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阿娜也说过王昭君是美女哇!”
我逗着木尹,和小屁孩倒是越谈越投机,这个孩子很像年糼的非珏,他最后认真得问道:“听阿娜说你已经有一个女儿,是大理的第一公主吧!”
我点点头,他又板着小脸像个小大人一样比较严肃地问着夕颜的名字,年龄和习惯,长得好不好看,关于夕颜的容貌我不得不诚实地回答,同我长得差不多,他有点愁眉苦脸。
然后听到我说夕颜一天到晚不爱读书,整一个是个小猴jīng,皮大王时,小木尹又如释重负地绽开一丝笑意:“太好啦,她一定能陪我玩儿啦,那这样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要取你的女儿作王妃。”
唉?!这小孩也学得太快了吧?
不等我回话,木尹一拍我的马屁股,拉着我的马疆奔向树荫下的撒鲁尔。
“太子殿下,我看还是先问问夕颜的意思吧!”最主要的是夕颜现在同轩辕太子的感qíng很好啊。
“她不同意,我就让我阿塔把她给抢回来。”小孩子兴高彩烈地挥着马疆。
远处的三个仍在凝神细谈,却忽地传来女太皇一声bào喝:“够了。”
我和木尹离他们最近,不由都吓了一跳,木尹一脸担忧地喊道:“皇祖母。”
女太皇摸着木尹的脑袋,果尔仁的面色有些发青,女太皇也有些不悦,似乎正要开口,却猛然捂着嘴gān呕了起来,果尔仁旁若无人地抚着她的背,像是在问有没有事,而撒鲁尔额头的青筋渐显。
女太皇止住了呕吐,侍女递上手巾,接过来擦了一下,然后面色发白地扔在地上,冷冷地微一挥手,依明惶恐地跑过来,脑门上挂着汗珠,召来奴隶,依次跪在眼前,以背作踏,她冷着脸踩在上面,行到舆撵上,行至一半,转过身来冷冷道:“撒鲁尔,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
她微一用力,脚下那奴隶的脊椎似已断,颓然摔在那里,面色青紫,卡玛勒也噤声跟了上去,浩浩dàngdàng的队伍走向回冬宫的路上,很快消失在眼前。
阿米尔从站上爬起,上前说道:“回可汗,这奴隶已废,不如献给腾格里吧。”
撒鲁尔冷冷道:“蠢货,这还用得着问朕么?”
撒鲁尔向我跑过来时,已然换了一阵云谈风清,轻笑出声:“今日朕有些累了,不能送夫人了,还望夫人莫要见怪啊。”
不等我回答,他唤了阿黑娜送我回宫,木尹想跟着送送我,却被他的父亲厉声喝退了,在场的贵族都噤声闭息,狩猎的欢快气氛一扫而空,众人败兴而归。
我莫名其妙地去了南边,又莫名其妙地回来,卓朗朵姆自然又是一阵盘问,我只觉彼累无比,不久进入了梦乡。
我又回到了樱花林,我走来走去地找熟人,恍惚间看到一个少年在樱花雨下佝偻着身子,背对我念着青玉案,我站到他的身后,含笑听他轻声念着,回想着紫园的纯真时光,过了一会儿,非珏忽然直起了身子,轻轻唤道:“木槿,你快醒来。”
我扭头,他背对着我,声音焦急了起来,“木槿快回去。”
我把他转过来,却见非珏的脸变成了一朵紫红相间的西番莲,满是血ròu模糊,樱花林变成了一片火海,那火焰仿佛是司马莲的狞笑。
我大叫着惊醒,只觉眼前火光冲天,混身热得像在烤一样,不,这不是梦境,真得着火了,宫人在尖叫着火神发怒了,我翻身而起,七夕在一边骇然地汪汪大叫,想冲出去,却又满身火星地回来,我拿着毯子扑灭了他身上的火苗,眼睁睁地看着一只非洲狮变成了一只秃毛狗,我用手巾蒙了面,然后抄起huáng金瓶砸着窗户,那窗户纹丝不动。
正在绝望之际,一个高大的人影,顶着一chuáng湿被闯了进来,拉起我就走,我则拖着七夕。
着火的梁柱崩蹋下来,我的玉辰殿化为灰烬,来到户外,阿黑娜和众宫人在殿外哭泣,忙着救火,卓朗朵姆身着睡衣,一脸呆愣地看着熊熊火光。
我剧烈地咳着,回头看我的救命恩人,一愣,却是那个锣锅子老头。
我正要道谢,他却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小瓶子,匆匆说了声,明日午时,便消失在夜色中,远远地走来碧莹,大腹便便,神色骄燥。
她屏退左右,轻问:“木槿,你还好吧?”
我默然无语地抱着秃秃的七夕,那火魔仿佛是最可怕的自然力量,任是獒王的七夕也轻轻发着抖,抚着他烧焦地皮毛,安抚着他,一边轻轻对碧莹摇摇头,她却轻声一叹:“在这宫中最不能得罪的便是皇后,莫非妹妹做了什么令皇后不开心的事了么。”
碧莹拿着丝娟擦着我的额头,流泪道:“莫怕,好妹妹,现在姐姐已不同以前,定能护你安全,你就搬来同姐姐一起住,往后可汗来看你也方便了。”
我邻近的宫殿玉濉殿一点也没有事,可是我却宫殿差点烧死?这不是太巧合了吗,只是如果碧莹这样做,不是很引了怀疑吗?
正在这时,却听卓朗朵姆跑过来,抱着我兴奋地说着:“他来了,他来接我们了,段太子来了。”
我心中难受,看来卓朗朵姆已然吓得有点神志不清,她一会抱着我哭,一会又在那里哈哈大笑着:“烧啊,烧啊,愤怒的火神烧啊,把突厥蛮子都烧光吧。”
我怕她这样对孩子不好,便使劲抱着她,细声安慰,她终于安静了下来,看着我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陛下有令,请夫人前往神思殿,有重要客人来访。”阿米尔的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后面是jīng致的软轿。
卓朗朵姆看着空中一弧明月,开心地大笑,“他来了,他来了。”
她说着,就主动地跳到阿米尔的怎么也不肯放我,七夕嗅嗅阿米尔的身上,对着我汪汪地摇着大尾巴。
我疑惑地拉着一人一狗,心想现在似乎也只有撒鲁尔那里最安全了吧,极其láng狈地走向软轿,直觉混身抖得厉害,原来卓朗朵姆和七夕都和我一样抖得狠啊。
到了神思殿,一路抖进内殿,我身上一下子轻了下来,七夕窜了过去,卓朗朵姆也向前奔去。
明晃晃的大殿里,两个出色的傲藏男子,正在互相举杯,一人酒眸微醉,英气勃勃,一人紫瞳潋滟,纤长素手握着金杯,食指上戴着颗硕大的紫□儿眼宝戒,左耳上戴着水晶钻,光耀紫辉,天人的容颜上挂着绝艳而邪佞的笑容。
“你终算来了,殿下终算来了。”卓朗朵姆猛然扑进他的怀抱,哭得肝肠寸断,七夕扑倒在他的脚下摇着秃尾巴。
他对卓朗朵姆细声安慰了几句,潋滟的眸光静静地向我扫来,似是千言万语。
我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逞qiáng地对他仰着下巴,也不说话,心里却也喜极而泣,可终算来了啊,你这个坏小子。
“现在朕也算遵守了前言,将两位夫人完璧归赵了。”撒鲁尔微一抬手,锦服长袖口的金钱牧丹花似要飞了起来,他的酒瞳对着我幽暗地一闪,冷得我心里不由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本是同根生(十二)(完整)
“现在朕也算遵守了前言,将两位夫人完璧归赵了。”撒鲁尔微一抬手,锦服长袖口的金线牧丹花似要飞了起来,他的酒瞳对着我幽暗地一闪,冷得我心里不由一怔。
“果然是糙原上折不断的刚剑,”段月容扯出一抹笑来,昂头道:“明日午时,便见分晓。”
撒鲁尔快乐地一击掌,让阿米尔带我们到一处永思殿内休憩。
明日午时?那个张老头也对我说明日午时,这是什么意思呢?正待问段月容,却碍着前面引路的阿米尔,再看段月容,怀中搂着抽抽答答的卓朗朵姆,以绝对ròu麻的神qíng,一直用我不懂的藏语轻轻安慰着她,再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七夕开心地跑前跑后,偶而被段月容他们踩到脚丫也不吱声。
阿米尔引着段月容和卓朗朵姆到主屋,却领我和七夕到另一间屋子,七夕却跟着那两人进了里面,我怎么唤他,他也不听,正想对段月容说:劳架您把七夕还我吧,没想到这厮冷冷看了我一眼,回头对着卓朗朵姆笑得像朵花似的,然后快速地关上门,让我碰了一鼻子灰。
我僵立在他们门口,一时有些失落,莫非是在怪我救了撒鲁尔,引得突厥偷裘多玛,让大理蒙羞了?
过了一会,听着里面痴緾调笑,面上红了起来,本来人家新婚夫妻团聚,有你什么事。
我暗哼了一声,你们爱咋的咋的吧,段月容你有什么了不起,等我出了突厥,我就把你给休了,看你有什么可牛的?
我仰头走回了我的屋子,换了衣服,翻到那个张老头塞给我的方盒,打开一看,却见一只光芒四she的金钢钻手镯,莫非是皇后送来给我的?不对,这不是皇后那一只,而是永业三年轩辕淑琪临走时送我的那只金钢钻手镯,因为我记得一次不小心把那凤凰的羽翼上的一颗绿宝石给扣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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