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来的正是花惜,花惜握了她的手,说道:“方才我经过,看琏二奶奶向着前边儿去,后面琏二爷跟疯了似的呢,也不知怎地,我不见你,就过来看看。”
平儿哭道:“你不知道,先前我跟二奶奶回来,二爷竟找了个娼-妇,在里头胡作非为的,他们胡为也就罢了,偏偏说起要害二奶奶,且又说要把我扶正了……二奶奶那个脾气,哪里容得下我?天地良心,我、我也是没脸再活了,你叫我死了算了。”说着,便要夺那剪子。
此刻外头的丫鬟婆子们也冲了进来,便把平儿拦下,又将剪子夺过来,只因王熙凤是个厉害的,这屋子里,平儿的为人却最好,有些得罪了王熙凤要挨罚的,平儿劝劝,也就罢了。
因此下人们最是喜欢她的,如今见平儿吃了气,无数人便安慰平儿,又有人前去前边儿报信。
花惜便也守在一边,只是看,果然,过了好大一会儿,前面有人传了信回来,却是老太太派了鸳鸯亲自过来,鸳鸯见屋内如此乱糟糟地,便上前,握了平儿的手,大声说道:“你别哭了,老太太叫我来告诉你:今日之事是琏二奶奶跟琏二爷的不是,跟你没有关系,你是个好的……你受了气,老太太也是知道的,改日就叫琏二奶奶跟你赔不是,今日是她的好日子,就让你先让一让她,别跟她一般见识。”
屋子里的人全都听得明明白白的,便都慢慢地散了。老太太亲自叫鸳鸯来说,可见给足了面子的,平儿才觉得有几分颜面,便停了哭。
鸳鸯见人都走了,就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前头听说二爷找了个人进来?”平儿便又跟她说了一番。鸳鸯就叹道:“琏二爷那个xing子,便是如此……只不过他们也太混账了,竟无缘无故把你扯进来,不过你自放心,老太太心里明白着呢,二奶奶也是气头上,等过了这阵,自会向你道歉的。”
平儿就说道:“我哪里敢呢?只不过想到自己素来战战兢兢地,竟也得了这样的‘好儿’,未免有些心灰意懒罢了。”
花惜便来劝道:“过日子哪里没有个**澜澜的,你放心,就跟鸳鸯姐姐说的一般,过了这番,以后自然就好了。”因花惜是个知道过去未来的,王熙凤这一场闹,却也是意料之中。
这些曲折侮rǔ,在当事人看来,简直如丢掉xing命一般,是天大之事,但是从长远看来,却无非是生活之中的小cha曲罢了,无论怎样,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
而对花惜来说,这便是无数个故事之中的一个,只要结局无人伤亡,便袖手看戏罢了。而且,只要过了这番,王熙凤对待平儿,自是比以前更好的……除了那鲍二家的,有些不妥当,倘若死了,日后贾府出事,也是其中一幢,虽说跟她没什么相gān,但既然遇上了……
花惜想了想,就跟鸳鸯说道:“先前跟琏二爷在一块儿的那个,却要派人去看看,一来训斥她一番,二来,留心她做出些什么不妥当的来。”鸳鸯想了想,便也想到,立刻说道:“放心,我即刻派人去便是了。”
因此鸳鸯就叫人前去。这边上花惜说道:“你先别留在这里了,索xing先去我那里待一阵子再说。”平儿也觉得暂没脸留下,便点头答应。鸳鸯见状,便又劝了几句,一边派了人去看鲍二家的,也自回到前头跟老太太回话去了。这边上花惜便带着平儿回到怡红院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段一定要整,哈哈,恶趣味。。。
么么大家,希望会看的顺畅~~(╯3╰)
第六十三章 链二
此后,花惜陆续自宝玉口中得来消息,原来林如海竟被调任回京,官任都察院左副都御使,也算是三品大员,为此,远在外头的贾政也很是欢喜了一番,写信回家道贺。这院子里头,林黛玉自不必说了,先前伤chūn悲秋之态都去了不少,只因三天两头便能同林如海相见,心qíng之好自是不比言说的,因此那身子也逐渐地养了起来,不似往日总是病着了。
至于王熙凤那件事,自她生日闹腾的那件事之后,凤姐酒醒后细细想了,自觉自己做的对不住平儿,只因被贾琏爬墙之事气的疯癫才如此,因此不免向平儿赔礼道歉,平儿才回心转意起来,自此两个更好。
这些花惜自是知道的……按理说林黛玉去了心结,有了依仗,平儿也有惊无险,因祸得福,她该高兴才是,何况怡红院里,宝玉安分守己的,不知有多好,只因贾政出外放了学差,宝玉多半都在义学里,自林如海定下来之后,他便三天两头望林如海宅子里跑,三次中倒有两次是陪着林黛玉一块儿去的。
林黛玉见了父亲自是高兴,宝玉更是欢喜难当,林如海目光锐利,自看出黛玉跟宝玉两个不同,他又是个饱学之士,久经官场,世事dòng察是最锐利的,不免便将胸中丘壑,捡着那些易懂能学的,一一说给宝玉知晓。
宝玉天xing聪明剔透,先前贾政不得其法,见了他便训斥,且贾政那个古董xing子,迂腐之态,宝玉是面上畏惧心里头不耐烦,然而林如海却又不同,林如海豁达高雅,且又因是林黛玉的父亲,因此宝玉更是敬重万分,林如海说一句,竟顶贾政说一百句还qiáng,林如海有什么教诲,宝玉细细竖起耳朵听,全然没一丝的不耐烦,且林如海宽容,不会似贾政一般动辄便大声训斥,因此宝玉心态也十分放松,两个亦师亦友的,让宝玉受益匪浅,恨不得镇日就腻在林如海宅子里聆听教诲才是。
且不说宝玉争气,跟林黛玉相处也越发融洽,两个虽然仍旧有小儿女之态,偶尔打打闹闹,但相比较先前动辄摔东西闹脾气,已经大有进步。连贾母看了都喜形于色,不停赞叹。
这本是天大的好事,花惜先前也正是为着宝玉能上进而“奋斗的”,然而花惜却没心思开怀,只因她心里头又记挂了一件极重要之事。
那便是鸳鸯的终身之事。
王熙凤生日发威,平儿受rǔ,这些花惜都是知道的,她却并未曾cha手,只叫事qíng顺风顺水、顺其自然而行,横竖不过是一场波澜罢了,只在最后的时候,点拨了鸳鸯一句,提防着鲍二家的闹事。
鸳鸯派人去看后,果然正发现鲍二家的想不开,拿了绳子在屋子内比比划划地,似要上吊之状,因此众人涌进去,将她拦下。
事后,贾母也痛斥了几句,把鲍二一家撵了出去完事。因此并没有出什么人命官司。
然而近几日里花惜心头上另记挂的这件,却并不似王熙凤生日这样,叫她有一种看戏的心理,花惜忧心忡忡的,只为了鸳鸯之事。
这院子里,花惜同晴雯最好,宛如“闺中密友”一般。同平儿虽然面儿上好,大家却始终不是一路人,只有鸳鸯,花惜同她两个,有些心思相通。一来,花惜欣赏鸳鸯利落的手段,玲珑的心思,二来,她也钦佩鸳鸯跟别个丫鬟不同,别个都一门心思地想当姨娘小老婆,独鸳鸯格外有志向。简直就是个荣国府内的异类。
因此花惜同鸳鸯有些“惺惺相惜”之意,然而偏生她是个知晓过去未来的,心中自然知道以后鸳鸯会被荣国府内的老色鬼贾赦看中,鸳鸯因不从,故而在贾母跟前立了誓终生不嫁,后来贾母归天,鸳鸯也自尽殉主……下场何其可怜。
花惜因想到这点,十分难受,绞尽脑汁地想找个法儿,最好就把贾赦这档子事拦下,然而她又能如何?她不过是个宝玉房内的丫头,难道胆敢跑到邢夫人跟前去说不许打鸳鸯的主意?何况她也不知贾赦那边,什么时候才能引发这件事,总不好赤眉白眼地就凑上去。
一日下午,宝玉依旧出去见林如海,花惜心事重重,在屋里头闷,便漫步出了怡红院,于院子里转了转,不知不觉竟到了个陌生的所在,正在错愕,却听得身后有人说道:“这不是袭人么?”
花惜一怔,转身一看,一惊之下,心头略微发笑,原来面前之人,竟不是别人,正是贾琏贾二爷。
花惜略微吃惊之下,赶紧行了个礼,说道:“原来竟是二爷,二爷怎地在此?”贾琏笑道:“我因有些事经过,望见你一个人在这儿,就过来看看,怎么了?难不成是迷路了?”说话间,便走上前几步。
花惜见他双眼直直望着自己,心头有些忐忑,便后退一步,转头看周围,便想找条路,口里说道:“哪里,只是出来走动走动,不留神就走远了,二爷若是有事,自去便是了。”
贾琏听了,便说道:“我倒是没别的事,只不过……自扬州回来,就没见你了,竟又出落了不少……话说回来,袭人你是不是也到了及笄的年龄了?”
花惜一听,脸上发红,心想这家伙果然不怀好意,可惜了这样的脸……可见古人说的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真个如此。花惜便说道:“二爷说笑了,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可不是玩笑的,倘若给琏二奶奶知道了,可怎么说好?”
她这话半真半假,几分玩笑,几分正经。贾政最忌惮王熙凤的,听了这话,面色微微一变,花惜便说道:“叫我看,二爷还是快些回去罢,倘若给别个看到了,胡言乱语的传出去,却是不好了呢。”
贾琏听了这个,便使xing子说道:“怕什么?难道她敢吃了我不成?”望着花惜的脸,越看越觉得娇媚可人,虽然她从来都是个正经的样儿,可越是如此,越叫人心痒难耐,又一贯温柔似水的,因此竟比那些妖妖娇娇之态更惹人欢喜心动。
贾琏忍不住便吞了口口水。色-yù之态越发明显,qíng不自禁上前一步,伸手就想摸花惜的脸。花惜看的真切,心头越有点惊慌,虽不怕他光天化日下乱来,但给人看到究竟不好的,便又急忙退了一步,躲开贾琏的“咸猪手”,便说道:“二爷休要乱来!小心人看到!”
贾琏望着她,两眼似放光一样,说道:“怕什么,大不了,我就跟老太太说,跟她要了你,到我房内,怎样?我知道你跟平儿好,两个在一块儿,却不是正好儿的?”
花惜一听,心头作呕,只想:“好个混账色鬼,竟然想享尽齐人之福……也不看看老娘是什么角色……能叫你说要就要了去,我gān脆也一头死了算了,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样急色的,叫你以后那啥了,想起都起不来!”一时咬了咬牙,本想发作,然而碍于主子奴才脂粉……到底没有发出来,只道:“二爷说什么笑话,要真是那样,别说平儿,琏二奶奶第一个就要我命了。”
贾琏笑道:“说哪里话,上次你跟鸳鸯姐姐两个救了她,她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敢拿你怎么样,你要真的对我也有心,不如我就去说,保管她不敢说什么,顺顺利利就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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