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身体不好,她受不了yīn冷cháo湿的地牢,孩儿怕真相还未察明,娘亲就身体有恙。”梁擎苍低垂着双目,看着gān净的石板路,一张青稚的脸上镇定从容。
“你好像很肯定你娘亲是无辜的,或者说这只是心中的愿望而已!”信王冷笑着,墨黑色的双眸睥睨的望着跪在地上的梁擎苍,神态里带着明显的讽刺,对他,亦或是对他娘亲的讽刺。
这份讽刺深深刺激着梁擎苍,他在他父王的眼底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卑微而可怜的小丑而已!
现在的他,的确是一个卑微而可怜的小丑!梁擎苍感到自己的内心像火一般的在燃烧。
火,通过毁灭而得到一切。这就是梁擎苍的感觉。
信王冷笑着瞥了一眼,一直紧握着拳头的梁擎苍,淡漠的语气带着肯定的说道:“只要王妃诞不下嫡子,身为侧妃庶子的你,就会有机会。本王,不得不相信林氏有这个动机。”
“英明的父王一定不会被假象所蒙蔽,孩儿请求父王明察。”梁擎苍停了信王之言,俯身,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掷地有声的请求道。
信王看着匍匐在地的梁擎苍,冷笑一声,毫不留qíng的出声道:“如果不是知道你是本王的儿子,本王会以为见到了哪个低贱的下人!”语毕,大袖一挥,健步离去。
大袖挥起的冷风刮过梁擎苍露在空气里的脖颈,那冷风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砍过了他的脖子。他就像死过一回般,脸色苍白得可怕,但是同样可怕的还有那双透着野shòu般凶残的眼神。
梁擎苍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野shòu般的目光正巧对上了院子内的顾清蕊。
两人四目相对,顾清蕊平静无波的漆黑双眸对上梁擎苍的双目,微惊。
那是一双恐怖的眼,两个瞳孔密布着红色——毁灭的红色,血腥的红色。
梁擎苍对上顾清蕊微惊的面色,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转身离开,瘦弱的身体挺得笔直,就像受伤的小野shòu,透着不屈的凶残。
“小姐!”白荷看着发呆的顾清蕊,低低的唤了一声。
顾清蕊回过神来,往屋内走去,一边走,边叹息声道:“白荷,王爷,他,生气了。”
顾清蕊整个人都恹恹,有气无力的靠在了窗台处的美人榻上,嘟着一张不高兴的小脸望着鲜花盛开的美丽院子。
“小姐,您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王爷的事qíng,王爷会明白小姐的心。”白荷沏上了一杯茶递到了顾清蕊的手中,温声劝慰道。
顾清蕊接过鸀茶,无力的呷了一口。越想越觉得难过,先是低低的抽泣,紧接着委屈泪水好似般绝堤了。
“哇——”顾清蕊投入了一旁木青的怀里,边哭边悲伤不安的说道:“怎么办?梁郎一定不会理睬我了!梁郎一定觉得我是坏女孩——呜呜——”
顾清蕊深刻的认识到信王刻在骨子里的疑心,所以,她不敢保证此刻她的一举一动不再信王的监视中。
因此,这不是戏,而是她的人生。所以,她现在只是个需要依靠王爷宠爱而活的小心机女孩,仅此而已。
木青搂着哭泣的顾清蕊,嘴笨的她只能重复的说着一句话:“小姐,不会的。小姐,不会的。”
顾清蕊依旧悲伤放声哭泣着,小小的手指不着痕迹的在木青的掌心一笔一划的写着。
木青脸上闪过一丝僵硬,但是转瞬即逝,嘴里依旧如常的笨拙安慰着。
————————————
yīn暗cháo湿的牢房里,信王面容沉冷,负手而立,挺拔宛如雄鹰的身躯在熊熊燃烧的火盆旁投下一道高大而冰冷的影子。
虚弱不堪的林侧妃半坐半躺一堆发着霉味的糙堆上,面色苍白如鬼,眼底静谧无波的看着信王,喘息着声音淡淡的说道:“其实王爷心底很清楚,妾身根本没有做这件事qíng,对吗?”
林侧妃见信王还是那副冷漠的模样,又勾嘴一笑,道:“记得,妾身初遇王爷那年,王爷,刚二十过五,俊秀,英朗,是京城很多闺阁女子的心中郎君。也是妾心中心仪的郎君,直到妾身嫁给您,妾身都觉得是在做梦。”
信王动了动嘴角,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妾身那会儿觉得好幸福,可是美梦总是容易醒的。后来,妾身才知道王爷之所以娶妾身,宠着妾身并不是喜欢妾身,而是因为妾的家父乃皇上信赖的清廉大臣。”林侧妃喘息得更厉害了,然后是剧烈的咳嗽,单薄得还是纸片的身体抖动得随时要破碎一般。
36036
只可惜这般可怜之态,并没有引起信王的怜惜。信王只是紧锁着眉头,冷眼看着林侧妃的孱弱。
“从那时候开始,妾身就知道王爷的心是冷的。可是,后来,王爷又推翻了妾身的看法。王爷对着宁氏的温qíng款款,又告诉妾身王爷的心也不是冷的。”林侧妃喘息了几口气,凄然一笑,道:“王爷,一定会觉得妾身很烦吧!”
林侧妃仰起头,目光含着最深沉的柔qíng望着信王,柔声说道:“如果这次不说,妾身怕以后没机会了。妾身这一生没有任何请求,只求王爷能照顾好苍儿。”
信王睥睨的盯着林侧妃半晌,英挺的身躯依旧倨傲的挺立着,抿着的嘴缓缓的启动:“本王能从一众皇子中活下来,并且还能在当今皇上手下做事,靠得就是不相信任何人的无qíng。后院两个庶子,本王看着苍儿倒有几分本王当年的丰采。”
信王脸上泛起了yīn冷的笑意,醇厚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说道:“苍儿的身体一直不好,就算本王有心栽培他,他好像也没有这个福气。”
“不——他有。”林侧妃低哑的声音高扬了几分,认真的说道:“只要王爷让妾身见见苍儿,妾身会有办法的。”
“好!”信王冷冷的回了一句,转身离去。
“王爷——”林侧妃看着信王离去的背影,问道:“王爷,您曾那么一刻对妾身是真心的吗?”
“有。”信王顿住了脚步,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满脸的yīn鸷,道:“如果不是因为宁儿的孩子,本王会一直宠着你,哪怕你的父亲已经告老还乡。”
“呵呵呵……”林侧妃悲戚的低笑出声,眼泪却涓涓的往外淌,哑声道:“如果不是妾身早已中毒,王爷就该杀了臣妾解恨吧!不……不……不……当时妾身的家父还在,王爷就是再恨都不会对妾身做出任何事qíng。所以,那段时间王爷您故意万般宠爱于妾身,就希望借他人之手让妾身生不如死。对吗?”
信王厌恶的呲笑一声,不愿意再对着发疯的林侧妃,冷漠的转身往外走。
林侧妃猛然间想起王爷另外一个庶子的娘亲——柳姨娘也跟她一样整日病歪歪的,命不久矣。不由得脸色剧变,惊惧得瞪大了双目,不敢置信的望着散发着迷人魅力的信王。
“王爷,其实后院里的女人,你一个也不喜欢,是不是?其实,你一直都防备她们,王妃下的绝育药也是在你的默许,对不对?因为她们都是皇上赏赐给您的?您心中就只相信你自个儿。”
“哈哈哈……王爷,您当真可怕……可怜。随时随地都要防备着,哪怕是枕边的女人都不敢相信……哈哈哈……”
林侧妃凄厉的喊声在安静得恐怖的地牢里响起,yīn森得刺耳。
————————————
“王妃,您醒了。”一直守候在chuáng边的翠jú看着睁开眼的信王妃,惊喜的说道。
面色惨白又透出几分病态的沉气的信王妃,双目无神的盯着牡丹金丝帐顶,嗓子里发出暗哑的声音:“王爷呢?”
翠jú脸色微变,道:“奴婢给王妃倒一杯水先润润嗓子。”
信王妃转动着眼球,看了一圈空dàngdàng的屋子,闭上双眼,嘴角扯出了一个讽刺的冷笑。
十年夫妻,当真一点qíng分都没有吗?信王,您的心,到底冷到了什么程度?
是呀!如果不是她的家世,她又怎会成为堂堂的信王妃呢?
信王妃收起心底所有的悲伤,只余一脸冷漠。
没有男人的宠爱,没有关系,她依旧保有正王妃的权力,那些贱人见了她依旧得行跪拜礼仪。
翠jú倒了一杯水,服侍着信王妃喝下。
信王妃孱弱的躺回了chuáng上,声音不再那么暗哑,依旧晦涩不已:“孩子——”
“孩子,已经死了。”翠jú低着头,低低的说道。她可不敢告诉王妃,流掉是一个儿子,不然,这王妃准得疯了不可。
52书库推荐浏览: 艳靡 穿越重生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