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过晓_轻风过晓【完结】(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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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账东西——”雍正气得随手cao起手边的茶杯就向弘历扔去,弘历不躲不闪的任那茶杯砸在自己的肩头,溅湿了衣衫。

  “你是不是觉着下一个坐上皇位的人非你不可?告诉你。朕可不止你一个儿子!”

  “皇阿玛——”弘历直起身子,摇了摇头,“儿臣没那样想。可是儿臣能肯定,儿臣必定是最适合的人选。儿臣不明白为何要被那些奴才们左右自己的想法。儿臣自认为有能力处理好后院的事qíng而不影响到朝堂。儿臣不是一个无能的人,儿臣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妻儿。况且,瑚图玲阿也并不是没有自保能力。她不软弱。儿臣相信她能母仪天下。”弘历明白雍正今日招他前来的原因。雍正已经六十四岁了,近日来,弘历明显的感觉到雍正在将朝堂上的势力一步步的jiāo到自己的手里,雍正,要退位了。而弘历,是他选中的继承人。

  “喔?就凭你的那些手段?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都是怎么样对待那些女人的。你就不怕她们身后的家族联合起来制约你?”雍正挑了挑眉毛,语气里充满着不屑。

  “呵呵——”弘历轻声的笑起来,“皇阿玛,儿臣的所作所为自然是瞒不过您的。可是,要瞒过其他人却是很容易的。他们要的无非就是儿臣的子嗣罢了。儿臣想让谁生下儿臣的骨血全看儿臣的意愿。子嗣的问题不是奴才可以gān涉的。儿臣会让他们无话可说。”

  “哎——”雍正叹口气,满脸的欣慰,“你已经具备一名合格的帝王所拥有的条件了。你要记住,身为帝王,最不能放下的便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责任与高贵。我们肩负着这万里江山,担负着这世间一切,在我们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同时却不能被它所束缚。成为天地间的主宰,掌控其余人的命运,我们要做的是主动出击而不是被迫退让。奴才可以为主子出谋划策、身体力行,但是绝不能够替主子拿主意。朕很欣慰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朕可以放心的把这祖宗基业jiāo到你手里了。你切莫让朕失望。”

  “皇阿玛——您——”弘历哆嗦着嘴唇,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朕为这江山cao劳了数十年,也是时候该好好的歇歇了——”雍正朗声大笑着,似乎从来没有如此的轻松过。“你且退到里间去。朕让苏培盛去把瑚图玲阿接了过来,想必你也想知道她是如何选择的。”

  弘历刚进去不久便听到外间响起了动静。

  “启禀皇上,四福晋带到。”苏培盛尖细的嗓音传来,身后跟着从容淡定的顾清晓。

  作者有话要说:好朋友“奉子成婚”,听到消息的时候,真的很惊悚。

  56 试探与对峙

  还记得第一次同座上之人见面还是在雍正四年她选秀的时候。顾清晓其实从来没有仔细的观察过雍正爷。唯一的一次近距离的接触雍正爷就是那一次给雍正爷喂灵液的时候。可那也过去了十四年了。每一年,她能见到雍正爷的次数都仅有两三次,而每一次,她都低垂着头,将视线放得很低。君王,是不能够直视的。她懂。因此,她对雍正爷的相貌其实有些模糊,只隐约记得跟弘历有少许的相像。可是,雍正爷带给她的感觉她却牢牢的印刻进了骨子里。那是只有天生的王者才能拥有的风范气度,冷静中散发着从容睿智,qiáng势里蕴藏着平易尊贵,宛若高耸入云的古塔,厚重而磅礴,只能让人仰望膜拜。

  顾清晓规矩的跪下,叩头行礼。并没有听到叫她起磕的声音。

  “富察。瑚图玲阿,你可知朕为何叫你前来?”声音很有磁xing,清冷之中透着一丝xing感,如果是在现代,这样极品的声音去做声优都绰绰有余了。可是,顾清晓却兴不起一丝旁的思绪,因为,这道声音里充满了威严不可侵犯,让她整个人都紧紧的绷了起来,不敢有分毫的走神。

  “儿媳不知。”顾清晓的音色清越柔婉,犹如拂柳的轻风,带着她毫不自知的安抚劝慰之力。

  “朕也不瞒你,朕有意禅位于弘历。朕的子嗣稀少,弘历算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他还是是圣祖爷和朕一手调/教出来的,各方面都达到了朕的期望。朕本该感到欣慰的。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对你动了qíng。你要知道,身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qíng之一字。帝王者,无qíng才能够冷静的处理朝堂,公正的对待朝臣。帝王一旦动了qíng,这不仅会为江山社稷带来危害,也会让他自己陷入危难之中。外戚掌权,谋夺篡位之事,历史上时有发生。朕不能让弘历冒这个险。爱新觉罗家的江山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顾清晓保持着叩首的姿势动也不动的听着座上之人所说的每一个字,她早就在心里猜测了上百遍雍正爷的意图,最后得出的结果却让她感到心安,怎样得到雍正爷的认同,她的心里早有定论。

  “因此,富察。瑚图玲阿,朕希望你能在弘历登基后的三个月内‘病逝’。”

  顾清晓直起身子,抬起头第一次与雍正的视线撞在一起,毫不退缩,六十四岁的老人即使保养得再好也还是抵不过岁月的侵蚀。出现银色的发丝,刻上皱纹的眼角,饱经沧桑透着清冷的双眸。帝王已经迟暮,但却没有人敢轻视他。

  顾清晓对上雍正无qíng的眸子却展开一个灿若chūn花的微笑,婉转的嗓音缓缓飘出,让雍正想起了那年选秀时,眼前这个风华初展的女子所chuī奏的那一支萧曲。他还记得那首曲子的名字似乎叫做“绿野仙踪”。

  “有一名猎户进山打猎,因为是冬日,山上的猎物稀少,猎人直到傍晚都没有猎到任何的猎物。垂头丧气的猎人准备下山回家。却在经过一颗大树的时候,隐约听见了一声呜咽之声。猎人因为常年在山里走动,加之听觉又异常的灵敏,他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狐狸发出的。本来毫无收获的猎人顿时兴奋了,他想,他这次进山应该不会空手而回了。猎人循着声音最终在灌丛里发现了他的猎物。一只腿脚受伤的雪狐。猎人很高兴。身为猎人,他自然知道雪狐的价值。光是那一身毫无杂色的洁白的毛皮就可以养活猎人好几年了。如果遇上喜欢活物的买家,将雪狐买做宠物,价值则会更高。因此,猎人将受伤的雪狐抱回了家。”顾清晓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顿了顿,“皇阿玛知道雪狐会有怎样的下场吗?”

  雍正爷挑挑眉,他不知道顾清晓为何要对他讲这个故事,她的声音细细柔柔的,轻轻糯糯的,让他qíng不自禁的想继续听下去。

  “雪狐是猎人的猎物,猎人自然是将雪狐换做银钱了。”

  顾清晓点点头,“猎人为了将雪狐卖一个好价钱因此便细心照料着受伤的雪狐。他给雪狐用最好的药,吃最好的食物,凡是都亲历亲为。十天之后,雪狐的伤终于好了。这时候,猎人觉得终于可以将这雪狐卖了换钱了。这十天,他花在雪狐身上的开销是他自己的三倍,他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可是,一想到马上就能够换到数量可观的银钱,猎人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猎人高高兴兴的将雪狐抱在怀里去了集市。集市上,很多人都对雪狐很感兴趣,最终猎人将雪狐卖给了当地的一个富绅。猎人揣着钱回家了。可是猎人却发现自己高兴不起来了。他始终忘不了雪狐咬着他的裤腿不松口,悲伤呜咽的qíng景。两天后,猎人在自家屋门前发现了浑身沾满泥泞的雪狐。猎人知道雪狐一定是从富绅家里逃出来了,没准儿富绅会派人来将雪狐捉回去。果然,第二天富绅的家丁就找到了猎人,把雪狐带了回去。可是过了五天,猎人又在同一个地方发现了雪狐,雪狐又逃了回来。依然是上次的那个家丁将雪狐带了回去。半个月后,猎人再次在家里发现了雪狐,这一次,雪狐的一只后腿被打断了。家丁再次来到猎人家里的时候,猎人没有再将雪狐还给家丁,而是将所有的钱财都给了家丁,请求家丁让雪狐留在猎人家里。家丁回去后将事qíng告诉了富绅,富绅最后收下了猎人退还回来的钱财,将雪狐还给了猎人。皇阿玛,您说,猎人还会把雪狐卖给他人吗?”

  雍正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灵xing之物,世间难遇。猎人倒是得了个宝贝。想必不会再将雪狐换做银钱了。”

  顾清晓淡淡的勾起嘴角,“猎人和雪狐生活的很融洽。猎人孤身一人,有了雪狐的陪伴也不再觉得孤单。两年后,来了个媒婆,要给猎人说媒。女方是村里有名的美人儿,猎人开心的不知所措。可是,女方要求的聘礼却是一张完整的雪狐皮。猎人没有立刻应下婚事,他知道一张完整的雪狐皮有多么的难得。他打了十几年的猎,再加上他的父辈和爷爷上百年的打猎生涯,也只遇见过一次雪狐,就是现在他家里的那一只。可是,猎人也并不想放弃这桩婚事。媒婆告诉猎人,如果猎人能在两个月内献上一张完整的雪狐皮那么就算下聘成功,否则,这桩婚事自是不成的。猎人同意了媒婆的说法。猎人为了能猎到一只雪狐几乎每天都上山打猎。可以,眼见快到约定之期了,猎人依然毫无所获。明天就是媒婆上门的日子了,猎人知道自己与那位美丽的姑娘是无缘了。雪狐感应到猎人的哀伤,便蹭到猎人的脚边安慰猎人,可是猎人第一次将雪狐一脚踢开,他心烦意乱,不理会雪狐呜呜的嘶叫,蒙头大睡。第二天一早,猎人起chuáng后习惯xing的走到雪狐的小窝,看着闭目蜷在窝里的雪狐,猎人将雪狐提起来,摸到手里的却是一具已经冰凉的雪狐尸体。猎人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哐当’一声踢到了一个瓷碗,瓷碗里滚出了几块香喷喷的烤ròu。那烤ròu抹了鼠药,是猎人用来专门引诱消灭老鼠的。雪狐很聪明,从来都不会去碰那些抹了药的食物。可是,雪狐最终在昨晚吃下了一块足以让它毙命的烤ròu。因为,它知道猎人需要它身上的毛皮。皇阿玛,您说猎人会将雪狐的毛皮剥下来jiāo给媒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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