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这个回复递jiāo给梁璋,梁璋看着我,脸色非常不善地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问:“你生相思病?”
我翘着兰花指的左手,食指抵住了下巴,手肘撑在桌子上,45度地仰望他说:“是啊!”
“你不找我给你治,居然去找个女人给你治?”鼻尖都凑上我了,他那是什么眼神?威胁和猥/亵读音能混了,他居然连眼神都混合在一起,真是qiáng啊!
他的舌头滑过我的嘴唇,熟悉的气息,的确是治愈相思之症的奇药。我的手勾住他的脖子,嘴巴张开来,十来天没见,想念的慌,一时间也有些意乱qíng迷。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传来,让我们两个立刻清醒了起来,这是下午,这是文清阁,处理政事的地方。刚才,梁璋还叫人去传了李相。
huáng公公在中门外宣召李相等觐见,老爷子后一秒就踏进来了,可见他之前早就在门口了。之后陆陆续续过来一群人。这是被集体围观了?不算什么?我安慰自己,前世马路上,小青年当场旁若无人的场景咱可看多了。不对,那好像是男女配的哦?我现在算男的吧?我开始不自在了,低着脑袋。
等他们几个跟梁璋行完礼,我过去跟李相见礼。老爷子很是不高兴地“嗯!”了一记,明明是梁璋主动,我是如此的内敛,如此的腼腆,如此的羞涩,搞到最后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勾引他的,这世间多有不公,奈何不公至斯?
看着都是各部的主要人员,看来他们要讨论什么大事了,我见过礼后就想走了。梁璋开口说:“陈卿!坐下一起听听,等下也将之前的想法跟各位大人说说。”
“这个恐怕不妥!臣还是回避为好!”我看着梁璋说,涉及其他部门内部事务,我真的不便多参与。
“说的是户部的贪墨案,最后的定刑!”梁璋看着我,点点头。我想起来了,成婚前,我跟他说过关于女犯的处理问题。
“这量刑本就是刑部的事qíng,实则即便是朕也不该多说什么,否则会影响量刑的公正。然则,之前陈卿提醒了朕一件事qíng,朕想召各位前来说说。”梁璋对着刑部的人员说:“前朝,乃至本朝,犯官妻女皆入教坊为娼。月前,陈卿看史书杂记时,跟朕提到,裴朝之前的并非是如此做法。盖因裴朝高祖皇帝,憎恶追随裴成祖的两位大臣,故而将张、李两家的女子全部入了教坊,进而鼓励臣下yín/乐这两家的女子。甚而下旨生女世代为jì,生男世代为奴。后来,成习成俗,居然凡是犯事的大臣都如此处理,沿袭了将近三百多年。”
说完,他双眸朗润地看向在座的人员,然后接下去,想了想后继续说:“刑部大堂之上的狴犴,代表着明辨是非,秉公而断。妻女纵然有罪,是否就该世世代代入娼门?不知道众卿家是否想过?这是否有违执法公允?”
“陛下,恕老臣直言,这些事qíng臣下焉能不思及,只是这事实乃非为人臣所能提的。”李相站立起来,非常动容地说道,“如今,陛下圣明,若能有好策略,既能去了这个刑罚,又能约束骇阻官员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其他人都一起点头,可不是吗?谁贸然提这个,人家一顶帽子就给你扣在那里,说你是给自己留下后路。
“倒是有个堪用的想法,是以想召集你们来商议。”梁璋看向我说:“阿帆!你来说吧!”
我看着他们,仔细地想了想说:“各位大人,犯官妻女入教坊,其目的不过是侮rǔ犯官罢了,而这个结果所导致的是这些女子及其后代深重的苦难。陛下曾说过,法,一为惩戒,二,却是为预防。确然,这些犯官家眷也是享受到了犯官带来的种种好处,甚至也有跟着犯案的。既然如此就该按照刑律判罚即可。如判罚充军,这些娇生的女子未必能够挨到目的地。她们自幼都是学过女工的,是否能够开始几家隶属于军中的被服坊,专门fèng制军服,一来重累的劳役也同样能起到惩戒之能,二来也能节省朝廷的开支。”
“陛下圣明!”兵部侍郎说话了,我说了半天,你一个字都不提啊?“皇上,每年兵部所耗被服甚为剧,若能节省一二,也是好的。可皇上这没了营jì的来源,也不是个事qíng!”
梁璋眼色幽暗直勾勾地盯着他说:“你的意思,没了女人,这将士就没法子打仗了?皇叔的西北军里从来就没有营jì,那确是大程最骁勇的一支军队!官jì、营jì也需一并取消,朕再说一遍,大程的官员禁止狎jì。礼部的教坊司,以后就专司礼乐之事,不再营风月勾当!”他倒是非常有气势地说出来了,可人家心里也许想,你小子喜欢男人,难道叫咱军队里全部都搅基去?
梁璋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们说:“何谓人?何谓仁?何谓法?何谓公?众卿家以后当多想想这些!李相,此事涉及多部,就由你去办理!”
“皇上,既然陈侍郎已明圣意,老臣想让陈侍郎一起办理此事。”李相扯上我了,老爷子还是很狡猾的。
梁璋看着李相,微笑地道:“李相领着户部的衔,这事何必来问朕!”
我看着梁璋又看向老大爷,恍然明白,自己就是个苦bī的劳碌命,我给自己才放了十来天假,接下去就要让我加倍还上了,什么没生气,什么容忍宠着我,让我放肆,统统都是假的!他的意思就是,你随随便便走好了,回来自己看着办!
这TMD还是一件急事,十八个家庭的女同胞等着新政策。可我那海监司还有一堆事qíng,怎么办啊?
天边的彩霞如火般烧灼着,我离家出走十天以后,又回到了宫里,以男小三的身份。前世有人说婚姻是爱qíng的坟墓,而小三是那个执着的盗墓贼。我倒好,自己挖自己,挖的非常的有气势,非常之有手段,也算奇葩一朵了。
我跟他相处,现在看来极度怪异,那日早上醒来,他过来,冷面以对。我穿着华丽宫装,配着皇后凤佩,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去跟太皇太后请安。而此刻,我身着男装却跟他相依相偎在太液池畔,看鸳鸯戏水,野鸭成对。
“你后来怎么摆平的?”我问他,那时,我实在受够了大婚的烦心事儿。敬茶的时候,他皇祖母那个不yīn不阳的奇腔怪调,见内外命妇时候的那些家长里短。因此,等对付完这些,我在房间里留书一封给他,说自己要离家出走十日,放松心qíng,调整过来后,回来再战江湖,省得自己肝气郁结,忧思伤脾。出门的时候,用的陈帆梓的名牌,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小细节,导致流言就这么传开来了。小陈大人压根没出去游玩,而是还在宫中,大婚那晚,皇上没有留宿皇后寝宫,是因为要回乾元殿陪小陈大人。彻底地,姐弟斗法,以姐姐完败为结束。
“能怎么摆平,就让太医院的医正给你开了药,说你不适合生活在北地,就装了个样子,算是将你送出京城,让你去了行宫。”梁璋搂着我问。“皇祖母一直生气着,到母后的庵堂里,骂母后,问她为何要给我选这么个病秧子媳妇儿。”
“母后怎么答她的?”我问。
梁璋跟我说我婆婆压根没当回事qíng,就跟她说,这事儿怎么怪上她呢?明明是先皇,你儿子挑的。她建议太皇太后去太庙,烧几张纸,问问你儿子,怎么选这么个儿媳妇?把太皇太后气地要跳起来骂的时候,母后就拿着她那串念珠,在那里使劲的念阿米豆腐。老太太看看自己脖子里那串,我送她的敬茶礼物,心里就平衡了。
“你祖母要是不喜欢我送的东西,要扔掉的话!记得给我捡好了!那可是宝贝!”我提醒他。
“你恐怕如意不了了,听说皇祖母天天佩着你送的佛珠,来人就给人看那翡翠如意。她很是喜欢!”梁璋跟我说:“你离家出走,不会就为了这个?真是小气鬼!”
小气鬼!?他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到真想小气来着,我心里不知道埋怨了阿娘多少回了,怎么把这两件宝贝拿出来送给太皇太后了。那两件东西堪称稀世之宝。一柄通体碧绿的翡翠如意和一串珍珠串成的佛珠。
那如意,是当初在泉州时,一个南洋商人因资金压力,转手给我的一块翡翠原石,那半人高的石头开出来,一绺裂痕从头贯穿到底,一道横fèng隙也斜斜的在那里通了半块石头,还有星星点点的白点占了半边石头。颜色、水头再好也不值多少了。当时我差点眼泪都出来了,那个亏大发了,好在切割下去,弄到了长尺许,宽五寸,高四寸的这么一块无损的好料。就做成了这么一柄玉如意,雕刻的功底固然是极好的,这如意好的地方,却是光滑通透的那个手柄,圆弧的造型,没有多刻任何花纹,柔润细腻。我拿回家来,送给了阿娘把玩,阿娘觉得很是贵重,替我一直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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