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他们介意?”
“不。”她很坚定地说出了这个答案。因为他们都知道,龙狁的事qíng一天不解决,她的心就像扎着一根刺,而他们,宁愿把那根刺往自己心窝里扎,也不愿意让她痛。这麽多年了,七个男人已经完全学会了爱一个人的方式,他们霸道,但不再如以往那样无理,他们争风吃醋,但处处以她为先,他们总是暗自较量,但决不在她面前……
岁月磨平了他们以爱之名伤害她的菱角,但没有磨平他们对她的爱;岁月磨平了他对她的很,但没有磨平他不悔的深qíng……
在这一刻,龙狁的眼眶忽然涌现一股水意,他一个大步迈了向前,猛地将她抱入怀中。眼泪顷刻间落入她柔软的发丝之间。
明明知道这个拥抱的意义是男女之间,非关亲人,她还是没有将他推开。
经历了种种,他们早已过了钻牛角尖的青涩时期,现在想来,从前的做法实在太过幼稚,以为逃避便一了百了,以至于无意中带来了许多伤害。
她欠他,她欠他……
可是——“你欠眠儿一个解释。”他太高了,她的嘴唇正好贴着他的心脏上方,那几个字像要刻入他心头一样。
龙狁沉默着,没有放开她,一言不发地将她愈抱愈紧。
许久,他终于发出一声叹息。
“我知道。”
在龙狁去见雷眠之前,她没有告诉他,眠儿已经成家,而眠儿另一半,是一个懂得珍惜他的温儒男子。因为她多少觉得,眠儿之所以会选择男人,大都源于初次的qíng爱经历。雷王对此,是十分不赞同的,也正因如此,雷王对龙狁除了qíng敌这一层嫉妒,还有对他误导儿子的怨恨。
她想借此机会,看清楚雷眠到底是真心喜欢那个男子,还是只是因为一时赌气而毁了自己。
结果,她终于放下心来。
远远低看着两人毫无芥蒂的笑容,她释然地走向他们。
“我们进去吧!”
不曾理会那七个男人的白眼和排挤,他总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偶尔她身边的位置空下来的时候,他便满足地笑着拥她入怀,为她拂去发顶上的花瓣,或是当她午睡时的靠枕,他最喜欢的时刻,便是每回在暗斗中刻意被那几个男人伤了之后,她心疼而温柔地替他上药,但这种让他眷恋的时刻在七个男人意识到之后越来越少。
而他们手上的戒指,一直没有摘下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用qiáng烈与包容的爱向她证明了时间并非爱qíng的坟墓,无论经过多少岁月,无论她是否美丽如初,他们爱她一如往昔。
而她格外珍惜这份沉淀了岁月的幸福,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像他们爱她那样多,但是,她不会再让他们因她而受到任何伤害,她只能尽量弥补八个人之间不公平得爱qíng。
即使经过千千万万个日夜转换、四届更替,她依旧是他们心头的挚爱。
大哥番外之执子之手,与子皆老
手术失败,医生用药物维持着病人的最后几分钟生命,让其与亲人进行最后的道别。一个脸色惨白的少年跪在手术台前,颤抖的双手几乎不敢碰到父亲那血ròu模糊的身躯,把耳朵贴在父亲的唇边,以听清他生命之末的遗愿。
“炽,从今以后,你就是……家里的支柱,我相信你……我将东方家族……jiāo、jiāo给你了……”
“是,父亲。”少年东方炽qiáng忍着眼泪,郑重地许下承诺。
“还有……琅跟煌的xing子都太、太冲了……我希望……你能帮帮他们,以后……你们兄弟三人要齐心协力,无论、无论遇到什麼……事qíng……都不要……反目,你……能答应我吗?”
“是的!我一定做到!”
“呵……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中年男子虚弱地笑笑,忽然用力喘了几下,面部通红。他再次张开嘴巴,唤道,“你过来……”
东方炽红着眼眶,死死拽紧了拳头,身体前倾了许多。
“最后……一件事,请、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父亲!”东方炽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这是父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他说话用了一个“请”字,到底、到底是为什麼?
“左左十五岁生辰之前……你务必要、要替她订一门……婚事……”
什麼?!东方炽只觉胸口似被人狠狠砸了一下,闷得开不了口,他久久不语。这时,忽然察觉到前方两道犀利的目光,他抬头迎上去,父亲虽是即死之人,却又着看透人心的眼眸,那双眼睛里此时散发出的锋芒,犀利得他不敢直视,那像一支利剑,穿透了他的心底深处。
“……”东方炽讷讷地,不能言语。
但正当这个时候,垂死的父亲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臂,似要用尽身体最后一丝力量,将他紧紧抓住,努力地睁着双眼,用一种恳求又惊恐的目光注视着他。
“父亲你……”东方炽几乎咬碎了一口钢牙,浑身发抖,他好难受,为什麼会这样,听到刚刚那个请求,他像是要死了一样,整颗心都枯萎了。可是,这是父亲最后的一个请求。
病chuáng上,男人已经开始剧烈地喘气,两眼几乎翻白,只是怎麼也不肯闭上眼睛。
东方炽看着这个景象,几乎要崩溃了。
“我……的……小、小女儿……”垂死的男人眼角滑下一滴泪,苍白的嘴唇颤栗着,“哈哈……死、死不瞑目……”
“不!不会的,父亲,我答应你!”东方炽终于从痛苦的自我世界中清醒过来,他看着父亲难受的样子,脱口而出,然而,这句承诺却让他莫名心碎。只是,此时此刻,他还想不明白。
男人终于放松了身体,心满意足地缓缓闭上了眼睛,唇边,轻轻溢出一声叹息。
“她……是你妹妹……”
由于声音太轻太小,那一声叹息似化在了空气中,东方炽只隐约听到了“妹妹”两个字……
从悲伤的回忆中醒来,东方炽无力地把手搭在方向盘上,重重吐了口气,隔着车窗往校门里面望去,等待着东方左左放学。
七年了,距如今已经七年,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上的疙瘩,眼看着再过一个月就是左左的十五岁生日,他的心越来越烦躁,越理越乱。这件事,他从未与任何人提起,即使是自己的另两个兄弟。如今,他终于明白了父亲当年那犀利的眼神是为什麼,也明白了父亲逝世时最后一句“妹妹”的含义,但是,已经太晚了,他早已泥足深陷,再也拔不出来。
原来,父亲早就看穿了他们的内心,只是他们当时却毫不自知,是呀,有时候,局外人看得更清楚。
定亲?
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笑,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手中?
绝不!
东方炽狠狠地把后脑勺撞向身后的靠垫,黑眸里闪过浓重的yīn霾。他不是圣人,怎麼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可是,一想到父亲临终前那死不瞑目的模样,他痛苦地揪紧了眉头,呵呵,父亲,还真是残酷,让他在成为不肖子与失去挚爱之间做选择。
思索间,他这才察觉车窗在震动着,一抬头就看见车窗外仰着一张美丽的小脸蛋,由于车窗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看以看清楚外面,小脸的主人正郁闷地往里瞧,看起来可爱极了。
东方炽失笑,摇下车窗。
之间外面的小人儿皱了皱小鼻子,一副气呼呼的架势。东方炽眸子闪了闪,掩饰住眼底的爱恋,十四岁了,很少见她有这麽可爱的表qíng,自家的宝贝,qíng绪鲜少外露,有时候,他真想把她每个表qíng都珍藏起来。
系好安全带,东方左左才松开腮帮子,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看向他,“大哥,你怎麼了?”
“想吃什麼?今天公司事qíng多了些,没来得及做饭。”东方炽把车子掉头,转移话题。
“烤ròu,大哥,不如我们今晚烤ròu吧,好久没吃过了。”她难得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好。”东方炽宠溺地摸摸她的发丝,顺便将她头上的发带拉开,柔顺的青丝顿时流泻下来,把她清丽的脸蛋更添一份妩媚的小女人风qíng。他的目光顿了一顿,不敢在她身上多作停留,只怕泄露了让她畏惧的爱意。
父亲,我到底要怎麼做?
东方炽在心中呐喊,别开脸的瞬间,黝黑的眼眸里只余挣扎痛苦。
夜,是láng群最好的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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