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此时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开始听故事时的好奇与轻松,眉头微微蹙起,雍正叹了口气,“你给朕讲这个故事是说明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吗?就像故事里的雪狐,为了猎人可以不顾xing命。你也会为了弘历乖乖的在他登基后的三个月内病逝?”
“不,皇阿玛。儿媳之所以把这个故事说给皇阿玛听,是因为,儿媳想告诉皇阿玛,感qíng是相互的。皇阿玛只知王爷对儿媳有意,却为何忽略了儿媳的心qíng?王爷为儿媳所做的儿媳都一一记在心里,王爷是儿媳的天,是儿媳的一切,儿媳又怎会让王爷陷入险境之中?皇阿玛所说的外戚专权在儿媳看来根本毫无可能。先不说皇阿玛不愧为一代明君,将整个朝堂治理得滴水不漏,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可乘之机,相信由圣祖爷和皇阿玛亲自教导出来的王爷也会秉承皇阿玛严厉的作风,绝不会让皇阿玛失望。再说富察氏一族世世代代都是忠君爱国的典范,富察氏能够成为满洲贵族中长盛不衰的荣耀大族是因为他们的功绩都是凭实力一步步累积而来的。不管是军功还是政绩,都是实打实的靠自己的努力和付出换来的,这一点,皇阿玛应该是最清楚的。最后,再说说儿媳吧。皇阿玛认为儿媳会在王爷登基后请求王爷提拔富察一族?儿媳自嫁给王爷后从没有求王爷为富察一族的任何一个人提供过庇护。也没有任何一个姓富察的人打着儿媳的名号行过不法之事。儿媳自然是希望阿玛、额娘和兄长们能够生活的平安和乐,康泰吉祥,行大逆不道之事是在拿全族人的xing命来玩笑,儿媳岂能让此事发生?最重要的一点是,儿媳也是一位母亲。儿媳对自己的孩子很是疼爱。儿媳为了孩子的将来也必须阻止外戚之事。所以,皇阿玛,您所担心的事qíng是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儿媳又何必为了这莫须有的事qíng而与自己的丈夫、孩儿yīn阳两隔?”顾清晓的嘴角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睛里有着波澜不惊的平静。
“这么说,你是想抗旨了?”雍正眯了眯眼睛,神qíng有些慵懒,说出的话却注意令人胆寒。
“皇阿玛如果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赐儿媳一死,那么,儿媳不得不死。”顾清晓伏在地上,恭敬的对着雍正磕了个头。
“你可知,朕有不下十种的方法能让你死得无声无息,让人找不出一丝头绪。”
“皇阿玛,这世上能让儿媳死得令人无法反驳的只有您。这一点,皇阿玛知道,儿媳知道,王爷知道,儿媳的孩子也知道。”顾清晓再次抬起头笑了起来,只是,她此时的笑容却有着决绝与悲凉,“皇阿玛,其实要儿媳死很简单。只要王爷亲口告诉儿媳一声,儿媳别无选择。猎人最后将媒婆拒之门外,他抱着雪狐的尸体失声痛哭。雪狐因为不会说话不能和猎人沟通而自以为是的做了对猎人而言最好的选择,却不知道,猎人宁愿推拒那桩婚事也不想要雪狐失去生命。儿媳不是雪狐,王爷也不是猎人,儿媳即使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死得其所。皇阿玛,王爷会替您、替爱新觉罗家的先祖们守着这万里河山,而儿媳却只想守着王爷。”顾清晓说完后,再次叩首,长磕不起。
雍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伏跪在地上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嫉妒自己的儿子的。他活了六十多年,为何就没有遇上这样的一个女子?闭上眼睛,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弘历,出来把你的嫡福晋领回去。”
顾清晓的身躯微微一颤,她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有人跪了下来,“儿臣谢皇阿玛恩典。”
“儿媳多谢皇阿玛不杀之恩。”顾清晓也真诚的感谢道,虽然,这样的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
“嗯。都下去吧。”
“嗻。儿臣(儿媳)跪安。”
“慢着——”雍正叫住两个正要走出殿门的人,“以后每日巳时让永琏到养心殿来,朕要亲自教导他。”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雍正就是想对那个孩子好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睡。
57 册封与大选
马车有些轻微的晃动,顾清晓靠在弘历的胸口,手被弘历紧紧的攥住,从养心殿一出来弘历便毫不顾忌周围宫人们惊异的目光将她的手牢牢牵住。还好他们很快便上了马车,而那些宫人们也都在养心殿当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最是清楚不过的了。不过,恐怕弘历根本不会在意他们说与不说吧。
静谧的气氛在两人身边萦绕。此时此刻,两人均无法用言语来描述自己内心的感受,只得沉默,唯有沉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样的意境在两人心**同铺展开来,一张薄唇,一张檀口,却翘起了相同的弧度。
久久,弘历仍然有些颤抖的声音从顾清晓的头顶飘来,“笑儿——”
“嗯——”顾清晓轻轻的应了一声。
“笑儿——”
“嗯——”
“笑儿——”
“嗯——”
弘历傻傻的只知道不停的呼唤着顾清晓的小名儿,顾清晓则不厌其烦的重复应声。
“再过二十年,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顾清晓倏地抬头,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真的——?”
“啊。真的。不骗你。”弘历伸手捧住顾清晓的双颊,俯身在她的唇瓣上轻触,“那样的日子,我时刻都在期待着。只有我跟笑儿两个人,谁也不能来打扰我们。”
顾清晓看着弘历真诚的双眸,住不住的留下了眼泪,她闭上眼睛,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轻轻的哼了一声,“嗯——”
有生之年,她还能够与爱人携手看看这锦绣江山?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这一生,她值了。
回到府里的时候,刚进到顾清晓的院子里便听到了声嘶力竭的哭泣声。
顾清晓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担心。弘历则是毫不掩饰脸上的yīn霾,眉头死死的皱起,“翼儿这臭小子又怎么了?”
“可能是没找着我给闹得。我去看看。”顾清晓说着便加快了步伐,着急的往屋里赶去。
等顾清晓进到屋子的时候,便瞧见小包子大张着嘴巴,满脸泪水的坐在地毯上哇哇大哭。
“这是怎么了?”顾清晓走到小包子身边,将小包子抱在怀里,“乖宝贝儿,不哭了啊,告诉额娘出什么事了?”
小包子一瞧见顾清晓进屋后哭声顿时小声了很多,但仍然委委屈屈的抽噎着,“额娘——额娘——”声音软软糯糯的,别提有多么的令顾清晓心疼了。小包子排行第六,名永瑢,翼儿是顾清晓给他取的小名儿,虚岁三岁,长相随弘历,但却继承了顾清晓那一对迷人的梨涡,永琏也只有嘴角的左边有一个,因此,小包子虽然没有二哥永琏长得那样jīng致俊美,但是却分外的甜美可爱。
顾清晓掏出手绢儿将小包子脸上的鼻涕泪水都清理gān净,捏了捏他滑滑的脸蛋儿,“怎么了?为何哭得这样伤心?”
小包子伸出右手握成拳头,张口咬在自己的手背上,湿漉漉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有些怯怯的看着顾清晓,就是不说话。
顾清晓见小包子不开口便对一旁的奶娘问道,“六阿哥为何事哭闹?”
“回福晋,六阿哥午睡醒来后发现自己身下有一小滩水迹——”
“翼儿又尿chuáng了?”顾清晓挑眉,三岁以下的小孩子尿chuáng是时有的,本来小包子也没怎么在意,可永琏知道弟弟经常尿chuáng后也不管小包子听不听得懂,反正是在小包子面前说了一大通。小包子虽然不怎么懂事,可渐渐的还是知道自己尿chuáng的行为是羞耻的,是会让人讨厌的。于是,小包子便对此事上了心,每次发现自己尿chuáng后都会便得闷闷不乐。可能是由于服用过灵液的关系,小包子的身体比同龄的孩子要健壮一些,尿chuáng的次数也已经在慢慢的减少了,最近一个月更是一次都没有。却不知为何今天会再次尿chuáng。
“跟额娘说说午休前都吃了些什么东西?”顾清晓将小包子抱到软榻上坐下,这时弘历也进来了,瞪了眼小包子,然后挨着顾清晓身边坐下来。
“阿玛——”小包子懦懦的唤了一声,有些小心翼翼,他最怕的就是阿玛了。
弘历点点头,应了一声,“回答你额娘的话,午休前都吃什么了?”
“奶羹——”小包子缩了缩脖子,小声的回道。
顾清晓摸摸小包子的后脑勺,怪不得会尿chuáng。“以后奶羹要睡醒后再喝,这样就不会尿chuáng了。”
小包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额娘——晚上要和额娘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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