恕罪开恩。”
皇帝不说话,看我一眼,我点点头,便说道:“硕亲王,你为了皓祯贝勒,不惜愿意以身领罪,但你可知道,兰馨公主对皇上来说,也是爱如掌上明珠,皇上器重你硕亲王,才将兰馨公主配给皓祯贝勒,这是你硕亲王府的荣耀,你们就该明白体谅皇上的心思,更加好好地对待兰馨,——你对皇上说,你们可做到了吗?”
硕亲王急忙翻身跪倒,磕头说道:“臣惶恐,臣一时失察……请娘娘开恩,臣一定会痛改前非,好好地补偿兰馨公主。”
“好好地补偿,怎么补偿?”我说道,“你那硕亲王府,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妾,连鬼鬼怪怪的事qíng都传出来了,弄得兰馨公主失魂落魄,你都能查出来?”
皇帝一听,眼睛越发瞪大,看着我说道:“皇后你说什么鬼鬼怪怪的事?怎么听来如此的离谱啊?”
我幸灾乐祸,说道:“皇上你为何不问问硕亲王呢,他应该比臣妾更为清楚。”
一番话说下来,皇帝将硕亲王狠狠地斥退,我趁机请命,让皇帝将此事jiāo给我来处理。皇帝乐得清闲无事,自然痛痛快快的许了。
回到了坤宁宫,天色尚早,恰好有宗人府的管事来告,说是在硕亲王府缉拿下的那gān人怎么处理。
我想了想,便把小禄子叫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顿,小禄子自跟着那管事回宗人府去了。
晚上用了膳,昨夜里皇帝受了惊,今晚上一个人歇在养心殿里去。我更乐得清闲,将头饰之类俱都卸下,准备早点就寝,小禄子却终于回来了,跪地请安。
“平身吧,事儿办得怎么样了?”我回头,望着地上的小禄子。
小禄子起了身,说道:“回娘娘,将几个人轮流拉上来一问,还真的问出了端倪,娘娘你猜那晚上兰馨公主看到的白影子是怎么回事?”
我淡淡一笑,将一支珠花慢慢地放回首饰盒,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可猜的,白影子,白吟霜,再加上什么白狐的传说,恐怕跟这姓白的真个脱不了关系吧。”
小禄子笑道:“娘娘您没在场,却好像在场一个样,果然是这样的!奴才只是吩咐那主审官略一威胁,那白吟霜以及身边的小丫头就全招认了,原来是她们两个为了悼念亡父,晚上偷偷地出来烧纸钱,又穿了一身的白,见人来了就赶紧跑了,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硕亲王府那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就胡乱造谣起来。”
我闻言微微停下动作:“在王府内穿素衣白,这白吟霜胆子倒是不小,那么皓祯那边呢?”
小禄子闻言皱眉,说道:“回娘娘,这白吟霜倒似乎好整治,不经吓,更因为在兰馨公主那受了刑,稍微一审就要昏过去,然而那皓祯贝勒可真是个大胆不怕死的,主审官还没开口问,他就大吵大嚷着要见‘吟霜’,吼得青筋爆出的,仿佛疯癫,真是吓人。”
我想到兰馨说起皓祯来——“像是疯癫”却跟小禄子的说法不约而同,不由奇道:“这皓祯贝勒好歹身份尊贵,虽然一时犯浑,但也不会如此无状吧?”
小禄子偷偷一笑,说道:“娘娘您这可是怎么也猜不到,您若是在场,才会看那番热闹,皓祯贝勒真如疯了似的,浑然不将宗人府的众位大人放在眼里,一味的嘶吼,指责,怒骂,口口声声说要见那白吟霜,那面目狰狞唾沫横飞的样儿,连周围的大人都cha不进嘴去,本想直接堵上他的嘴,谁知道他挣扎的跟什么似的,又忌惮他的贝勒身份,所以也不敢怎么地……”
我听得目瞪口呆,问道:“本宫听着古怪,莫非这皓祯是有隐疾的?应该是病发了吧?”
小禄子更笑,说道:“娘娘您可别往那皓祯贝勒脸上贴金,他还真没什么病,只不过大概是从小娇惯的太甚了,一点儿气也受不得,宗人府众位大人竟压不住他,反被他吼得头疼,最后只得将他重新关起来,明日再说了。奴才又怕娘娘等不到消息心急,所以也就回来了。”
我听得叹为观止,说道:“这真是闻所未闻了……好端端一个贝勒,听你一说怎么跟个泼皮似的?”
小禄子急忙说道:“娘娘明鉴,奴才可是没有一点儿撒谎之处,不信的话,娘娘可以传宗人府的那诸位来问一番,众位大人可是眼睁睁看的清楚着呢,奴才不敢有丝毫的夸大。”
“本宫倒不是不信,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我沉思着想了会,又说道,“那今日只将那白影子的事查出来了?纳妾之事,到底是没个完结……好吧,那明日本宫就往宗人府走一趟。”
一夜无事,睡得好觉,养足了jīng神,第二天起身来刚梳妆打扮完毕,兰馨早早地便来请安,我先将她安抚了一阵,又说道:“今日本宫会往宗人府走一趟。”
兰馨一惊,问道:“皇额娘,你当真把皓祯给拿在了宗人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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