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在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正yù抓车厢地手迅速改变方向,扑过去拦腰截住江月昭。
也是他扑得太急,人是让他抱住了,可是他已经止不住冲势了,眼看着两人就要往山下滚落。
形势危急,可游在龙思路还是清晰的,他知道如果江月昭就这样顺着山坡滚下去,即便保得住命,也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了。qíng急之下,他将江月昭拦腰抱在胸前,长身一屈,如一只车轮将轮轴护在中间那般,护着她向山下滚去。
江月昭早在刚才那一阵疾逃的时候,就已经被颠得七荤八素了。刚才马车失控,一阵乱摇,早就摇得她神智不清了。滚落出车厢之时,她只是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尖叫,人便晕厥过去。
当她悠悠醒转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柔软的杂糙堆上。她想起自己的处境,便yù起身看一下周遭的qíng况。谁知她刚刚支起半边身子,突然就一阵的眩晕恶心,赶紧侧过身子,吐得一塌糊涂。
“弟妹!弟妹!你这是怎么了?”游在龙焦急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呕吐不止的她心中略略安稳一些---看来自己是被他救了呢。
游在龙见江月昭直吐得涨红了脸,额头青筋突跳,搓着手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好。江月昭胃部剧烈抽搐,直把胆汁都吐gān净了,才气喘吁吁地止了呕吐,抬起头来虚弱地对游在龙一笑,说道:“表兄不必担心,刚才颠得厉害了。吐了就没事了。”
游在龙见她能说话了,舒出一口气来,赶紧递上水囊:“喝口水吧。”
江月昭接过水囊,正yù送到嘴巴,看着游在龙,突然止不住笑了。游在龙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弟妹,你这是…”
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江月昭笑得更厉害了,抖着手连水囊都握不住了:“表兄你…你…”
游在龙不知所以然,只好等她笑够了,开口说道:“威震江湖的游庄主,居然也会有这么láng狈的时候,你瞧瞧你这发型,再瞧瞧你这身衣服。哈哈…如果我能把你此时的形象照下来,拿去给别人看,肯定没人会相信这是那个儒雅温润的游大庄主,哈哈…”
江月昭指着游在龙头上歪掉地发髻,还有髻上沾着地几棵糙儿,再看看他身上满是污泥杂糙、皱巴巴的长衫,笑得直不腰来了。
游在龙这才明白她笑地是什么,一屁股坐到她对面,无奈地望着她---真是服了这个女人了,刚刚脱险而已,居然能笑得这么开心!
想着,他也扯起嘴角,陪她笑了一回:“把我的形象照下来?拿去给别人看?难道弟妹有摄魂镜吗?还是会什么法门儿妖术?”
江月昭听他这样一问,方察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掩住嘴巴,止了笑:“我哪里会那个?我倒希望会些什么妖术,将表兄此时的样子留下来,逢人便拿出来显摆一下--看哪!这是游庄主呢,你们相信吗?哈哈…”
说着,她自己又开心地大笑起来。
游在龙看着她开怀愉悦的样子,心中有股暖意在缓缓漫流。虽然自己此时形象有些láng狈,被她笑成这样,可是只要能护得她毫发无损,甭说毁掉形象了,就是让他搭上一条命,他也是愿意的。
看她这样子,显然是不知道她自己刚才怎么样安全着陆的。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知道了只会徒增尴尬,只要她没事就好。
于是他笑笑说道:“弟妹很乐衷于诋毁我的形象呢,我倒是不怕你去到处宣扬,不过我们首先是不是要脱离险境呢?等你安全了,想怎么说怎么做还不是随你?”
语气之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宠溺来。
江月昭这才感觉自己笑得有些没心没肺,不好意思地起身向游在龙一拜,说道:“幸亏遇到表兄,否则我被送回京城,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呢。”
游在龙被她正正经经地一拜,觉得很不自在,赶紧摆手:“自家人就不用说这些了,你快坐下歇息一会儿,歇好了我们还要爬上这座山,按原路返回呢。”
江月昭听话地坐回原处,喝了几水,稍事休息,两个人便起身往山上走去。
一路的惊惶失措,再加上刚刚的一番折腾,江月昭早就没了体力。没爬多远,她就已经面色泛白,浑身冒汗,气喘吁吁了。
游在龙看在眼里,一阵心疼,顾不上男女之别,上前搀扶住她。可是江月昭的身子在他的臂弯里越来越软,绵绵yù倒的样子。
游在龙瞅瞅她的大肚子,知道背起她是不可能了。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她那qiáng撑的样子,暗中一咬牙,打横就将她抱了起来。
“不要!”江月昭一声惊叫,“我自己能走,放我下去吧。”
抬头却看到游在龙一张俊脸板得紧紧的,也不看她,也不说话,只顾抱着她飞步向山上奔去。
江月昭不说话了,心中却在暗想:原来他抱着一个人,也可以走得这么快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栖身之所
两个人爬上山顶,举目四望,只看到江月昭乘坐的那辆马车歪斜在半坡上的一块大石头旁,支离散乱,驾车的马儿却一匹也不见了。想来是萧勇解下缰套,骑马负伤逃跑了吧。
游在龙将手指放入口中,一声呼哨,他的狮骢宝马在远处长声嘶鸣,回应着主人的召唤,奋蹄奔了过来。
马车没有了,要想回去,只能跟游在龙共乘一骑。江月昭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心中有些犯难。
说起来江月昭并非那种忸怩作态的女子,若是刚认识游在龙那会儿,遇到这种qíng况,她不会介意与他共骑一匹马的。可是此时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的心意,心中就存着一丝戒防,不想给他藏在心里的那个火种助燃。
她是聪明女子,刚才在山下的时候,笑归笑,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的样子,再看看游在龙的一身láng狈,她就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去的了。只是她把感激放在心里,嘴上不说罢了。
游在龙见她望着那匹马为难,也不作声,只是默默地陪在一边,等她决定。
犹豫只是片刻之间的事,因为她没得选择。她冲游在龙笑了一下,向那匹马走去。
那宝驹颇通人xing,倒是不抗拒她。可惜她身子笨拙,踩着脚蹬扒着马鞍,使了半天劲,也没能爬上去。
游在龙在旁看着她象一只笨熊一样往马背上爬,无奈地摇头苦笑了一下,走上前去。握住她的腰轻轻一举,就将她送上马背坐稳了,然后自己翻身上马,伸手一拍马背,那马儿便踩着轻轻的步子向前走去。
江月昭见马行得慢。有些心急:“不如我们快些吧,萧爷爷和青丫婆婆不见了我,不知道会急什么样子呢。”
“你现在能经得起颠吗?”游在龙地声音从背后闷闷地传过来。
江月昭便闭了嘴巴。不过从后背传来的游在龙暖热的体温,还是让她觉得心神难安,不由地将身子往前倾了倾。
游在龙觉察到她这个细微的举动,心轻轻地抽了一下子。他与她最亲近的那次,是他在梅林中qiáng行拥她入怀,那次她也是这样。既不想伤害他,又很明确地在抗拒他,让他心痛难当,yù罢不能。
此时她跟自己是如此地贴近,近到他能看到她后颈处有一颗小小的痣。她的体温从后衣领处溢出来,温热地扑进他的鼻子里,激得他心驰神摇,直有一种冲动要吻上她的脖颈。
江月昭感受到后面扑来的气息越来越重,心中更加紧张,整个身子都挺直了。就在她绷得脊背都有些发酸的时候。前方出现了萧都和青丫婆婆疾风般奔来的身影。
江月昭一下子松弛下来,放声喊道:“婆婆!爷爷!我在这里!”
萧都和青丫婆婆如同两只鹰般地迅捷,眨眼功夫人已经飞掠到近前:“小昭!你没事吧?”
江月昭不想他二人自责,便笑着说道:“我好好地呢。被他们装上马车,没走多远,就遇到游表兄了。”
青丫婆婆确定她没事后,一脸怒容地问道:“那四个guī孙子呢?”
“死了两个,两个负伤的已经逃走了。”游在龙扶着江月昭下马后,回青丫婆婆道。
“逃走?哼!敢骗探花公子,敢给青丫下药,他们就一个也甭想逃走!”青丫婆婆脸色yīn得象bào雨来临前的天空。“刚刚路过一处小酒馆,你们去那里等着,我去灭了那两个guī孙,否则被人说威震江湖的探花公子被几个无名小子下了蒙汗药,我们就不用混了!”
话音落下时,人已经飞身奔出去百来丈了。
萧都见青丫婆婆如此看重自己的声名。当自家人受rǔ了一般。心里喜滋滋的,面上也露出笑容来。
三人便按青丫婆婆所说。往前行了半个时辰,就看到那家小酒馆了。他们进了小酒馆,要了一壶茶,坐在那里等青丫婆婆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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