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向乌玛递了个眼色,乌玛将手中的纸张以及一块绢帕jiāo给娜齐格,“看看我是不是冤枉了你?我就不明白了,怎么诉说钟qíng总是愿意用绢帕呢?”海兰珠冰冷的话语,不止让娜齐格身子发抖,布木布泰脸色也一白,随即才慢慢恢复常态,只是细心的人还是能察觉出不同来。
娜齐格身子一软,纸张上写的都是她对阿敏说过的话,而且绢帕?最要命的是,绢帕怎么会落在大妃手中?昨日苏氏教的狡辩的话,在证据面前,一切都付诸东流,一点作用也没有。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娜齐格,还用我向你明说?”
“不,不,奴婢该死。”娜齐格连连摇头,砰砰磕头,低泣道:“奴婢知罪,求大妃绕了奴婢这次,奴婢再也不敢了,看在同是蒙古格格的份上,大妃饶了奴婢吧!”
第三百零九章 杀jī儆猴
娜齐格苦苦的哀求着,年轻娇美的容颜上泪痕纵横,红肿的眼睛在苍白的小脸上越发的明显。海兰珠半晌没有言语,仿佛在琢磨着如何处置娜齐格。
“大妃,奴婢也是喀尔喀蒙古的格格,咱们都来自于糙原,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住嘴,你也配提你是蒙古格格?”小玉儿实在是忍不住,责骂道,“你哪有蒙古格格的一点样子?我们蒙古女儿都是豪慡、忠贞不二的,谁像你这样?到处招蜂引蝶,在人前装得像个懂事的,可是背地里却暗自使手段兴风作làng,在爷面前卖乖,其实最歹毒最坏的就是你。”
小玉儿越说越气,面容甚至有几分扭曲,目光并没有落在娜齐格身上,而是死死地盯着站在一旁的布木布泰,声音越发的尖锐,“若不是你挑拨是非,爷又怎会同我——”
“小玉儿,你太激动了,喝点茶水,缓一缓。”
海兰珠此时打断她的话,并不是为布木布泰解围,只是单纯的不愿让小玉儿把所有的一切都捅出来,毕竟还是要顾及科尔沁的面子。在这些大福晋中,绝大部分都是八旗女真的贵女,蒙古格格中间出了一个娜齐格,就够丢脸的了,再加上个布木布泰?蒙古女儿的脸面还是要的。
“大妃恕罪,我就是看不得别人张口蒙古格格,实则一点蒙古女儿的豪慡都没有,她那副乖张的样子,我就是生气。”
小玉儿反应过来,愤恨的看了一眼布木布泰,随即将目光死死地盯在娜齐格身上,那副样子像有天大的仇恨,巴不得喝其血一样。娜齐格身子向后移了一下,几乎将嘴唇咬破,不敢再看小玉儿,以为是自己勾引多尔衮的事qíng被小玉儿知晓,她才会如此激动。其实娜齐格哪明白,小玉儿此番的说辞是另有所指。
“你们都晓得,小玉儿就是这脾气,眼中最是容不得沙子。”海兰珠怎么也得给她收拾乱摊子,在盛京她们都是蒙古格格,“小玉儿这xing子,其实也是多尔衮宠出来的,谁叫咱们的十四爷喜欢这种直脾气之人呢?!”
“大妃,您怎能笑我?”小玉儿脸色羞红,一副点中心事的样子。海兰珠暗自点头,看来她还明白些道理,不仅要处置娜齐格,更重要的是撇清多尔衮同娜齐格的桃色绯闻,小玉儿和娜齐格的xing子一点都不一样,没有实证,这种传言会很快就会平息的。
“怎么是说笑,让旁人说说,多尔衮是不是最宠你?你这脾气比当格格的时候还烈xing。”海兰珠含笑的看着小玉儿,可是小玉儿却能觉察到她的笑容并不及眼底,她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布木布泰,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海兰珠虽然不会在大事上找布木布泰的麻烦,但是能让她憋气的时候,海兰珠不会轻易的错过。布木布泰愣愣的抬头看着海兰珠,仿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海兰珠笑道:“多尔衮最宠爱娇惯小玉儿,你常在小玉儿身边,也会了解一二的吧?”
布木布泰的脸色有几分僵硬,低声地应道:“是,大妃说得对,爷是最喜欢小玉儿大福晋。”
“看看,我可算找到证人了。”海兰珠得意的一笑,旁人附和几句,小玉儿的脸更红了一些,眼里亮晶晶的,布木布泰垂着眼,看不清什么表qíng,却也称不上是伤心。海兰珠微微蹙眉,难道布木布泰对多尔衮的qíng意淡了,还是——她另有所谋?
这一切海兰珠都记在心中,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话她还是明白的。对于布木布泰,她放松不得。
“娜齐格,我处事还算公允,不会因为你是蒙古女儿就饶了你的错。”海兰珠将话重新拉回正题,望了一眼阿敏大福晋,沉声问道:“她是阿敏贝勒的福晋,你说该如何的处置她?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阿敏大福晋恨不得将娜齐格挫骨扬灰,只是想到阿敏——她有些犹豫,阿敏风流好色,没有娜齐格也会有别人,娜齐格出了这档子事qíng,就不信阿敏还能毫无顾忌的宠着她?得仔细掂量一下,被踢伤的仇恨只有自己动手才是最解气的,阿敏大福晋把心一横。
“大妃,咳咳——她也算伺候爷一场,您还是从轻处理吧。”
海兰珠愣了一下,随即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阿敏大福晋,见她死死地攥紧手中的茶杯,手臂不由得轻颤,晃动着的茶盏溅出几滴水珠,眼里的愤恨一目了然,这可不是以德报怨的表qíng。
“谢大福晋宽宏大量,奴婢以后定会好好地伺候爷,伺候您,再也不敢暗生心思。”
娜齐格连连磕头,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海兰珠松缓开眉头,叹气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饶过她这一遭吧。”
“谢大妃,谢大妃!”娜齐格更是激动,海兰珠话锋一转,“你先别忙着谢恩,我话还没说完。娜齐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句话你可懂?”
“大妃——”娜齐格抬头,怯生生的望着海兰珠,心跳得更快了。苏氏曾经说过,有时最悲惨的不是死亡,而是想死都不成,活着受罪。
“你的品行不适合当和硕贝勒府的福晋,我看——先降为庶福晋,学好规矩看你的表现如何?若是还像这样挑拨是非,谁求qíng我也饶不了你!”
娜齐格脸色发白,这就成了庶福晋?想要开口的话,被海兰珠轻蔑的眼神堵在口中,活着就有希望,庶福晋总比死了的好。娜齐格缓缓地低头,“谢大妃恩典。”
“娜齐格,你还要记住一件事,你虽然也是蒙古格格,可是同我、同小玉儿都不同。你是在科尔沁时,喀尔喀蒙古诸部献给大汗的礼物,大汗将你赏赐给阿敏贝勒,原是指望你好好伺候阿敏,没料到你竟然搅得和硕贝勒府不得安生。大福晋心慈,饶了你这一遭,可我却不能就此放过。”
“来人。”海兰珠高声喝道,“将娜齐格拖下去,抽十鞭子,让她长点教训。”
“喳。”有力的嬷嬷们上前,拽着娜齐格出门。海兰珠扫视周围的人一圈,嘴边勾出笑意,仿佛平常一样,端起茶杯,声音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却是透着冷意说道:“以后还有哪个敢像娜齐格这般,无论是谁,我的处罚只会更重,到时谁求qíng也不成,你们晓得吗?”
众人同时俯身道:“谨遵大妃之命。”
布木布泰的感触恐怕是最深的一个,后背发凉,仿佛自己的心思都被海兰珠瞧出来一样,心里发慌,这句话就是对她说的。海兰珠当初的话再次回响,‘布木布泰,袁崇焕死于留言。’
透过支起的窗户、卷起的竹帘,隐约可见被绑在树下的娜齐格,鞭子抽打在身上的声音以及她声声的哀嚎求饶格外的清晰。阿敏大福晋难掩痛快之意,而旁的福晋都有胆战心惊之感,这种当面的警示作用,比说一万句话还好用。
海兰珠的手指微颤,不想让旁人察觉到,故作冷静地攥紧扇柄,阖上眼睛,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仿佛很享受一般;实则心中同样紧张,这用杀jī儆猴的滋味并不好受,可她也得做。
“大妃,行刑完毕。”嬷嬷托着满身鞭痕的娜齐格走了进来,低声回禀:“按您的吩咐,奴婢亲自执鞭,娜齐格已然昏厥,请大妃示下。”
海兰珠睁开眼睛,扫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神志模糊的娜齐格,鞭子几乎全部都集中在她的双臂,那道道染血的鞭痕,是如此的刺目,海兰珠深吸一口气,能闻到浅浅的血腥气,轻声说道:“把娜齐格弄醒。”
“是。”嬷嬷拿起旁边之人递上来的一瓢凉水,泼在了娜齐格的身上,娜齐格悠然转醒,轻声的呼疼,“大妃——饶了我——大妃。”
“娜齐格,你要记住,下一次可就不仅仅是这么简单了。”海兰珠缓缓地开口。娜齐格头发散乱,白着一张脸,轻声道:“是,大妃,奴婢不敢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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